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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两座城市 (2)

乌鸦们要起飞了,憨厚的迟钝儿主动要求背着大拇指儿。他坐在迟钝儿的背上,一路上都在和遇到的动物拌嘴,比如唱情歌的小鸟和公斑鸠()。黑旋风制止不住也就随了他。乌鸦们落到了一块牧场上,吃过午饭就又起程了。到达那片灌木丛生的大荒漠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他们把尼尔斯放到那个沙坑的底部,让他马上把瓦罐盖打开!大拇指儿却说要睡一觉才有力气。黑旋风愤怒地冲上前去,对着大拇指儿的腿就啄。大拇指儿不堪忍受就抽出了小刀,威胁黑旋风。黑旋风大为光火,愤怒地向大拇指儿飞冲过去,结果正好撞在刀口上,一扑翅膀倒在地上死了。

“黑旋风死了!”乌鸦群立刻乱作一团。他们一齐跑着或飞着扑向男孩,迟钝儿在最前头,但他却用翅膀盖住男孩子,不让其他乌鸦接近。

大拇指儿突然想起了瓦罐,他紧紧抓住盖子一掀,打开了罐子,马上跳进瓦罐躲了起来。但瓦罐里装满了小银币,他于是开始将银币往外扔。这时,乌鸦们都急急忙忙去拾银币了。当他把所有的银币都抛出来之后,发现沙坑里只剩下了迟钝儿。

“你帮了我一个你自己料想不到的大忙,”那只乌鸦说,“因此,我要救你。”

第二天早晨,男孩醒来时躺在一张床上。当他看到自己是在一栋四周有墙、上面有房顶的屋子里时,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呢。但他很快就想起他是在山上一栋被人遗弃的房子里,他静静地躺着,等着迟钝儿,觉得非常惬意。

在等待的闲暇时间,男孩四下里望了望,咖啡壶和煮粥的锅还放在炉子上,炉子里还有一些木柴;纺车放在长凳子上。总之,种种迹象表明,房子的主人还是准备回来的。他还发现了挂在铁钩上的几块干面包,就一边吃,一边把口袋装得满满的。虽说面包又干又硬还长了毛,但是味道却很可口。他又环顾了一遍房子,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

这时迟钝儿终于来了,他兴奋地告诉大拇指儿自己被推举为新的领袖了。谈话间,屋外传来狐狸的声音。“小心,大拇指儿!”迟钝儿喊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一句,就被狐狸斯密尔冲进来一口咬死了。大拇指儿急中生智,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线团,扔到狐狸斯密尔的身上。狐狸被火包围,惊恐万分,发疯似的冲出了房子。但这时房子也开始燃起来,火势迅速蔓()延,整个床都在燃烧。正在危急关头,房门被打开,大拇指儿看见两个小孩子面对着自己,而他俩正是自己的小伙伴。他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激动地招呼起来,

“喂,你好,放鹅姑娘奥萨!喂,你好,小马茨!”

他这一叫可吓坏了这两个小伙伴,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已经变成了小精灵,心情简直糟透了,当他跑到荒野上时,却看到白雄鹅在灰雁邓芬的陪伴下正朝他这边走来,雄鹅飞速地把小男孩放在自己的背上,带着他飞走了。

他们三个终于在天黑的时候来到了一处独居的农庄。他们落下来准备找个能避风挡雨的地方休息。他们走进了牛棚,发现里面只有一头母牛和三四只鸡。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后受到了母牛的欢迎。另外两个同伴都睡着了,但是大拇指儿却辗()转难眠,他想起了放鹅姑娘奥萨和小马茨;他想起点火烧着的那间小屋一定是他们在斯莫兰的老家,想到给他们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悲痛,心里非常难过。男孩又想起曾救了他的性命、并在被选为乌鸦头领的当天便遭厄运的迟钝儿,禁不住流下了眼泪。过去的几天,他吃了不少的苦。但不管怎样,雄鹅和邓芬终于找到了他,这已经是万幸的了。雄鹅告诉过他,大雁一发现大拇指儿失踪,阿卡就命令大雁们两人一组,兵分数路出去寻找。他们预先约定好,无论结果如何,两天之后都要到斯莫兰西北部的塔山会合。

这时,母牛突然和男孩子说起话来了。母牛说:“没有人为我挤奶也没有人为我刷毛。我的槽里没有过夜的饲料,我的女主人病得很厉害,上次来过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她让大拇指儿解开自己的缰绳放自己出去喝了点水,又让他帮自己添了草料。还请他帮自己去看望女主人。

大拇指儿鼓起勇气走到了小屋门前,发现女主人已经死了。

母牛悲痛万分,便向大拇指儿讲起了女主人的不幸身世。

原来这是个很富裕的农庄,自从男主人无端去世后女主人就独自承担起了一切重任。她既要料理农活,又要照看孩子,还要养家畜,累得筋疲力尽。但她一想到孩子长大后日子就可以轻松了,便又擦干眼泪接着干。不料孩子们长大后都远涉重洋,到了别的国家,完全没有帮到自己。有几个孩子还把自己的孩子留在家里让母亲照顾,长大后又陆续地把孩子接走,走了以后没有一个回来,也没有一个留在她的身边。在最后一个小孙子也被接走的时候,她整个人完全垮了。她老了,没有力气再料理农活,也没有精力照顾家了,日子越来越清贫,但是她从不把这些苦处告诉孩子们,以免让他们难过。

听了这些以后,男孩就不再害怕死去的女主人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并为此深受感动。

第二天早晨,尼尔斯自己先在屋里找了点面包吃,然后给雄鹅和母牛喂了食,接着又把牛棚的门打开,让牛能出来走到邻近的农庄上去。只要母牛单独出去,邻居们就会想到母牛的女主人一定出了什么事,这样他们就会发现她并把她安葬。安排好这一切,他们才又起程飞上了天空。

不久他们就到了塔山,当大家终于团聚时,雁群中立即爆发出欢乐的鸣叫。

当天晚些时候,大雁群继续朝着蓝色峡谷飞去,他们心情愉快,欢天喜地。

这是入春以来居住在这个地区的人们见到的第一个真正的春天。当人们看到雁群在高高的天空欢快自由地飞过,没有一个人不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仰望他们。

这天最先看见大雁的是塔山的矿工,当他们听到大雁的叫声时,停止了挖矿,向大雁们喊道:“你们要去哪里?”

男孩从白雄鹅的背上探下身子,回答道:“我们要到既没有镐也没有锤的地方去。”

矿工们听到这些话,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愿望令大雁的叫声幻化成了人的说话声。

雁群飞过孟克湖造纸厂的时候,工人们听到大雁的叫声便停止了脚步。

“你们要去哪里?”工人们喊道。

男孩回答道:“我们要到既没有机车也没有机器的地方去。”

当工人们听到这句话时,他们也以为是他们自己的愿望使大雁的叫声幻化成了人的说话声。

接着大雁们飞过了著名的火柴厂。年轻的女工打开一个窗户,大雁们的叫声正好从窗户传了进来。一位姑娘探出身子喊道:“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到既不需要灯光也用不着火柴的地方去!”男孩子说。

他们又向前飞了一段就到了胡斯克瓦尔那。飞过那里时,学校正好在打铃,一大群儿童排着队从教室里出来,整个校园里都挤满了孩子。

“你们要到哪里去?”孩子们听到大雁的叫声时喊道。

“我们要到既找不到书本也没有作业的地方去!”男孩子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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