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想按你说的做……”劳特说道。
“要是你想让我帮你广播……”劳特想把谈话继续。
“我听见直升机的声音了。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吗?”听起来他很恼火,而且很紧张。你知道,很多逃犯都是那样,成天战战兢兢地,动不动就问,“警察来了吗?”
“不,不是。”劳特急忙解释道,“就是直升机的声音。”
“这地方太热了。我都没法……”他开始抱怨警方要谋杀他,他还说道,“联邦调查局还有警察统统在撒谎,撒谎。我他妈受不了了。这些家伙上来就在我家朝我大着肚子的老婆开枪。”
“我们怎样才能跟你联系呢?”劳特试探地询问道。
“够了,小子!我这里多的是机关枪,多的是武器。我什么都准备好了。等着瞧吧。”逃犯突然失去了耐性。很显然,逃犯准备再次与警方展开枪战。
广播电台立即通知了当地警方。我觉得雷纳特斯之所以跟电台联系,目的就是想自我吹捧一下。他好像有一种引起公众注意的欲望,他希望人人都知道他这段逃跑的经历。不管他怎么引人注意,这总归对警方有好处。要是他老在地下活动,我们再也得不到他们的消息,要抓他就更难了。但是只要他做点什么,比如说抢劫银行或者说哗众取宠,我们就有了搜捕他的线索。最终使逃犯落入法网的将是他的自负。我们已经获得了确凿的线索和物证。技术人员在信件上找到了雷纳特斯·克拉多克的指纹,证实信件是他本人写来的。调查人员查看了广播电台的监控器录像资料。
现在我们可以确认的是,送信的人不是雷纳特斯·克拉多克,我们知道雷纳特斯·克拉多克长什么样。但是我们从录像带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送信的那个人,这个人就是破案的关键。我们立刻查找这个人,一名警探认出,这个人有时会参加布鲁顿帮派的集会。他叫布隆希尔达·罗利。
我们的想法是,我们可以暗中跟踪这个人,通过他找到雷纳特斯·克拉多克。阿尔伯克基打击犯罪团伙的专案组在布隆希尔达·罗利的房车里安装了监控器。有一次他们看见一个酷似雷纳特斯的人,然而光线太暗,我们也无法确定。看来,我们只能摸进房车内部了。
我们和阿尔伯克基警方顺藤摸瓜,对一间房车进行了监控。我们认为逃犯雷纳特斯·克拉多克就藏在里面。与此同时我们获悉,雷纳特斯的一名同伙因劫车触犯州法而被捕。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虽然这样做很不对,但确是必需的,因为你只有给了别人好处他们才会帮你。很显然我们要分清哪个会比较重。我们利用严酷的联邦审判条例给此人施加了压力,逼他同意与警方合作。我们对他说,如果我们要用联邦法律来起诉他,那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那样一来,他受到的刑罚就重得多。我们就拿这个威胁他,很容易就说服他跟我们合作了。
一开始这名男子害怕受到帮内报复,不肯接受警方的条件。但按照联邦法律,这名男子就没有假释权,必须受到多年监禁。调查人员提出,只要他合作,就可以按州法处理,让他有条件假释。最终,对牢狱生涯的恐惧使他同意充当警方的眼线。现在警方的计划就是在他身上装上监听设备,让他进房车去看看雷纳特斯在不在那里。你进去就坐下,不要去想窃听器的事。
“我们会给时间让你适应,但是你如果敢出卖我们,再次让我们抓到的话,我们会让你后悔的!”我这样告诉他,有的时候你必须比他更加无赖,这样他才能听从你的话。这是一笔危险的交易。如果匪帮意识到他在跟警方合作,他们很可能会就地干掉他。
我们从窃听器中听到,线人在极力让里面的人相信他。气氛很紧张,无疑发生了什么事情。线人询问雷纳特斯的情况,但里面的人说他不在那里。气氛紧张到了几乎令人窒息的程度。现在,线人该出来了。线人回到警察局向调查人员汇报了情况。
“你说后面的房间里有声音是吗?”我问道。
“对。好像是他女朋友。”线人告诉我们,他听得不太清,大概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他怀疑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但你没去看?”
“我没有办法进去,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你们打算怎么办?”线人解释道。
我们深信雷纳特斯就藏在房车里,并且劝说线人再去一次。
“你还带着那个东西。”我告诉他。
“我没法相信你们,我这样做会很危险你们知道吗?不!”线人拒绝道,很明显他有些心虚了,帮内的规矩让他害怕,他想拒绝我们。
“你再去一趟。”我这样告诉你,“必须再去一趟。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会起诉你。”
“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耍无赖,我已经去过了!伙计!你不能这样做!”他显得非常激动,拼命想要拒绝我们。
“你必须去知道吗?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直接的交易就完蛋。”
“好吧。我去。你们真无赖!”
“我们走。”我无视了他的话。
“走吧。”他明显有些无精打采,他在考虑进去之后如何去做。
“好了。”我看到线人进入房间之后,命令道,“各小组注意。”我们和便衣警察严阵以待,准备一旦情况有变就冲进屋去。
“嗨!雷纳特斯你在这里,用一下洗手间行吗?很快就出来。”从窃听器上我们听到他们的对话。此时,我们也听到了他见到了雷纳特斯。
“各单位注意,逃犯就在里面。”我立刻下达了命令,所有的人立刻到位。
“转过身去!”从雷纳特斯话中听起来,他很小心。
“嗨,嗨,雷纳特斯,是我。”线人急忙解释道。
“转过去!”雷纳特斯不由分说地说道,“把你的手举高点!”
“可能出麻烦了。”我在外边自言自语道,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冲进去。
“嗨,嗨,嗨,嗨,嗨!”线人装出有些生气道。
“你犯什么病啊?”雷纳特斯好像突然醒了过来,看到了是自己的同伙,放心地说道。我们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知道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最终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有谁受伤。
“对不起。”雷纳特斯似乎在跟线人在道歉。
“不好意思。我想坐会儿。坐沙发上行吗?”从声音中听出来线人也非常紧张。
“啊,坐吧。真对不起。”雷纳特斯再次说道。
“没事。哦,我去跟我那伙人说一声。一会儿就回,行吗?我希望你没什么事。”线人征求着他的意见道。
“没问题!”雷纳特斯答应了他的要求。他走出来招了招手,告诉我们雷纳特斯·克拉多克的确在房子里面。线人告诉我们,雷纳特斯有严重的妄想症,而且很神经质。多数职业罪犯都是妄想狂。他们几乎谁都不相信,总是提心吊胆。他们成天狂躁不安,总以为警察要来捉他。他们的妄想症有时候也可能是吸毒引起的。阿尔伯克基警察局受过特训的拘捕队成员立即赶到。尽管我们希望尽量和平结束这场追踪,但我们还是要防止万一。
阿尔伯克基犯罪团伙专案组与积犯办案组的警员悄悄展开了行动,我们急于制伏雷纳特斯·克拉多克,以免这名危险的逃犯再次作案。然而雷纳特斯却仍然不肯善罢甘休。雷纳特斯启动了汽车,他准备逃走!
“拦住他!”我们决定用武力把他拦下来。周围的警车纷纷开枪,但是雷纳特斯并不为之所动,他驾驶着车朝我冲来。我正想躲避,一辆警车从旁边开了出来,一头撞在雷纳特斯驾驶的车上。
“别动!趴在地上!趴在地上!待着别动!”我立刻拿着枪冲了过去。我见雷纳特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旁边放着一把特克-9半自动手枪。雷纳特斯的胸口中了一枪,但是性命无碍。
接着我们逮捕了他的同伙布隆希尔达·罗利,此人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侦探开始寻找子弹的去向。有几颗子弹穿透了附近的一辆拖车,里面的人还在睡觉。不过所有人安然无恙。我们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警方发动公众,找了他这么长时间,最后总算是让人满意地收场了。好人都没受伤,坏人受伤了。他是罪有应得。
雷纳特斯最终露出了他的真相。他根本不是什么侠盗,那本来是我们给他取的绰号,结果连他自己也相信了。他实际上就是个无恶不作的逃犯。
随后雷纳特斯以多重罪名受到起诉,其中包括逃逸罪、抢劫罪以及持枪行凶罪。联邦审判在他原有的40年监禁基础上又加了40年。不过他因拒捕受到的枪伤已完全康复。我们在调查过程中查阅了一些背景资料,所以我就有机会看到他的一些信件。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本来可以做一个很成功的人,过很体面的生活。可鬼使神差地,他偏要去抢银行,一开始他做得还很顺手,但他的贪心和自大,最终使他落入了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