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索尔德开的房间里,我们找到了几包毒品、一把枪,还有5000美元现金。但是还有近百万美元下落不明,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伊斯雷尔·帕拉特供出的第二名嫌犯身上,伊索尔德·杰戴音的朋友伊比·卡尔弗利。但是伊索尔德·杰戴音服用了毒品。如果犯罪嫌疑人服用了毒品,不管是哪一种毒品,问他们什么都没用,问也问不出来。我也知道为什么伊索尔德·杰戴音刚才如此的胆大,他根本就没有处于一个真实的自我状态,而是生活在毒品产生的幻觉当中,他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一名在战场上的士兵,正处于敌人的包围之中。
我们把伊比·卡尔弗利的家监视了起来。当地警方和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包围了这所房子。所有警力必须小心翼翼地靠近伊比。这个人以前就因为持械抢劫被警方调查过,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伊比·卡尔弗利26岁左右,身高1.87米,体重103.5公斤。他是一个徒手搏击高手,好打架,喜欢枪支,枪法很准。
我很快申请到了抓捕令,决定行动开始。联邦调查局罪犯抓捕小组进入了预定位置。特别探员伯特兰·罗森是这个抓捕小组的成员之一。
他的任务是监视街道。他知道伊比·卡尔弗利手里有武器,不过,当时他并不是特别紧张,他坚信从他所在的观察点,能发现伊比·卡尔弗利。就在我们的人准备接近这所房子的时候,一辆SUV突然开了过来。当我们看到那辆SUV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那辆SUV突然加速,疯狂地向我们冲来,车子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我们急忙躲闪开来。谁知道,突然车子一停,车上有个人跳下来就跑。我们估计这个人应该就是伊比·卡尔弗利。他跳过围栏,又跳过院子的后墙,逃窜得很快,一转眼就不见了。我们随即开始搜查这一地区。
不过我们抓到了开车的人,开这辆车的人是伊比·卡尔弗利的弟妹。我们以协同的罪名将她关押了起来。接着,我们联邦调查局和拉斯维加斯警方在这一地区逐户排查,抓捕伊比·卡尔弗利。两个街区外,警犬嗅到了逃犯的气味。
“出来,举起双手!赶快出来!快!举起手来!再不出来,我就放狗咬人了。快点!”伯特兰·罗森拿着枪大声地喊道。伊比·卡尔弗利被一个警犬小组发现了,他躲在一户人家的后院里,蒙着面,脚踝上还有枪套。还好,警犬小组的警官发现疑犯的枪套是空的。
在伊比·卡尔弗利翻墙的时候,他的枪掉了,我们成功地抓到了他。当他发现自己没有武器的时候,他选择了投降。我们把他带回去进行审讯。我们询问他银行抢劫案的事情和被抢劫的钱在什么地方,可是伊比·卡尔弗利却告诉我们,他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只能搜查了伊比·卡尔弗利的家,克莱尔·戴金探员在审问疑犯的妻子索菲亚:“这里面的事情你肯定知道。那笔钱在哪儿?告诉我们钱放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警官!”索菲亚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们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向伊比·卡尔弗利许诺,如果他坦白交代,就给他减刑。“说过了,我没什么钱,你们找不到,那它就不在我这儿!”伊比·卡尔弗利没有接受警方的劝导,而是选择继续对抗到底。我们只能继续调查他的住所,希望能够找到他犯罪的证据。
证据搜索非常注重条理性,不是说大家分头到自己认为可能隐藏物证的地方去寻找。每一样东西都要先拍照,然后逐个房间进行搜查,最后再到住所外去搜。我们找到了几副胶索带,与捆绑保洁员用的胶索带一样。我们还找到了几部对讲机以及其他一些监视设备。
第二天凌晨,在伊比·卡尔弗利家后院的狗窝里,我们找到了几个手提袋。我当时真不敢相信他会把钱放在狗窝里,可是转念一想,狗窝还真是个藏钱的好地方,谁都不会往里瞧一眼,实在太安全了。我们共找到了90多万美元,约占被盗现金的90%。我们用了近10个钟头,直到下午4点才清点完毕。至此,我们追回了被抢的绝大部分钱款。
美国地区法庭起诉了伊索尔德·杰戴音和伊比·卡尔弗利,罪名是抢劫银行、绑架、偷盗车辆,在暴力犯罪中使用枪支。两个人被关押在拉斯维加斯北羁押中心。我们联邦调查局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因为我们认为不止伊索尔德·杰戴音和伊比·卡尔弗利参与了本案。两个人实施这么大的案子不符合常理。
克莱尔·戴金告诉我,他怀疑伊比·卡尔弗利的妻子索菲亚也参与了本案,因为她的供述漏洞百出。
后来我去过他们家,跟索菲亚谈过几次,索菲亚说她根本不知道银行抢劫案这回事。她还给伊比·卡尔弗利做了案发当晚不在场的证明。她说她整晚都和伊比·卡尔弗利在一起。她说不清我们在她家找到的那笔钱和其他物证的来源。本来她丈夫入狱了,面对独立抚养两个女儿的重任,她应该有所担心。尽管她口头上说会跟警方合作,但她的口供一点儿也不可信。这个女人守口如瓶,一句实话没有,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让她说出真相。她也根本不打算向我们提供任何不利于她丈夫伊比·卡尔弗利的证词。
1999年8月11日,拉斯维加斯银行抢劫案发生7个月后,索菲亚到羁押中心看望她的丈夫伊比·卡尔弗利。他们两个人进行了秘密的交谈,他们似乎在不断地拉着家常,两个人一直在说孩子的事情。伊比告诉索菲亚他现在过得非常好,让索菲亚和孩子都不要担心。然而,就在狱警不注意的时候,索菲亚偷偷地用钥匙链上一个细小的工具,拧下了隔离窗上的螺丝,两个人正在策划着逃跑。
当探视室警卫护送一名囚犯离开时,伊比·卡尔弗利取下探视室的防弹玻璃。伊比·卡尔弗利从窗户爬了过去,跳进这个小出口。一道门关上,第二道门打开,这期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他都干了什么。第二道门一打开,他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跑掉了。
索菲亚第一个跑了出去,她找到事先藏在绿植中的枪,丢给后来跟上的伊比·卡尔弗利。
警报器全都响了,外面的警卫知道有人越狱了。正准备逃跑的伊比·卡尔弗利和索菲亚撞到了外面的警卫,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说实话,我很佩服那个索菲亚,看得出她很爱自己的丈夫,但是她的方式是错误的。
1999年8月11日,拉斯维加斯历史上最大的银行抢劫案疑犯伊比·卡尔弗利在他妻子索菲亚的帮助下越狱了。两人和外面的警卫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放下武器!”警卫大声喊道。警卫本来想活捉伊比·卡尔弗利,但逃犯开枪了。
“砰!”一发子弹击中了一名警卫的胳膊,后来的警卫急忙躲藏了起来。伊比·卡尔弗利朝着停车场跑去,在停车场停着一辆皮卡就是接应他逃跑的车子,警卫立刻开枪予以还击。
“砰!砰!”警卫的子弹击中了那辆车的轮胎,伊比·卡尔弗利被迫弃车。
突然,索菲亚开着一辆轿车呼啸着冲了过来。
“上来!快点!”索菲亚冲到伊比面前突然停下,后车门随即被打开。伊比立刻跳了上去,接着索菲亚没等警卫反应过来,就立刻开车逃跑了。短短几秒钟,他们就冲出了射程。事后,那些警卫告诉我们,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把车开得如此飘逸的,索菲亚的车技实在太好了。当他们开车想去追捕伊比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狱警们没有能够拦住他们的逃跑,我很难相信伊比·卡尔弗利就这么逃跑了。尽管很多罪犯想从监狱里逃出去,也有很多人尝试过,但真正能逃出去的少之又少。不过这再一次说明,伊比·卡尔弗利这个人有多么可怕。当然,索菲亚也是有相当大的功劳。
我们再次介入了这件案子,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你要知道当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逃离了监狱之后,他们会变得更加狂躁,因为所有的地方都在通缉他们,他们一直生活在恐惧当中,他们不敢出门,不敢见人,甚至连太阳都不敢见一眼。他们深怕那些人会看到他们,害怕我们找到他们。当这些恐惧和害怕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在他们心中就会产生一种病态,而这种病态大多数的罪犯会选择杀人。特别是这些曾经杀过人的,他们将更加喜欢杀人,甚至把杀人当做是一种发泄。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一旦伊比·卡尔弗利失去控制,他一定会杀害更多的人。
为了寻找线索,我和克莱尔·戴金调查了疑犯的亲友。我想伊比·卡尔弗利一定躲在亲友家里,因为一般的罪犯在越狱之后都会选择自己的亲友,在他们看来只有这些人是可靠的,也不会出卖他们。事实证明,这些理论都是正确的,我们通常能够根据这条线索抓到一些越狱的人。而这次也不例外,当我们查到伊比·卡尔弗利的弟妹居住的公寓。公寓前赫然停放着一辆五十铃轿车,和伊比·卡尔弗利越狱时乘坐的车一模一样。我们查验了车牌,发现车主正是伊比·卡尔弗利的妻子索菲亚。看到外面停车场上那辆车子。我们的心情也有些激动起来。我们可能立刻就能够抓到伊比。因为伊比·卡尔弗利已经是联邦执政区的羁押罪犯,所以现在也归美国司法区执政官管辖。我给我在司法区工作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过来。我们坐在车上,不知道疑犯会不会出来,回到他的五十铃车上。在司法区执政官赶来之前,我们不会跟他正面交锋。
气氛很紧张,行政区执政官们终于赶到了,我们拿到了逮捕令。执政官们与我们一起突然冲进了公寓,只有这样才能起到突袭的效果。
“出来,请你出来。我们可以搜查你的住所吗?搜!我们怀疑你这里藏有疑犯!”开门的是伊比·卡尔弗利的弟妹,我出示了搜查令道。
“可以,你们进来搜吧!”伊比·卡尔弗利的弟妹表现得十分沉稳,她打开门让我们进去,但是伊比·卡尔弗利和他的妻子并不在这里。克莱尔·戴金询问伊比·卡尔弗利的弟妹伊比·卡尔弗利在哪儿,对方说她不知道。克莱尔·戴金又问她为什么索菲亚的车停在这儿,而不是她自己的车,警方知道她有一辆尼桑寻路者。她说车在店里,我们立刻派人前往她的店里,开始发现她的车并不在店里,说明她正在说谎话。此时,我们怀疑伊比·卡尔弗利开着她的尼桑寻路者逃跑了。
我们到处寻找他们的踪迹,但是却一无所获,我们通知了各个执法部门,希望他们配合,并在州际公路等处设立了关卡,我们希望能够找到他们。在此后的一星期里,联邦调查局全力追查伊比·卡尔弗利和他的妻子以及两个女儿,但一无所获。银行抢劫案嫌疑犯越狱9天后,一架拉斯维加斯警用直升机发现沙漠里有一辆尼桑寻路者。
在那辆尼桑寻路者的旁边,有一家四口就在汽车附近。
“指挥中心吗?这里发现目标,位置在……”直升机上的人员向调度指挥中心报告道。他们一直盘旋在那辆尼桑寻路者的上空。但是,令他们惊奇的是,当“卡尔弗利夫妇”看到直升机的时候,并没有选择逃跑。我带着联邦调查局探员和拉斯维加斯警方赶到了现场。
“看清楚了吗?先不要开火!”虽然卡尔弗利夫妇有罪,但是他们的女儿是无辜的。我们必须保证他女儿的安全。我们现在的位置在疑犯一家人上方的一条山脊上,跟他们还隔着一座山谷。在这里,我们能看到一里地外有人,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无法辨认身份。执法人员如果继续靠近,就必须穿过一片无遮无拦的开阔地带。我们必须与这些人保持距离,疑犯的枪法极准。这时克莱尔·戴金主动请缨,提出由他开车下去看个究竟。
这确实需要几分勇气,因为掩护他的只有几名狙击手,我记得狙击手都布置在300多米开外。克莱尔·戴金驱车来到附近,现在总算能看清那几个人的脸了。那个人不是伊比·卡尔弗利,他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抓捕行动又一次受挫。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执法部门不可能再兴师动众,搞这么大规模的抓捕行动了。
特勤小组的车辆,加上证据搜集小组的车辆以及警用巡逻车,当时总共动用了100多辆车。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我们不可能一有逃犯的线索,就这么兴师动众,否则没等到抓住逃犯,我们的人就会累死。而且我们的行动一直被媒体曝光着,这对于疑犯来说非常有用。他可以根据从电视里得到的消息,从容面对我们的追捕,甚至可以制订出一个逃跑计划。有时候我们不仅要和疑犯玩智力游戏,还要跟那些媒体作斗争。于是我决定要和媒体达成协议,因为这样我们太被动了。而且我们决定休息一下,整理下手中的资料,然后分组行动。
第二天晚上,执法人员继续全力以赴,追踪危险的银行抢劫案逃犯。我们有40来人,包括联邦调查局探员、地方警员、司法执政官、亨德逊警署的警员以及羁押中心的人。我们分成几个小组,分头行动,凡是与伊比·卡尔弗利有关的人都要审问,搜查他们的住所,排查逃犯可能用到的每辆汽车。
执政区行政官通知我们,他们发现了逃犯。我们赶到时,他们刚把他们认为是伊比·卡尔弗利的人拿下。我一眼就认出那个人不是伊比·卡尔弗利。后来证明这个人是逃犯的弟弟。他弟弟长得跟他很像,不过身材要略微矮小一些。就在我们重新确认他身份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驾照非常新,就在前一天刚刚拿到。我们就问他:“你的旧驾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