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味蕾。她眉头微皱,沉声道,“我不掺和,那陆烨受的罪就白受了?或者万一枪子儿不长眼,我英年早逝了,那这道理找谁说去?”
……
听着她的话,冯景林感觉这会儿压力又来了。很难想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出身工薪阶级之家,一介高中学生,哪来这么大的威压。而且她也忒固执了点,那些人,连冯家都敢怒不敢言,遑论是她?
可想想上流社会关于陆烨的那些传言。不近女色,排斥一切女人,甚至听说他连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不会多看一眼,却对眼前的女孩有些不同,看上去竟似纵容。他也便释怀了。
于是,半晌,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还记得上次我们赛车之时,所为何事吧?”
程雾一听这话心里便有了些数。父亲平时爱看些新闻、品评时政。再加上她前世远见,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政治层面的事情。古有皇帝制衡之策,坐山观虎斗。今有分权制衡,看似平静无波其实政治博弈亦不少。
很显然,如今对立的两方。有一方在生事。而调职到Z市的安墨父亲,或者说这个关系链,就是这件事的目标。
冯景林看她不语,开始耐心的给她解释。“上次我受人之托,有一些利益条件做交换,去为难安少他们。这个你应该当时就看出来了。”
“恩,”程雾点了点头,“所以那个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反正你已表明立场,再无用处。你若在Z市出了些事,冯家这一关过不了,治安方面少不得要讨些说法。而安家这边,就会损失一员大将。要是往大了说,前几天的事不是密不透风的墙,指不定冯老爷子将之认为是那边对你的报复,就失了不偏不倚的原则……”
冯景林听她这么分析,眼睛倏地睁大,似是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只靠一言半语的点拨便分析出了所有的利害。
“冯少是打算吃个哑巴亏还是……”程雾并没有理会他的惊讶,自顾自地发问。
冯景林苦笑,“不吃个哑巴亏又能作甚,这些都是我猜的。冯家一向有利于那些斗争之外,我又极少与人为难,想来想去也就这么一个理由。可再有可能,也没有证据。便是有了证据,两方正斗得如火如荼,上面也不可能太过削弱一方。况且……”
说到这里,男人灌下一口咖啡,摇了摇头,“今天参与枪击的,外围有人露出了蛛丝马迹,若分析不错,便是义圣门的人。不说那个人,就凭义圣门在黑白两道的地位,我冯家也是追究不了的。若非出手的是陆少,那边有所忌惮,换成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包厢里外干掉他们帮派那么多精英,也许……”
听到最后,程雾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叮当”一声,勺子掉进杯子发出了一声脆响。一整句话,就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
若非出手的是陆少……
若非出手的是陆少……
这句话一直在心底循环刷屏。整件事唯一的迷茫点终于有了出口
今天整件事她都已经差不多理清,可对名于陆烨知道她应当能自保却一定要用那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跟去这件事,她一直无法理解。直到此刻,她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