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某家高级成衣男装部三楼的舒适沙发上,被午后的阳光晒着,刘佳佳百无聊赖地望着周围的高级男式服装,再加上昨晚睡晚了,今天早上又被某人的早饭香味给叫醒,起得早了,没能把昨晚的不足睡眠给补上,不由就有些昏昏欲睡。
等周醒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刘佳佳正半闭着双眼,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一角,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他望着她,嘴角不由就扬了起来,眼底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
在一旁负责帮忙挑选衣物的导购先生见周醒仍是穿了先前的衣物从里间走出来,就上前以英语轻声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衣服是否合身?是否需要再看一下我们今年秋冬季的新款?”
周醒笑着摇头,语调低缓:“刚才那些全部要了,麻烦你帮我结账。”
导购先生听他这么说,就飞快地说了一句:“好的,谢谢,请稍候。”就去试衣间里拿了那些衣服,然后退了下去。
周醒轻轻地走到刘佳佳的面前,看着明媚灿烂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周醒就不由微微出了神这样的佳佳,他在数月之前也曾见过,那是在环球大楼附近的某家咖啡馆外,同样的毫无设防、同样的懒散悠闲,当时的他尚能置身事外,不为所动,而现在。
他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缓缓俯下身去,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到最后几乎能感到她均匀的呼吸在肌肤上拂过,一股淡淡的水果清香在鼻尖萦绕,周醒只觉得有股莫名的热意从心底窜了上来,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人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
其实,开始只是单纯的好奇,再加些许大男子心态作祟,但后来却逐渐偏离了原有的轨道,等到他察觉的时候,已经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难得地动心,却偏偏给了眼前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女子,这或许就是缘分的一种?
他望着她泛有淡淡血色的双唇,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无意再多想,也无力再多想,就这么低下了头去。
然而,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要触上的时候,刘佳佳似乎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枕在沙发上的头轻轻一偏,随即整个人向沙发里又蹭了蹭,虽然姿势变动不大,但因为她侧了脸,所以周醒就失去了原本锁定的目标。
他怔怔看着她的睡容好一会儿,才无声地勾了一下嘴角,收回了双臂,直起身来,然后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的身边,静静望着她。
不一会儿,账单就被送了上来,周醒签完之后,望着脚边几个沉甸甸的购物袋,倒也不急着叫醒她,反倒兴致盎然地看着她侧睡的背影,披散而开的带卷黑发,心里一动,嘴角带笑。
又过了好几分钟,那个背影才略微动了一下,刘佳佳睁开双眼,片刻后才缓缓抬头四望,看到周醒正坐在自己身边,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东西买好了?”
周醒点头,算是当作回答。
刘佳佳看了眼他脚边那些购物袋,缓缓开口问:“这些够了吗?还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大致上是够用了。”周醒一手支着下额,笑望着她:“对了,我这么打搅你,实在是很过意不去,不如等下我请你吃午饭?”
刘佳佳笑着摇摇头:“其实我还不饿。”她顿了一顿,开口道:“早饭已经那么麻烦你了,午饭的话”
周醒抢她一步开口,表情从容,:“我几乎没来过芝加哥,难得来一次,倒是想尝尝这边食物的味道,就当是陪我,可以吗?”
刘佳佳看着他脸上带着隐隐恳切神态的表情,心里一动,想不出该怎么拒绝,就点了点头,不过,当周醒转身站起背对着她的时候,她却微微拧了下眉头,望着身前那名男子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
用餐的时候,佳佳吃得很少,一开始只要了一份蔬菜色拉,最后还是周醒多点了一道主食,份量有些多了,她这才又吃了些。周醒将她的不自在看在眼底,却不说破,只是同她闲聊,什么也没有多问。
两人用完午饭,就沿着原路回公寓,才走进门口,刘佳佳就看见管家带着笑容迎了上来:“小姐,您有客人。”她有些意外地挑眉又是客人,怎么她最近的客人特别多?
管家让开通路,做了个“请”的手势,刘佳佳这才看见在自己不远处站着一行人,她怔了一下,迎上去:“爷爷”
站在最中间的那位老者冲着她点点头,满头银发,虽然穿了休闲服,但身板笔挺,一点都不见丝毫佝偻之态,他的视线先是在佳佳身上落了一下,然后就移到了周醒的身上,眼神锐利,毫不掩饰打量之意。
周醒见了,不以为意,反而露出了一个从容有礼的笑。
刘佳佳正要举步,这才想到还未介绍周醒,就转身道:“爷爷,这是我朋友。”
“嗯,知道了,有什么话上去再说。”刘老先生话语有力,转身率先向前走去。而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就对着刘佳佳温和地笑了一下:“佳佳,好久不见。”他嗓音温和清越,嘴角笑意亲切和善,眉眼之间同佳佳倒是有三分相似,也是一身休闲服,却无形中露出种沉稳的气质。
“瑞一堂哥,好久不见。”刘佳佳看见他,脸上就流露出了一股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身形高大的男子上前一步伸开双臂,抱住刘佳佳姿态亲昵地在她左右脸颊上各触碰了一下,彼此松开的时候,他正巧看见周醒望来的视线,心里先是一愣,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眼中就掠过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对了,佳佳,不介绍一下?”刘瑞一挽起刘佳佳的手臂,一面向前走一面笑着问,并且又看了一眼周醒。
“哦,这位是周醒,我朋友。”刘佳佳看了眼走在自己右手边的周醒,他脸色波澜不惊,似乎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嘴角却轻轻抿在了一起这个动作她是知道的,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只能用“心情不佳”这四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情绪波动,但她却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变了呢?不过,她暂时没空去理睬这些,又开口道:“周醒,这位是我二堂哥,刘瑞一。”
周醒听了,就略微放缓了脚步,伸出手去:“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周醒。”他看了眼毫无知觉的刘佳佳,停顿了一下才开口:“佳佳在本埠的朋友。”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刘瑞一,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瑞恩。”刘瑞一见状,就放开了勾着刘佳佳的那只手,伸出去握住了周醒伸来的手两人单手互相交握,然后收回,不过是很短的功夫,但刹那之间,彼此嘴角的笑意都加深了几分。
刘瑞一不动声色地收回右手,略微动了动手指,仍是挽住了刘佳佳,一面向电梯间走去,一面笑容和善地问:“周先生既然是佳佳在本埠的朋友,来这里是度假还是探亲?”
周醒听他这么问,就笑了一下:“最近正好有假期,我就来这边看看佳佳。”
刘佳佳的脚步一滞,有些惊讶地转头去看他怎么突然变成他来这边是为了看她?之前不是说来这边是为了找人,外带度假的吗?这似乎也变得太快了些,而且当着她的面就这么说。
刘瑞一听他这么说,就笑着回答:“哦?那还真是难得。”但他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发话,也不多问周醒与佳佳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般。
至于周醒,则对刘佳佳望来的质疑目光仿若不闻,脸上笑容如常。
一行人走进佳佳公寓的客厅,刘老先生也不客气,自周自就坐到了说沙发上,然后对着身边两位西装笔挺的助理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那两人就一起告退,离开了房间。然后,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三人,就说:“都坐下,站着做什么。”
刘佳佳、周醒和刘瑞一就各自找了沙发坐下,刘老先生仔细看了几眼周醒,就慢慢开口道:“你是佳佳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周醒回答:“是的。我叫周醒,周虑的周,清醒的醒。”
刘老先生听了,就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两个字“姓周”,又对他多看了几眼,忽然说:“老家是在哪边的?”
“北京,不过现在我基本都住在本埠。”
两人之间对话一来一往速度很快,刘佳佳直觉上感到有哪里不对,似乎自己爷爷的态度就像是在审查周醒的户口,但是又插不上口,毕竟对方是她的长辈。
刘老先生听周醒那么说,就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道:“我是佳佳的爷爷。你来这边看佳佳,才到吗?”方才自己孙子同周醒之间的对话,他是稍微有听到一点,但不是最确切。
“是的,我比佳佳晚来一个星期。”
“哦既然你是来专程来看佳佳的,那你们很熟喽?”
周醒看了表情有些僵化的刘佳佳一眼,仍是笑着开口:“还好。”
“还好?”刘老先生的视线在自家孙女和周醒之间转了一圈,就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小伙子,你假如不是喜欢我孙女,干嘛大老远的跑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