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雾明明看到了他眼底一点细微的、不怀好意的笑，脑子里叫嚣着赶紧躲开，但整个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在一众惊呼和抽气声中，他缓缓凑近程雾，在程雾眨巴了好几下眼睛，面带讨好地红了俏脸时，将碰到她粉唇的薄唇一偏，凑到了耳边。
“我的小雾儿，怎么？你是在旁敲侧击我满足不了你？暗示我可以不用怜惜你年幼了？恩？”
“你……”
他尾音上挑，意味深长。如一道道小勾子一样勾了人的心神，又像是绵长悠远勾魂摄魄的靡靡之音。可即使说着这般暧昧的话，男子的声音依然是冷清的，就如冰山之巅皑皑白雪般冰凉又舒爽。
因着这份夹杂着魅惑的清冷，夹杂着暧昧的凉意。程雾除了一个你字，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应对。因为这种奇异的感觉竟生生撕裂出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最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最极致的协调。
程雾感受着他挺翘的鼻梁抵在耳畔，薄唇几乎贴上耳垂，甚至于轻轻吐出的凉气都似比素日里乐了三分。那股子不知道是从身体还是心底升起的酥麻微痒的触感直让她面红耳赤，心里除了今天早上屡次提到的惑国妖姬之外，什么想法都没了。
等她头脑再次恢复清醒之时，是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玻璃材质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一个激灵，正看到店中间的巨型水晶吊灯如烟花般炸开。碎星四溅。
而且，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直在身边为他们介绍的小女孩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混乱。衣架、模特，以及所有站立着的东西全都倒了，不少内衣裤都落在那些看美男看的正起兴的女人头上脸上，且看上去怎么扯都扯不掉。
程雾推开还贴在她耳畔的陆烨，拍了拍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小脸儿，剜了他一眼，又悄悄给他点了个赞。
她看着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我家神棍，干得漂亮！看不出来你这么行！”
陆烨回望她一眼，表情一本正经，语气淡淡道：“我不只这时候行。”
两个人在这一片混乱中淡然从容的模样让旁边的小店员也感觉安定了许多。最起码已经可以正常行走，然后开始忙那些骂骂咧咧的女人们解开套在头上的东西。
只是，她刚伸出手就传来一阵骂声。“你们店这是什么情况，信不信本小姐去投诉！还傻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帮我把这恶心的东西拿掉！”
程雾看着眼看就要被踹倒的小女孩，又瞟一眼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意识的陆烨。叹了口气，快步上前将暴露在魔爪，哦不，魔脚之下的小店员解救下来。
“没事吧，”程雾拍了一下她有些苍白的小脸，突然想起了这一直觉得有点眼熟的女孩是谁，轻声问道：“你之前不是在……”
女孩看程雾想起来自己，先犹豫地看了那穿着粉色洋装脸色不善的女孩一眼，终是咬了咬牙，无视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勉强笑着对程雾开了口。
“店已经被转让了。姐姐去世后，我一个人实在是经营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