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色变了一变，端着咖啡的手有些不稳。虽没听过小三这个词，可意思并不难理解。老公嫌弃自己疤痕在外养情人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痛，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戳到了她心窝子上。
然而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知道自己不能失态，拼命克制住那股怒气，眼睛盯着程雾，她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那我怎么知道程小姐是真有本事，毕竟到现在为止，我只见识到了你的嘴上功夫，还是程小姐你想几句话就赚个几万？我林家是有些底子，可还不至于随便随便把钱送给别人。”
其实程雾完全理解女人的想法。1999年的三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父亲在大学教书十几年工资也才一千来块。然而她却不打算松口，谁知道这修复能力用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她必须要从这些万恶的资产阶级手里赚回本。
若不是事情赶得巧，第一个客户就是这位林家的正室夫人——Z市一流豪门杨家的千金、林菲菲父亲的正经老婆，而她又想和她合作对付林菲菲，只怕还要的更多些。
这样想着，她也不管女人低到极点的气压，端起手边开水咀了一小口，微微一笑，“是不是真本事您待会儿就知道了。再则，您是我第一个客户，给您打个折，再送您个脸部保养服务，这定金我先收下，七次治疗之后剩下的九十九倍再给我就行了。”
“呵……”女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把杯子重重放下，“九十九倍，三十万，打折？程小姐，那我是不是要说句谢谢？”
程雾好似完全听不懂她在说反话，颔首道：“不用谢，打折也是有条件的，您看认识的太太里面有需要的帮我口碑宣传一下好了。”
眼看那女人怒气就要压制不住，程雾也觉得差不多了，继续说道，“杨女士，口说无凭，我现在便给您治疗一次，完了您再看值不值这个价。”
听她的话，杨文芳本想拒绝，却在对上她的笑容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间咖啡厅的包厢相当严密妥帖，而且所需要准备的东西程雾都带在了包里，杨芳又心存疑虑，所以两人一致决定第一次治疗选在这里。
程雾从包里拿出一小瓶提前备好的水把调成糊状，让她闭上眼睛帮她涂抹伤口。
她不开口，程雾也不多话，待糊状物半干时用手在她伤疤上轻轻按着。当然，看似在按摩，实则在施加异能。
为了提升逼格和神秘度，本可迅速完成的程序程雾拖了足足十分钟。
十分钟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和一面小镜子递给杨芳，示意她自己擦干照一下。
杨文芳一愣，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慢慢擦拭着被涂的厚厚的伤疤，看似从容不迫实则手都有些止不住抖动。
这块伤疤跟了她多少年她内心深处就有多深的自卑。
虽然那份骄傲让她嘴上说不在意，可还是偷偷用过很多东西，但因为伤口很深，效果都不明显，有多少次希望就有多少次失望。今天正在公司查看文件电脑上突然弹出一条广告，看那有趣的广告语，鬼使神差地就点了进去，然后就约在了这里。本来觉得挺可笑，可对面女孩从容的笑意却让她莫名其妙充满了希望。
感觉用了一个世纪之久，她终于举起了镜子。看到那道明显颜色变浅凸起变小的疤痕，勉力维持的镇定不复存在，红了眼眶，一手轻颤几乎拿不住镜子，另一只手抚过伤疤，轻轻呢喃，“原来，真的有希望。”
下午还有上课，程雾没有时间去欣赏她喜极而泣的样子，淡淡开口，“杨女士，这只是第一个疗程，帮您把伤疤变浅是为了消除您的疑虑，右眼周围的细纹修复是为了显示我的诚意。可以保证的是所有疗程完成之后您伤疤处的皮肤会比其他地方更加光滑细腻，三十万是打折价，您自己掂量值不值，我不强求。”
因为可以肯定生意绝对是成了，所以她话说完便直接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果然，杨文芳立即拉住了他。
这次不再是初到时那个矜持高傲的贵妇形象，而是发自内心的平等地看着程雾，语气抱歉道：“程小姐，方才是我失礼了，实在对不住，”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程雾，“你若治好了我的脸便是我的恩人，我真心诚意想跟你做个朋友，这个就当做见面礼吧。”
程雾勾唇一笑，“杨女士，无功不受禄，我只收属于自己的这部分，”说着把卡退回去，拿起桌子上的定金晃了晃，又递给杨芳一张纸条，“那么，定金我收下，剩下的九十九倍就等全部治好之后了哦，这张纸条上是我的电话，每天一个疗程，您有时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就好。”说完大眼睛朝她眨了眨，又给她讲了一些细节便挥手离开。
杨文芳完全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便眼睁睁看她离开了。
镜子还在手中，程雾并未拿走。她再次拿起镜子细细看了看，许久之后才想去自己竟然被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牵着鼻子走。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刚才程雾临走时留下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程雾带点戏谑的声音传来，“杨女士，您放心，我不是骗子，明天见。”
放下电话，杨文芳自嘲一笑，“果真是老咯，现在的孩子，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