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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孤男寡女(1)

光绪二十一年的清明节是三月十一日。清明节是挂亲的日子。“二月清明莫向前;三月清明莫在后”。这年是三月清明。清明节的前一天,初十的大清早麻大喜便离开了他雕作观音菩萨金身的浦光寺,赶回麻家寨挂亲。

三个多月前,麻大喜踏着皑皑白雪,回到了麻家寨,距离前次回家,已经整整十八年了。雪天山路打滑,在铁门槛又耽搁了好一阵,直到天刹黑时,他才回到那幢久违的吊脚楼。暮色中,积雪压顶的老屋显得格外的矮小,如同蹲在雪地里的老者,被沉重的冰雪压得抬不起头来。陈年杉树皮叠就的檐口,悬挂着一排不规则的冰锥,就像是老者颚下裹着冰碴的胡须。火塘屋里,正飘散出袅袅的炊烟。眼前的景象,说明漂泊多年的弟妹阿彩,确实是回到了麻家寨。

麻大喜悄然进到吊脚楼的堂屋。一抬头,神龛上已经粘贴上了红纸书写的新主榜,那座木雕的龙犬光身,依然供奉在那里。他两手合十,双膝跪地,说了声:“爹!娘!麻家的列祖列宗!不孝的大喜回来了。”他在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便对着久违的家先坛轻声地呜咽起来。

兄长和弟妹的见面,一开始便出现了尴尬。

“侄女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麻大喜曾听人说,在那个大疫之年,弟妹是带着侄女逃生的。

大喜的问话,使得阿彩异常佝促。兄长对于女儿的关切理所当然,她却暂时还不能透露女儿的去向。只是支支吾吾地回答:“她、她没回来……”

“她如今在哪里?”

“她……”

“阿彩,请你如实告诉我。我是伢儿的大伯呀!”

“我……”阿彩乱了方寸,说:“……我把她送人了。”

“在哪里?”

“浦阳镇上……”

“送给了镇上的哪家人?”

“……记不得了。”阿彩只能这样回答。

“哦……”麻大喜很失望,可又并不甘心:“这次回来,到找过了吗?”

“我这次就是特意回来找伢儿的。没有找着。”阿彩只能这样说。

麻大喜沉吟着,长叹一声,说道:“那就随缘吧!”

大喜失落的情绪让阿彩很为难。她本想把事情原委向兄长说个明白,又觉得还不到时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喜哥,阿彩对不住麻家。”阿彩只能这样说。

大喜说:“弟妹,你把话说到哪里去了。你出去了这么多年,还记得回来找伢儿。单凭这一点,麻家就应该感谢你。”

“大喜哥,你这样讲就见外了。阿彩既然嫁到了麻家,就生是麻家的人,死是麻家的鬼……”阿彩说着,眼睛里渗出了泪水。

这一夜,麻大喜辗转难眠。这次回到麻家寨,能见到弟妹阿彩,实属意外。堂屋神龛上的大红主榜,是弟妹为麻家新安的家先坛。说明她回到老屋,不是一时半会,而是长久定居。一个妇人,在离家逃命十七年后,还毅然回到老屋为死去的丈夫守寡,实属难得。

第二天一大早,麻大喜就起了床。大雪虽停,冰雪却仍未消溶。他到院子里打望。屋档头,荒芜了多年的菜地,重又垦复,种上了青菜、白菜和萝卜,还围圈上了竹篱笆,更证实了阿彩长住的打算。他踏着岩板路上的积雪,到寨子里转悠。雪地里,一幢幢无人居住的吊脚楼,有的已经开始歪斜,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冰雪压垮;有的被风掀开了屋顶,皑皑白雪飘落到了屋里。台阶青苔附着;屋里蒿草枯黄。一场惨绝人寰的瘟疫,把好端端的麻家寨,推向了无边的苦海。阿彩告诉他,一场瘟疫过后,麻家寨死得只剩下五个人。命大的腊公,一大屋人都死光了,唯独他还活在世上,而且活到了八十多岁。劫后余生的麻家寨人,把腊公当成了主心骨。阿彩希望他去看望这位老人。大喜朝腊公的吊脚楼走去。那年在二喜和阿彩的婚礼上,就是这位腊公,大话大句,横竖不相信他没带银子回来,把他弄得个狼狈不堪。酒席筵前,又是这位腊公,曾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前面就是腊公的吊脚楼了。大喜心想,既然阿彩打算在麻家寨长住,就应该招赘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到麻家,同她一起生活。为她作主拿把握的人,就应该是这位腊公了。趁着同腊公见面,他要把弟妹的事情托付给这位长辈。进到屋里,他看见腊公正颤巍巍地拿着吹火筒,对着火塘“卟哧卟哧”地吹火。腊公牙齿脱落,口不关风,吹不燃火,弄得满屋子都是烟。

“腊公!”大喜轻轻儿叫了一声。

腊公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见是大喜,刹时间便怔住了,一个踉跄,险些儿跌倒。大喜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二人便抱头痛哭起来。

“大喜伢儿,鬼崽崽,你还记得有个家呀!”腊公责备的话语充满着怜爱。

麻大喜“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头埋在了腊公的怀中,嘴里在喃喃地说:“大喜不孝,大喜有罪……”

火塘里的火,“呼”地一声燃了起来,昏暗的火塘屋被照得通亮。老泪纵横的腊公,用树皮一样粗糙的手,摸着大喜的脑壳。大喜缓缓地抬起了头,充满愧疚地望着腊公满是皱褶的老脸。腊公长叹一声,说:“上火塘烤火吧!”

上得火塘,大喜的脑壳一直是栽着的。

“事情已经过去,你也不必再责怪自己了。”腊公反过来安慰着大喜:“为了那点事情,你离乡背井,一去这么多年。是坏事,也是好事。要是你不出去,那年说不定娘娘崽崽就做一路走了。老天有眼,麻家人老矮屋的这一枝,命不该枯绝,还有爆芽的一天。”

大喜不知如何回应,只淡淡地说:“随缘吧!世上的事情,莫过如此,”

大喜不着边际的话令腊公失望。他随即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对大喜说:“我们虽说隔了房,总还是你的叔公。听叔公的话。你既然回来,就不要再走了。”

留在麻家寨,大喜从没想过。他不晓得如何回应这位长者:“腊公,我──”

腊公摆了摆手,向大喜郑重地宣布他的决定:“听我把话说完。阿彩是个重情义的好妹崽,出去了这多年,还是舍不得麻家寨,又寻了回来。如今,二喜不在了,按照苗家的习俗,你们就‘转亲’吧!趁着你们都还年轻,热锅热灶的,生下个伢儿,也好接上麻家的香火。”

听了腊公的话,大喜半天回不过神来。他原想把阿彩托付给腊公,请老人替阿彩作主,招赘一个可靠的男人上门,共度此生。没料到事情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腊公的决定,是麻姓人历经劫难之后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合情合理,又切实可行。权威不容许挑战;关切不能够推辞。面对腊公的决定,他无言以对。他的许多事情,在腊公面前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多谢腊公为大喜操心,爹娘在阴冥之中,也会感谢您老人家的。”大喜这样的回答,应该是最得体的了。面对这位无依无靠,却还在为他着想的孤老,大喜充满感激,更心生怜悯。他将手伸进衣袋,掏出了点散碎银两,扣在了腊公的手上,说:“大喜没出息,出去这么多年,回来还是一样的穷。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老人家拿去镇上买点哪样吧!”

腊公是个穷得硬梆的人,说哪样也不肯收受。他把银子反扣在大喜的手里,说:“我晓得,你是个不积财的人。以前没成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往后,你成了家,用钱的地方就多了,这银子你还是留着自己派用场吧!”

麻大喜发着呆,不晓得该如何回答。腊公见大喜没得反映,便将那银子塞回他的衣袋里。大喜再次往外掏银子时,被腊公将手摁住。

麻大喜一别十七年,重回故土。他本来打算在家里多住些时日,然后再到浦光寺去雕观音菩萨,刚才腊公屋里走的这一趟,使他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立刻就离开麻家寨,前去浦光寺。老者提出的“转亲”出乎他的意料,根据苗家的习俗却是合情合理的。他断定,此前老者是和阿彩进行过沟通的,甚至可以设想,这原本就是阿彩的意思。阿彩之所以要他前去看望腊公,是想通过这位德高望重老者,说出她不便启齿的话。妇人和老者的想法令他感动,却无法接受。他们并不知道,一心向佛的手艺人,尘世间的这一切,对他都已是无关紧要了。

回到屋里,阿彩把做好的早饭,摆在了火塘边的桌子上。阿彩一边盛饭,一边问大喜:“去看腊公了?”

“去了。”

“腊公同你讲了些哪样?”问话的阿彩,脸泛起红晕。

“没、没讲哪样。”大喜有点吞吞吐吐。

“哦……”阿彩心领神会,充满着向往。

大喜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扒着饭,掩饰他内心的佝促。兄长弟妹,孤男寡女,这样单独处在一起,又有那么个由头,他觉得很是不自在。

“吃过早饭,我就要去浦光寺。”

“回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不多住几日?”

“观音菩萨开光,定在六月十九。我得赶紧去开工,把菩萨的金身雕好。”

“事情这样重要,耽误不得,你就去吧!”

“在去浦光寺之前,我想到爹娘和二喜的坟上去看看。”大喜说。

吃过早饭,弟媳带着兄长,踏雪来到了对面山冲桐树林里的坟地。油桐树下,白雪裹着枯黄的落叶。雪地里,三个坟堆一溜儿排开。

阿彩轻声说:“当中是爹爹,左边是娘,右边是二喜。”

大喜移步来在坟前,止不住泪水长流。他先是双手合十,继而对着父母的坟堆双膝跪地,不住地磕着头。起身后,他发现坟堆上覆盖的都是新鲜的黄土。

“这黄土是你回来以后才垒的?!”

“是的。”阿彩含着眼泪说:“当初,寨子里遭瘟,死的人太多,顾不过来,埋葬得都潦草,连个坟堆也没垒,这次我回来以后,才又垒起了坟堆。”

“阿彩,多谢你。”大喜对阿彩充满着感激。

阿彩说:“大喜哥,这你就见外了。为公婆、丈夫垒坟堆土,是阿彩份内的事,是不需要谢的。”

从坟山打转,大喜便动身去浦光寺。临行他告诉弟妹,清明节他再来挂亲。

浦光寺里,观音殿重修庙宇再塑金身的功果,由正俨法师亲自主持。正俨法师曾在梵净山许诺,观音菩萨“开光”那天,他将亲自为麻大喜剃度。这尊观音菩萨的金身,将是麻大喜的收山之作,整个雕琢过程,麻大喜格外尽心。

麻大喜去浦光寺时,山路上还铺着白雪。当他从浦光寺回家时,大地已是春意盎然。麻家寨的冻花天,冻开了梯田里金黄的油菜花,冻开了山坡上火红的杜鹃花。天色放晴,气温回暖,是挂亲的好天气。大喜和阿彩,备办祭品,来到桐树林中的坟地。油桐林中,白色的油桐花在枝头绽放,如同纷飞的纸钱,在凭吊着逝者的亡灵。麻家的三堆坟冢下葬以后,头一次有亲人祭扫。春雨过后,新垒的坟堆上长出了淡绿的嫩草,仿佛是麻家在历经寒冬之后,又唤回了久违的春天。坟前响起的爆竹声,将另一个世界沉睡的亡灵唤醒,领略阴阳两隔的亲情。

皈依了佛门的麻大喜,虽然不曾剃度,凡心却早已泯灭。回到麻家寨,得与弟媳重逢,有着颇多感慨。对于这位弟媳,除了敬重,他决无任何非分之想。一场瘟疫,使得她浪迹天涯,一去十多年。仿佛是老天爷的有意安排,让他们后脚跟前脚,一同回到了麻家寨。按照苗家的习俗,腊公的安排,弟媳的意愿──为了延续麻家的香火,兄长和弟媳“转亲”成为夫妻。这在一般人的眼里,是天意,是缘分,是麻家破败之后的转机,也是这一对孤男寡女最完美的结局。麻大喜却不愿意这么做。一部《坛经》,陪伴了他三十年。有形的玉镯,无形的桎梏,也锁了他三十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他潜心修炼,终得明心见性,大彻大悟:禅佛的真谛,归根结底就在“舍弃”二字。人生在世,原本就是一个不断舍弃的过程。唯有舍弃,才是生命的最高境界。他已经将尘世的累赘──那只缅玉手镯舍弃在了梵净山金刀峡的佛光里。他舍弃了欲望,舍弃了烦恼,就不会再去捡拾回来。然而,他作为兄长,作为麻家仅存的男人,又不忍心对伤痕累累的亲人再造成伤害。他害怕面对弟妹,却又必须面对。他必须回复弟妹的诉求,却又无法回复。这种舍弃,远比他的想象要艰难得多……

阿彩回到麻家寨安身,既是为了兑现对金莲姐的承诺,更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第二个春天。十七年了,她沿着沅水闯荡,从未产生过重回麻家寨的念头,更没想到要和大喜哥哥“转亲”。金莲姐的恳求和点拨,使得她心里为之一亮。她认定大喜哥哥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回到麻家寨,与大喜哥哥共同生活,是她人生的最好的归宿,也是麻家重获生机的希望。饱尝单身孤寂的大喜哥哥,应该和她有同样的想法。使她纳闷的是:既然腊公已经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挑明,大喜哥哥怎么会没得任何回应呢?眼下,正是向他把事情挑明的极好机会。

阿彩说话在先。她噙着泪水对亡人诉说:“爹!娘!阿彩的命是你们给的,要不是你们放一条生路,阿彩也和你们一样永远睡在这里了。这些年来,阿彩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们。每年的七月半,阿彩都给你们烧了纸钱,你们想必都收到了吧!阴阳两隔,阿彩不能到你们身边尽孝。二喜,爹娘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和大喜哥照顾好二老。阿彩还要向爹娘禀报:原日,大喜哥和阿彩各散东西,如今,大喜哥回来了,阿彩也回来,这是二老阴间显灵,麻家散了箍的庞桶,又要箍拢来了。麻家眼看就要熄灭的烟火,又要重新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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