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们生活在哪一个城市,都会因为各种关系与各种人产生交集,而我想写的人,是因为微博、因为新疆而相聚在一起,无关年龄,无关身份,无关民族,他们是我在这个城市最宝贵的财富,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拍客老李
认识老李还是因为一个论坛。那是2008年,他的头像很像陈道明,说话风格却如同王朔。他很快拥有了一批粉丝。2012年,我们在微博之友聚会上见了面,人比照片帅,高瘦且喜欢说话,还拿出了当年卖不出去的剥蒜器送给大家,很快拉近了与大家的距离。
后来才知道我们住在一个小区,而且都是阿勒泰人。他响亮的“拍客老李”的名字在小区无人不晓。每次出去买菜都会被送萝卜土豆大蒜什么的。他可以迅速地和小区的小商店老板、收废品的老大爷打成一片,并且每一个与他聊过的人都会为老李哥寻找各种酒瓶子,以至于他的家里摆满了军事主题的酒瓶。
这个瘦高的男人每半年献一次血,很多人不仅羡慕他美食家的头衔,还羡慕他每天沉浸在美食之中还保持那么好的身材。那是因为他热爱徒步,有一次我们在六朝青花食府吃完饭,从苏州路一直走到了珠江路,我在后面哼哧哼哧地跟着。
每次微博之友聚会老李的自我介绍都不会忘记说说当兵的生活,喝高兴了还会唱《小白杨》和《咱当兵的人》。他从边防武警中校退役下来就开始了拍客生活。按照他的话说,之所以叫拍客而不是摄影家是因为他想拍更真实的生活,他会拍清洁工微笑的样子、维吾尔小伙烤肉的样子,拍磨刀的老人、扫街的大妈,再把照片洗好送给他们。还会拍一些社会不文明的现象发到网上。他是那样认真和耿直,餐厅老板请他吃饭就算不好吃他也会直说。这也许是从军二十年养成的习惯。
与老李更多的相处还是一起穿越库姆塔格沙漠,一起去塔城吃俄罗斯冰淇淋,一起去那拉提草原看风景,有他在的日子你不用担心无趣,他拥有大叔的成熟与年轻人的幽默,还有主人一般的细心。
最让人羡慕的,还是他自由的生活,很多人找他合伙做生意,找他当这个那个顾问,都会被他婉言拒绝,他并不想被世俗和利益所绑定,他只想说自己想说的话,发自内心的话。
微博记录了他生活的点滴,这个只爱喝啤酒却喜欢劝别人喝白酒的男人日子过得好逍遥。他说,他只愿真实自由地活着。他背着摄影器材走遍了乌鲁木齐的每个角落,他说,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新疆,因为这里是家,是有烤包子的地方。
如今的老李哥更像是新疆的代表与榜样,为人质朴正直,在微博上愿意打抱不平,也愿意宣传新疆的美。他如此的真实,他不愿意伪装也讨厌去伪装,他喜欢旅游更喜欢在旅游中拍摄。他是新疆活生生的名片,他就是拍客老李。
在老李的世界里,拍客就像他生命的一部分,总有湛蓝的天空,真实的人群,车来人往的马路,行云流水的霓虹灯,还有这个叫乌鲁木齐的城市,那么动人,那么想让人眷念。
海拉特———苹果之父
你可能不知道新疆有哪些美食,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新疆有个苹果之父餐厅。你可能不知道新疆有多少个民族,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新疆有个哈萨克族。我想海总完全可以为这个民族代言,我想苹果之父也一定可以为新疆的民族餐厅代言。就像海总自己说的:苹果之父不仅仅是你品尝新疆美食的地方,来新疆一定不能错过苹果之父的歌舞表演,也一定不能错过在这个舞池里面亲自感受新疆是个歌舞之乡。
还记得与海总的第一次交谈,听海总讲从一个十平米的奶茶店一直做到现在几千平的宴会厅,讲那些创业与做人的故事。每一次的交流都带给我更高的视野与更宽广的角度。海总对我说:交朋友应该是加法,因为你努力打拼站在很高的高度的时候,朋友会自然的减法下去。海总对我说:在微信上晒什么缺什么,虽然他晒的都是人生哲理。记得海总对我说:牛的角虽然长得慢,但是一定长过耳朵。海总是一个幽默的人,每一次的苹果之父微博之友聚会都能带给大家快乐。记得我和海总在库木塔克沙漠里背靠沙子面朝天的聊了一夜,夜起风,沙吹脸,但还是那样的开心。
海总是个微博控,在新媒体的传播上有着自己独特的经验,我常常会看到深夜他发微博讲人生。他把公益当作生活的一部分,这些年会经常看到苹果之父公益社活跃在各种公益活动上,送书送玩具带歌舞团慰问活动,为公益组织提供场地,成为新疆民族餐厅的一面旗帜。
设计师杨霖森
每一个参观过杨霖森作品的人都会惊讶,原来那么多著名的代表新疆的设计作品竟然都是出自他的设计团队。他的设计作品足够说服每一个人,从新疆广汇男篮到新疆大剧院导视和logo的设计,都是他的团队全程操刀完成。他拥有很多的光环,中国包装联合会设计委员会委员,新疆艺术学院客座教授等等,杨霖森拥有设计师的独特与内敛,甚至有点严肃。
2003年,杨霖森大学毕业去了上海深造,在上海一家繁华的超市里面看到了新疆的特产,他高兴又难过,高兴是终于吃到家乡的美食,难过的是这个包装设计看起来非常粗糙,那一刻他决心要回到新疆创业。
创业开始的时候,杨霖森都是一个人,他不擅长交际也不爱说话,租了南门一间民宅,白天跑客户晚上熬夜做设计,听着南门的钟声来判断时间。那时候新疆人对设计还不了解,他为了生存到处跑业务,几年之间换了三次办公室,从民宅到办公室,到 2009年越做越大。
2009年发生的事件让杨霖森的事业陷入了低谷,有两个月,他都是与合伙人张恒喝一下午的茶,无所事事。有一天,一个经销榨菜的男人让他做一款设计包装,两千元钱。他做出了设计发现电脑没网,没办法传过去,就打印出来,在炎热的夏天送到了客户的手里,客户对他的设计非常满意,说:新疆需要你这样的设计师。那一段时间有很多朋友劝他去内地发展,他就想起了在上海看到新疆的产品,他在想,如果我都走了,那些企业该怎么办?
我问过杨霖森,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他说:十二年一个轮回,许多当初看起来不可逾越的障碍,叫人寝食难安的问题,今天看起来它们什么都不是。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缺失勇敢的心。
《WHAT((IS((GRAPHIC((DESIGN(》中讲:“艺术注定是独特的,既然艺术无法严格确定她所要达到的目标,那艺术的过程就必然是实验性和探索性的,必然常与失败相随的,它的完成,几乎全是出自偶然的……”而坚持在新疆发展的杨霖森也是独特的,他曾经说,如此多的设计,并不是我带给新疆的,而是因为新疆是亚洲的中心,是东方眼里的西方,是西方眼里的东方,这里才是真正融合的地方,是新疆带给我的最好的灵感。
2015年,杨霖森和他的团队在中国设计圈已经赫赫有名,多次获得国际奖项,与国外设计大师交流,并且受到CDS的邀请在北京开了设计展,演讲的主题是《在那遥远的地方》,这个平时很安静的男人在北京的专题讲座中,介绍了这个遥远的地方也有一拨设计师在努力奋斗着,介绍了新疆带给他的设计灵感。却没有提及他曾经啃着馕节约一天的饭钱就为了去多买几本设计的书。
我问杨霖森,你最好的朋友是谁?他说,阿迪力。他的答案让很多人大跌眼镜,这个高空王子与他见过几次面,怎么就成为了他最好的朋友?他的答案很简单,源于平衡感。他说,传承与创新之间、本土与国际之间、短期销售与长远品牌……无一不是在平衡之中寻找适合的答案。
他小时候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笔画太多。做设计以后他特别喜欢自己的名字,他说,树木遇雨水生长,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也是自然世界的发展定律。我们期待成长出品牌的大树,更渴望收获品牌的森林王国。
树大自直或许能更好地阐释杨霖森的成长史,一棵胡杨缓慢的成长,经历了风吹雨打,熬过了春夏秋冬,渐渐地被人赞扬。有时候我观察一棵树,我都觉得高高的树冠与树干之间,阳光与风云之间,都在诠释着一个“平衡”。
新疆聂雷
我没有办法在他身上找到一个合适的标签。他是我们在乌鲁木齐打拼的发小中最帅的小伙,但是看到本人你就觉得是矬子里拔将军。他也是我们发小在KTV里唱歌最好的,因为其他人都跑调。他是我见过把吃菜当吃草,骨子里爱吃肉还不胖的人。
他就是聂雷,在我的小学毕业照片里一脸腼腆。让人郁闷的是他到现在见到陌生人还是一脸的腼腆,不好意思说话,用帅气逼人的脸微微一笑。
再一次见到聂雷是三年前,在电影院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后来他去了我的工作室,我才知道他因为创业被人骗了房子与车子。那天我给他做了一顿抓饭,他一边挑出来胡萝卜一边对我说要去青河开一个超市。我特信他这句话是因为他家世代开超市,我更怀疑他只是看家里的超市。
我对他说,你选择打拼的生活也许不是好的,但是你选择了安逸的生活就再也不会有奋斗的喜悦。
有一天我回到房子突然发现多了一个人。聂雷对我说,我想好了,必须在乌鲁木齐打拼,但是首先要解决住的地方。于是我结束了一个人的生活。每天早晨都会被肉香味惊醒,我问他,难道就不能放点土豆、面条、辣子、西红柿,看起来更像早餐吗?
那段时间聂雷到处陪人喝酒拉业务,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项目,我只是承诺他做到千万我就喊爷。回到家里我们就一起畅想着未来。感觉未来就在明天,春暖花开,金石为开。
让我最羡慕的并不是聂雷的歌声和帅气,而是有一天一个女孩给我打电话问道,聂雷人咋样。我拍着胸脯说,人品绝对没问题,就是一无所有。那女孩回答的那句话让我到现在回忆都会泪流满面,她说,没事,钱可以一起赚。
也就半年多,婚礼分别在甘肃与青河举办。在乌鲁木齐待客的时候我和马史充当了主持人,简单而又美好。那一刻到现在都经常在我脑海中浮现。
有时候爱很复杂,有车有房,心要设防。有时候却那么简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是在乌鲁木齐就有了两个人的奋斗,聂雷弄了一个阀门厂,没日没夜。那女孩是个化妆师,跟剧组跟新娘不知疲倦。每个星期我们都会去他的家里吃顿肉。
年前的时候新娘的母亲离去了,聂雷一个人开车和媳妇从乌鲁木齐赶到了甘肃,两千多公里不曾合眼。我们的奋斗小组群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在担忧与难过。
不久之后我和聂雷开车回到了青河,那一夜,从不醉酒的聂雷灌醉了自己,说,再艰难的日子也要扛过去。
跨年聚会的时候,我对聂雷说,未来我希望你成为土豪,那样我就可以拥有一个长面子的发小。聂雷腼腆地笑了笑。在与他交流的日子你总是记不住他说过哪句经典的话。但是你却愿意与他交流,他的踏实与实在让你有安全感。
王洋爱新疆
他是新疆相声演员里面唱歌最好的,也是唱歌里面讲相声最优秀的,更是相声演员与歌手里体重最重的。一首《扎巴依的春天》唱红了这个1989年出生的孩子,如果从他的长相身高还有留着的大胡子来看,你根本想象不到他的年龄。
他天生的喜剧形象,你却想象不到他从喀什到乌鲁木齐这一路走得多辛苦。皮肤好到没朋友,还有他的酒量,一次我们和一个售酒公司的员工喝酒,他讲一个相声一杯酒,把所有人都喝趴下了,然后对我说,我还有下一个聚会,我先走了。
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演出,从南到北,从新疆到海南,一路演出的他会在深夜里读各种新闻、各种文章,他知道晚睡的孩子很聪明,所以深夜都能看到他在朋友圈点赞。
他自幼家庭变故,那时候的他不爱说话,经常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后来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这里是新疆”酒吧,还没有名气,跟着安明亮一起学习音乐,偶尔还会充当服务员。
如今,他有太多的名头,说出来足够凑一篇高大上的文字,但是看他微博的名字“王洋爱新疆”,就明白他走到哪里都希望说出爱新疆的那份感情。他很幸运,生活在互联网时代,他的未来也会很美好,他说爱新疆到哪里心里都会有个根。
沈平
认识沈平源于互联网,那时候新疆刚兴起微博,沈平在微博界说话犀利,有自己的风格,每个节假日都推出特价的域名,还标榜着自己是新疆人。这样我们就有了互相关注。我认为,如此老练、精通互联网并且拥有loulan.com的人应该已是胡子拉碴。然而第一次见面,让我直接有想拉他吃个拌面、要个烤肉、喝个啤酒的冲动,因为他那么年轻。
确切地说他是真正的互联网人(注意前缀不带新疆),从库尔勒出发到北京打拼,甚至为了积累互联网知识去了国内著名的电商公司学习了一年。当时那公司高薪都没留住他,他毅然选择了回到库尔勒。
我们俩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唯一争论的焦点就是留在乌鲁木齐还是库尔勒,我一再建议他留在乌鲁木齐,因为这里互联网用户数量多,风险小,市场空白多,影响力大,并且可以用这里来辐射地州,这里是最好的地方。无论我怎么说他都只是频繁点头,然后第二天就回到了库尔勒。
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对我说,把库尔勒的互联网真正做起来,这是一种理想。那时他眼睛迷离,说话打结,但还是把我感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