朱小朵的呼吸慢了半拍，静静思虑，随即硬声说道：“你都喊我小姐了，就演好你丫环的身分，一句话也不要插嘴，我来应付。”
自在松开她的手，点了点头。
她挺直胸脯，垂头保持半跪半蹲的姿势，待众秀女一一退去，不急不徐地回禀道：“臣女郁雪薇参见宫女。”
若大的秀女所前院，只剩下朱小朵一人。
完颜静思朝她投去一抹恶毒的目光，“你就是郁雪薇？”
她朝她俯瞰而来，见她一身素妆，身上并无几件贵重的首饰，衣料也显得寒酸，与退去的秀女相比，根本没有任何优胜之处。
完颜静思真不明白，陆远之怎么看上她这种货色，目光不由变得轻蔑起来，“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朱小朵屏息敛眉，缓了半拍道：“臣女染了风寒，怕惊了公主。”
“放肆，胆敢违抗本宫命令。你也只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小小秀女，历届秀女中确实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却也有大把大把沦落到当个九等奴婢的。你还当真把自己当成是尊贵之身了吗？”
朱小朵心中轻嘲，这完颜静思当真刁蛮无理，秉性不改。
真不知陆远之当初为何要口口声声地说她温婉静约，善解人意，简直是瞎了眼吧。
她沉默不语，只听完颜静思又道：“怎么，你有胆量勾引驸马，没胆量面对本宫吗？”
朱小朵细细思索，大皇子虽说吩咐过她要小心行事，但没有说要她以死避开这刁蛮公主呀。
更何况，她还没见着皇上，没达到目的，大皇子肯定不会允许她去死的。
即便是完颜静思见到了她的真面目，要置她于死地，大皇子也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她索性抬头，目色清寒平静，微微笑道：“公主，臣女不知你说的什么。臣女乃邑县知府之女郁雪薇，身分确实卑微，所以才要参选秀女，一改卑微之命。前程是荣是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还是沦为九等奴仆，都还是个未知数。”
那一刹那，完颜静思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给当头霹住，指着她全身颤抖地道：“你……你……你是……”
朱小朵又福了福身，不急不徐道：“臣女邑县知府之女郁雪薇。”
完颜静思不可置信地摇头，目中又惊又惧，“不……不……你不是郁雪薇，你是朱小朵。”
她最后近乎失控的吼道：“你是朱小朵，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她呼吸急促，拉扯着腹部伤口渐渐裂开，缓缓有殷红的血渍浸在她华美的裼衣长裙上。尽管那疼痛是剧烈的，却无法减缓来自她胸口处的钝痛。
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夺走了陆远之所有的爱，夺走了陆远之所有的回忆。
陆远之在忏悔和回忆中活着，眼中根本没有她这个堂堂公主。
完颜静思指着朱小朵，纤细的指节隐隐透白，颤抖不已，“朱小朵，你……你是不是来报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