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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梅山虎匠(2)

白狗将话锋一转,诉说起母亲的情形:“娘听说了这件事哭得好伤心,一连三天水米不沾牙。如今,虽说过去了那么久,还一直没缓过气来。她成天在责怪自己,说她对不住张家小姐,甚至说那张家小姐是她害死的。”

“唉!”石老黑叹息着说:“你娘也真是,瞒得铁紧。她一不该硬要我带你哥哥来打老虫,二不该着你去浦阳镇报信。既然那张家小姐亲自找上门,又不是诳她、骗她、吊她的羊,就让你哥哥同她拜堂成亲,让生米煮成熟饭,看他张家能怎么样?真要是那样,小姐和她爹的命也就不会丢在那青浪滩上了。”

石老黑说着,显得有些激动,声音随之也大了起来。白狗赶快对他做手势,意思是让他小声点,注意莫把火儿惊醒了。其实,白狗并不晓得,火儿一直就没有睡着,在听着父亲和弟弟的说话。突然,他“嚯”地从床上坐起,正在勾着脑壳讲话的父子二人,都为之一怔。只见那火儿用两只拳头轮番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泣不成声地说:“天哪!这全都是我的错,我有罪啊!我有罪……”

“哥,你快莫这样想,这不能怪你。”白狗说着,连忙捉住哥哥的双手。

石老黑也连忙上前相劝:“火儿不必这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责怪哪个都是枉然。你同那位张家小姐合着就没得这个缘分。至于那张家父女命丧青浪滩,只能说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的。”

火儿不再说话,默默地流着泪。他的脑海中,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对母亲的埋怨。糊涂的老娘啊!你为哪样硬要把爹爹和我赶到这里来哟……

第二天,石老黑找到清老,说是屋里来人了,婆娘催着回去,来这里已经四个多月,老虫也远离了西洛寨,老是这样守空山也不是回事,希望清老放行。清老掐着指头算了算,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希望虎匠们在西洛寨再留半个月,若是没事再走不迟,不会耽误虎匠们回家过年。石老黑无奈,只得答应。

吃过早饭,石老黑按惯例带着徒弟们上山“扫当”。闲着没事的白狗,也参加到了虎匠的行列。他们来到一座叫做栎木界的山头。这里是一座炭山,长着许多栎类树木,烧炭佬在山上踏出了一条条小路。石老黑说,老虫很有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他吩示子弟们分头察看。果然,火儿在路边的一棵黄栎树干上,发现被什么刮脱了两绺树皮,印痕新鲜,是不久前刚刮脱的。

“爹,快来看!这是哪样?”

石老黑立即来到黄栎树前,缜细地审视着那被刮脱了树皮的树干。他眼前一亮,那黑乎乎的脸膛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畜牲,你的爪子真厉害!”石老黑粗大的手,如获至宝地抚摸着黄栎树干上的爪痕。他立刻吹响紫竹做成的梅筒,把弟子们召集拢来。他说:“你们看,这就是老虫的爪子印。老虫在经过的地方,常常会留下爪子印。公老虫的爪子印留在地上,母老虫的爪子印留在树上。大家快去仔细寻,仔细找,若是再在其它树上发现爪子印,就可以理清这只母老虫行走的路径了。”

弟子们立刻分头寻找。岩娃在路边的草丛里,又发现了老虫的粪便。通过吹响梅筒联络,石老黑赶来察看。老虫的粪便新鲜,是昨天晚上才屙的。

紧接着,早儿在另一条小路边的白栎树上,也发现了老虫的爪子印。有了这三处老虫留下的踪迹作依据,石老黑很快理清了老虫的来去线路,新开弩堂的位置从而得以确定。在历经四个多月的尴尬之后,重操旧业的石老黑,终于找回了梅山虎匠的自信。他在老虫往来的路径上开起了弩堂,安设了装着药箭的弓弩,同时也在路口竖起了一块禁止行人通行的告示牌。

第二天,石老黑寅卯不通光时便起了身。他喊醒熟睡中的弟子们,前去栎木界“扫当”。白霜早朝,严霜和浓雾把天地变得狭小。三五步之外,便是一片混沌。冷气深入到虎匠身上所有的缝隙。早儿手中那引路的火把,成了一团朦胧的冷光。梅山虎匠的夜行是禁声的,没人说话,连喘气也小心翼翼,只有草鞋踏踩霜冻发出的“沙沙”声,在山林间此起彼伏。当虎匠们来到栎木界上时,天色已经微明,晨雾却还没消散。当虎匠们小心翼翼地朝弩堂走去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根被绊倒的马线。虎匠不约而同地惊呼:“马线绊倒了!”

石老黑一个箭步便进入到了弩堂,弟子们紧随其后,他们看到,除了被绊倒的马线以外,那弓弩上的“翻签”也已经搭下,剧毒的药箭已经离弦,不知了去向。弟子们再次同声惊呼:“呀!弓弩发了!”

石老黑做了个手势制止弟子们的叫嚷。他去到弩堂的前方,弯下腰,透过迷雾仔细察看。几绺爪痕,出现在结着霜冻的地面。他审慎地对弟子们说:“你们看,这地上的爪子印浅浅,说明那畜牲虽然中箭,可射中的并不是要害部位,不会立马丧命。它已经带着药箭,离开了这里。箭上的毒药攻它的心,致它的命,只怕还需要几个时辰。眼下雾太大。中了箭的畜牲常变得像发了癫一样,说不定会从哪里窜出来伤人。留在山上太危险。我们撤!”

老虫中药箭的消息,随着虎匠的回转在西洛寨迅速传开。当毕兹卡从四面八方涌向清老家的吊脚楼时,石老黑正在梅山坛前占卜问卦:“请问祖师、本师、三元宗师,请问众坛师尊,弟子神弓已发,不知是否倒了财?”

石老黑一连掷下三卦,分别是阴卦、阳卦和胜卦。清老本是祖传梯玛②,他明白这是一个吉祥的卦象,叫做“三福周全”,对此欣喜万分。石老黑则更是笑逐颜开,那古铜色的脸庞上,舒展的皱纹,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老虫归西了,是吗?”清老问。

石老黑说:“凭卦象认定,那畜牲是倒了财。可那毕竟是一只老虫啊!小心谨慎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久的日子都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大家再耐心等一等,等到日头出,云雾散,再上栎木界踩山不迟。”

清老当即宣布:“乡亲们听好了。虎匠师傅早饭都还没吃,大家就不要再守在这里了。各自回家准备家什。马叶子、齐眉棍、梭镖、砍刀,样样都可以。听到马金响,都到舍巴堂前的坪场集合,一路上山。”

虎匠们吃过早饭,太阳仍然不肯露面。阴霜了。阴霜冻死狗,天气出奇的冷。寨子里的毕兹卡,三五成群,又来到了清老家的吊脚楼。

“虎匠师傅,阴霜了,太阳出不来了。上界踩山吧!”有个后生这样说。

“莫急,再等一会儿吧!”石老黑说。

“能不急吗?我恨不得立马抓住老虫,千刀万剐。”

“如此说来,你是──”

“我可怜的爹爹,就是被那畜牲……”后生说着,“汪汪”地大哭了起来。

石老黑是个硬汉,心肠却格外的软。他为情所动,再次去到梅山坛前,对着倒立的张五郎神像,念动神词,问起卦来。三通神卦落地,又是一个“三福周全”。吉祥的卦象再一次表明:老虫已经倒财,竹叶子已经开花。

石老黑当即发话:“踩山去!让乡亲们去看那畜牲的下场。拿它开肠破肚,千刀万剐,给枉死的乡亲报仇!”

西洛寨的毕兹卡以马金声响为号,同梅山虎匠们一道,上栎木界踩山,追寻那开花的竹叶子。清冷的阴霜天,大雾依然没有消散。栎木界乃至整个白云山,都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踩山的人们,沿着通往栎木界的逶迤山路,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家什,急速前进着。大雾弥漫,几步之遥相互便看不清身影。只有虎匠们“嘟嘟”的梅筒声,在漫天的迷雾中回荡。不论是西洛寨的毕兹卡,还是来自苗乡的梅山虎匠,都对这次狩猎充满着信心。

踩山的人们,陆续到达了栎木界的弩堂。栎木界上,烧炭客踩成的小路,纵横交错,不知那被药箭射中的畜牲,究竟是从何处夺路而走?弩堂前的小路有四条,石老黑将所有的人,也分成了四伙。火儿、岩娃、早儿和白狗,每人带领一伙。梅筒便是他们相互之间的联络信号。

“爹,到我这里来掌本吧!”火儿向父亲请求。

石老黑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同时要清老也跟着他一路走。临行时,石老黑要所有参与踩山的人,在各自跟前的地上,划一个“井”字,并在其中站立片刻。众人都明白,这是梅山虎匠最为简便易行的护身之法。石老黑眉头一皱,运了运神,在四条小路中选了一条。他一挥手,各路踩山人马从弩堂出发了。

大雾仍然没有消散的迹象。火儿手拿虎叉,走在最前面。石老黑的身后是清老。清老的两个儿子为了保证父亲的安全,紧跟其后。

“血!”火儿惊呼。

人们立刻围拢了过来,察看着地上的血迹。血只有很小的两滴,已渗透到了泥土里,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这里距离弩堂已有百步之遥。

火儿问父亲:“那畜牲中箭之后,怎么会走到这里才流血呢?”

石老黑解释说:“梅山虎匠的药箭上,带着世上最毒的毒药。老虫中箭之后,是不会马上出血的。就是出血,也不会出得多。”

人们继续前行,从栎木界登上一座叫做桅子岭的高山。这一路上,见不到血迹。清老提出质疑,老虫是不是不走小路,而钻到灌木丛里去了。石老黑告诉他,带着箭伤的老虫一定要在路上走,绝对不会钻剌丛。果然,在小路上又发现了些许老虫的血迹。看来,老虫的丧命之处就在这座桅子岭上了。山势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人们稍有停歇,浑身便如同泼了冰水一般寒冷。随着山势的增高,已见不到高大的乔木,只有稀稀拉拉的灌木丛在迷雾中若隐若现。老虫拖着箭伤,居然还上得了桅子岭,是石老黑所始料不及的。他停下脚步,回头对清老说:“彭老哥,乡亲们就到这里打住吧!”

“怎么?不让我们往前走了?”清老极不情愿。

石老黑说:“看样子,在前面不远,我们就要和老虫对面了。两次的卦象,都说是竹叶子已经开花。究竟如何,还得要眼见为实。带伤的老虫,哪怕是只差一口气没咽,就有十万分的危险。它临死时的发飚比平时还要凶险得多。遇着那样的情形,就只有立马上树才不会受到伤害。可从这里往上走,就再也没得大树了,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为了安全,就只有请大家在这里打住。我和火儿到前面去,有了结果,我会以梅筒为号,你们再去不迟。”

“石师傅,张五郎不是告诉我们,竹叶子已经开了花吗?”有人说。

“世上的事情,千变万化,都是不一定那么说得死的。我还是那句现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石老黑说。

“你要我们打住。可你和火儿呢?难道你们就不怕吗?”清老问。

石老黑说:“我们学的是梅山道艺。这次到你们西洛寨来‘开山’,是受人之托,解人所难。哪怕是风险再大,也只能进,不能退。就是把性命搭上──”

清老连忙阻止:“石师傅,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石老黑坦然地笑了。他说:“彭老哥啊!你让早儿跟着我学梅山虎匠。我必须提醒你,虎匠可是个凶险的门径啊!说句不好听的话,莫看你上山时竖着走,说不定下山时就横着抬。”

“爹!你越说越离谱了。”火儿说着,把梅筒放到嘴边吹起了报平安的长音。他立刻得到了回应。不同方位传来的梅筒声,此起彼伏,都在互报平安。

清老接受了石老黑的提议。他回过头去跟乡亲们打招呼,让他们停止脚步。然而,当石氏父子消逝在大雾中时,他又让人们继续悄然跟进。雾气朦胧,他们和虎匠,谁也看不见谁。虎匠在前面的动静,他们却还是能听得到的。作为主东,清老对于石氏父子的勇敢和无畏,既佩服,又感激,更是提心吊胆。

前行的火儿手执虎叉,警觉地注视着前方的一切。梅筒的长音,出自后面的父亲之口。桅子岭上,小路只有巴掌宽,路边的衰草,有明显被绊动过的迹象。很显然,那中箭的畜牲是沿着这条小路逃遁的。火儿小心翼翼,不放过任何蛛丝蚂迹。突然,他发现前方的小路上有一团黄色的物体被雾气环绕。他的神经顿时高度紧张。他身子前倾,终于看清那团黄色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带箭老虫。老虫瘫倒在那里,嘴巴顿在地上,像是在啃食着泥土。儿子虽说是跟着父亲学梅山虎匠,真正看见老虫,这是第一次。他紧张得浑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却不管用。两脚不自主地在筛糠,握虎叉的手也发起抖来,使那上面的铁环“叮当”作响。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大叫一声:“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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