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霖鳕走进了这片树林。此刻的她已经精疲力竭,而离京汉也远在千里之外。她在一棵树下稍作休息,缓缓闭上眼,竟不自觉地昏睡过去。待到她醒过来,已经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此时天也已渐渐暗下来。她愈发觉得无力,惊觉自己已然两日未曾进食。此地较为荒芜,她也发觉自己无力再施展轻功,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在有些昏昏沉沉之际,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姑娘。”行动速度大过大脑,很快那个姑娘变转身望向了她,她还未喊出声来,大概因一时的急切罢,竟昏了过去。
待到越霖鳕醒来之际,她看到了那个很温和的女子,她欲起身,但是被制止了。“你身体很弱,需要休息。别急着起来。等会粥熬好了,就吃点罢。”她帮越霖鳕拉了拉被角,“安心地在这里休息吧。”
“谢谢你。”越霖鳕闭上眼,虽然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至少,允许她偷一次休息的机会吧。这些日子,太多的事情。
只是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仍然是那个女子。“来,你睡了快一天一夜了,再不吃些东西,身子会吃不消的。”她帮越霖鳕扶起身来,靠在床头。
“还舒服吗?”越霖鳕点了点头,接过那碗粥。
“还热着,你再不醒,粥就凉了。”
“姑娘救命之恩——”
“别说什么救命之恩。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须太过记挂。”
“还未问姑娘怎么——”但终究不好意思问出口。
“我叫做何筱然。你叫我筱然就行了。”
“筱然。”越霖鳕笑着道了一声。殊不知,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少有的几次感受到温暖。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何筱然坐在床沿,亲切地问道。
“我叫做越霖鳕。”越霖鳕微微启眸,“路上多蒙你救我。”
“别客气。不过你孤身一人,来此处是为了什么?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是随口问问罢。”何筱然接过碗,“还要吗?看你一定饿了。”说罢,便起身为越霖鳕盛粥。越霖鳕望着眼前的场景,这想必也是个富贵人家,一间普通的房间也如此精致,虽看似朴素,但是却十分精致,价格不菲的家具,已然说明一切。
“冒昧向姑娘打听一个人。”
“别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力而为。”
“不知姑娘是否听说过毒手药王欧阳默?”越霖鳕明显感受到何筱然的手停滞了一下。
“自然。我还曾经有幸见过这位神医。”何筱然笑着将盛好粥的碗递给越霖鳕。
“那姑娘,你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吗?”越霖鳕看到了希望,她虽只是不想错失任何能够打听到欧阳默行踪的消息,但不想眼前救了自己的这个姑娘竟然知道。
“我见过她,已经是快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然不知她身在何处。只是我知道,她和殷城城主殷曦宁在一起。”
而这次,换何筱然察觉到越霖鳕的身子微微僵硬,她不禁关心地询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还好吗?”
“啊?”越霖鳕的思绪被唤回,“我没事。你也别那么见外,叫我霖鳕就行了。”
“对了,不知你为何会想要找到药王的行踪?”何筱然突然的问话让越霖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门开了,走进了一个男子。越霖鳕微微打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他身上有一种掩饰不住的贵气和一种脱俗的神秘气息。是一个一眼就知道不简单的男子。他很温文儒雅,却不失霸气,和殷曦宁满身的霸气不同。无奈自己时常会想起殷曦宁那双冷冽的眼睛。
“姑娘,你醒了。”何筱然微微笑了笑。何筱然笑着对越霖鳕说道,“这是我的哥哥。何轩然。”
“何筱然。你是何筱然!”越霖鳕有些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皇城最大的钱庄庄主。
而钱庄庄主何轩然,却也是一个神秘的人,他不接受任何官职,若以他的能耐,若她的消息准确,足以做京汉城主,可能更甚之。但他却毫不在意。似乎在他眼里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倒是在前年她得知何轩然的软肋是一名女子,但是那名女子太过难以捕捉,至今他们的信息网内为空白。但毕竟,百闻不如一见,何轩然正如听闻一般,与看似粗俗不堪的钱币无法结合在一起。而何轩然也察觉到了越霖鳕打量他的眼神。
“看来姑娘听说过我。”何轩然微微点头。
“哥,这是霖鳕。”何筱然向何筱然说道。
“越霖鳕。”何轩然笑道,“京汉城城主,唯一的女子,越霖鳕。”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越霖鳕微微暗下眼神,何轩然捕捉到了她的眼神,是失落。
“救你的是我妹妹。她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也是在帮你疗伤之际才发现的。你腰际的那块证明你身份的玉佩。每座城的城主,都有他们自己象征身份的玉佩。而且,我也并不想知道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我只不过是个商人,也不想卷入你们的故事。”何轩然的话,语气很温和,意思却也很明了。他救她,不是出于任何目的。
越霖鳕微微安心,毕竟,自己现在也不过什么都不算。殷曦宁夺皇城的事情,还没有传到这里,毕竟这里还是如此风平浪静。而京汉城里,想必也不会有人查出任何异样。只是她如此的包庇,不知是对还是错。她无法保住除了自己的臣民之外的人,她无能为力。
看到越霖鳕似乎在担忧什么,何轩然转移了话题。“不过我想,有一件事情,不管你是否知晓,我都要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