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高高举起那个绿色的信封,在上官晶的眼前晃着,又凑近自己,上上下下的仔细审视着。
“是吗?奴婢很好奇,这个信封里会装些什么?信里又会写些什么呢?奴婢决定,把这封信拆开看看!”
淑妃笑骂道,“你这个鬼丫头,要拆就拆吧,顺便让香妃娘娘也瞧个稀罕。”
画儿一边笑着,一边真的把手放在了信封上,作势要撕的样子。
上官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了。
一种就要被剥——光——了——衣——服,就要被大白于天下的难堪,重重的压迫着她,呼吸也有些困难了。何忧很着急,可是这种情况下,她也不知该怎么做了。
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噌的一下,从上官晶的身后窜了过来,还发出绿莹莹的幽光!上官晶吓了一跳,她“啊——”的惊叫了一声,往后一闪,站立不住,眼看要摔倒,何忧慌了,挺身想拉她一把,可是已经晚了,何忧拉了个空,眼睁睁看着上官晶仰着脸重重的摔倒在地!
“小姐——”何忧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去扶上官晶!但见上官晶双目紧闭!何忧一下慌了神!
淑妃和画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画儿手中的信封不觉飘落在地,何忧眼角一瞥,悄悄的拿起来,塞在自己的袖中。“小姐,小姐,你快醒一醒啊!”
何忧忽然站起来,对淑妃说,“恳请娘娘先照管一下香妃娘娘,奴婢去叫御医来。”
淑妃刚想答应,转念一想,“何忧,还是让画儿去叫御医,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离开呀。”淑妃瞧着上官晶吃了这一吓,这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何忧要是不在跟前,万一上官晶有什么差错,自己可是说不清呀。
何忧一想这样也好,只留下淑妃在小姐跟前是不合适,便点点头,画儿飞快的跑了出去。何忧把上官晶扶坐起来,上官晶微微睁开眼,“小姐,您觉得怎么样?”上官晶摇摇头,湿滑潮热的感觉从下腹传来。
鲜血从上官晶的身下慢慢溢出,何忧吓坏了,对旁边的宫女喊道,“快去禀告皇上,就说香妃娘娘昏过去了!”宫女飞快的跑了出去!
淑妃心中大喜,暗叫这真是天助我也,正寻思怎么下手除掉这个后患,老天就派来了一只大黑猫!淑妃的脸上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哎呦,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何忧不满的看看她,心说不是你要小姐下床活动的吗?你可真是个扫把星,一来小姐就出事了!无暇顾忌到她,何忧招呼宫女们帮自己把上官晶抬到床上去。上官晶只觉得身下越来越多的血涌出,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何忧发觉不妙,赶忙打发另一个宫女快去催促御医,自己束手无策,只好守在上官晶的身边。
淑妃极其殷勤的一会儿给上官晶擦擦额头沁出的汗,一会儿又装模作样的给上官晶喂一口水,围着上官晶忙得是不亦乐乎。
卫尔羌一溜小跑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叫“爱妃!爱妃!”地上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红!靠近床前,一看上官晶双目紧闭,脸色蜡黄蜡黄的。
“何忧!怎么回事?朕不是叫你看着香妃,不让她下床的吗?为什么还会摔倒?嗯?”何忧感觉到皇上的怒火,吓得慌忙跪在地上,“皇上赎罪,奴婢确实是按照皇上的吩咐,看着娘娘不让她下床的。”回头下意识的看看淑妃,吞吞吐吐的说,“是是——淑妃娘娘来了,香妃娘娘才起身和她说话,淑妃娘娘还说——还说…….”何忧不敢说了。淑妃低声喝道,“何忧,不许胡说!”
皇上恼怒之极,回头看看淑妃,“没事你跑这儿来干嘛,这后宫里只要是坏事总少不了你!”淑妃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皇上狠狠的踢了何忧一脚,“快说!别以为朕光说不做,不说实话朕马上砍了你的脑袋!”
何忧张徨失措,有道是伴君如伴虎,皇上发起脾气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何忧小丫头一个,犯得着为你淑妃娘娘背黑锅吗?,谁让你那么多事,小姐已经饶了你一次,你不但不领情,还揪住小辫子不放,跑来找小姐的麻烦,我可没有小姐那么好心,今天非把你给抖露出去不可!
何忧把头磕的咚咚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淑妃娘娘劝香妃娘娘下床活动活动,说不能光听御医的话,老呆在屋子里不行,她还建议香妃娘娘去花园里走走。….结果,娘娘就下床了,刚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大黑猫,不由分说就往娘娘的身上扑,就把娘娘吓到了,重重的摔了一跤!”
“大黑猫?这悠悠宫怎么会有大黑猫?”皇上转脸逼视着淑妃,“不会是你抓来的吧?”淑妃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也被吓了一跳!谁知道哪里来的野猫!”
“哼!淑妃,朕和御医都交待要香妃静养,你倒好,跟我们唱反调,你——居心何在?”淑妃大哭起来,“皇上明鉴啊,臣妾也是为香妃着想,怕她太闷了,呜呜…”
正在这时,御医来了,众人急急忙忙给御医让开道,皇上也闪在一旁,御医把了一会脉,摇头道,“启禀皇上,香妃娘娘已经滑胎了,她失血太多,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现在已经是昏迷状态,臣为娘娘开具药方,赶快给娘娘调养。”
卫尔羌瞪着淑妃,喝道,“好了,淑妃,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在未央宫呆了,搬到长华宫去吧!”淑妃一听,扑倒在地,嚎啕大哭,“皇上饶了臣妾!皇上饶了臣妾吧!”
何忧在一旁偷偷露出了一丝微笑,那长华宫便是冷宫!是弃妃所住的地方!难怪淑妃痛哭流涕!
御医期期艾艾说道,“皇上…这…香妃娘娘需要静养,这里不能太吵了!”
卫尔羌放低声音说道,“香妃又没招惹你,你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朕不想再看到你,快走!”
淑妃看看皇上,皇上满脸的冰霜!上官晶也没有醒过来,这次,可是连个替自己求情的人都没有了。
何忧看着淑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退出了悠悠宫,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所有人都退出后,上官晶睁开了眼睛,何忧凑近她,从衣袖里取出那个绿色的信封,递给上官晶,上官晶疲惫不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胎儿都流掉了,全都是因为这封信!好奇怪刚才淑妃为何不把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交给皇上呢?她闭上眼睛,无力的对何忧说,“还是拿去烧了吧,别再惹事了。”
何忧答应一声,刚要烧掉,忽然又动了心思,动手把信拆开了!“小姐,你看——”何忧惊叫起来!上官晶忙睁眼去瞧——那个信封里,只装了一个空白的信纸!——淑妃是拿了一个同样是绿色的空信封在骗人,她根本没有拿到那封信!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淑妃预谋的,被皇上贬到冷宫,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上官晶忽然生出希望来,也许刘海已经把书信送出宫去了。她在心里暗暗祈祷。
隔了几天,不知从何处传出流言来,说上官晶怀得孩子本来就不是皇上的,她进宫才两个月,而她腹中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当何忧把这些流言告诉上官晶时,何忧觉得这些流言一定是淑妃放出来的。
上官晶不以为然,管他们怎么说呢,反正谁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一想到孩子,上官晶不觉心中一痛,李墨寒又怎么能知道,他和她,曾经有一个孩子?上官晶只觉得身心疲惫。
倒是卫尔羌不断的对上官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他也听到了风声,还特地把御医找来问了个究竟,也不说什么,只是把淑妃从长华宫放了出来,仍旧住她的未央宫。上官晶得知此事,不置可否。
刘海也不再在悠悠宫露面。上官晶每天都在热切的盼望着。
***
太子府。
卫子枫一滩烂泥一样,倒卧在桌子旁,桌子上,杯盘狼藉,屋子里充斥着浓重的酒味。
太子太傅刘知涣正呆坐在门房里,听几个家丁在神侃。
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公子彬彬有礼的走上前,对门房说道,“在下是李丞相府上的李梅,有事求见太子殿下,烦请阁下通禀一声。”
“相府的人?”门房面有难色,“公子还是改日再来吧。”
“怎么,难道殿下不在府中吗?”
“殿下倒是在府中,只是殿下喝的烂醉如泥,公子去了也没用啊。”门房说道。
“是这样啊。那我明日再来好了。”青年公子转身要走,被门房叫住了,“公子,实话对您说罢,你明天来也是照样见不到太子殿下。”
“哦?那倒是奇了怪了,为何?”
“因为太子殿下****醉酒,很难有清醒的时候。所以公子没法见到他。”听了门房的话,白衣公子脚步略显迟疑,刚想迈出去,院中有人在问,“哪位要见太子殿下?”
门房刚要答话,白衣公子收回脚步,门房悄悄告诉白衣公子,“这位是太子太傅刘知涣刘大人。”
“在下李梅,见过刘大人。”李梅给刘知涣见礼。
“阁下是谁?”
“哦,我是相府李大人派来的。想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是否方便?”
刘知涣细细打量来人,看着眼生,便说道,“李府的?老夫怎么看阁下很眼生啊?”再定睛一看,见来人皮肤细腻,耳垂上隐隐约约扎着耳朵眼儿,顿时明白了。
第一章第六十七章 伏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