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了！你们两每天懒的要死，拿好你们的薪水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你以为我们愿意呆在你这破地方？你为人吝啬不说还拖欠我们薪水！不管干不干活你都巴不得我们别停下来，早就不想在你这里干了！”
伴随着争吵，两个伙计模样的人从酒店里走了出来，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一个人，这是一个有着一头淡黄色的头发。模样矮胖的五十多岁男人，他面白无须，一双花生米大小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看着先前出来的那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仍然喋喋不休的念叨两人的可恶之处。
这个满眼精明的矮胖男人正是这飘香居酒店的掌柜，先前那两人是这家酒店的伙计。平时掌柜的就看两人不顺眼，今天在掌柜的唠叨下两个伙计跟他顶了几句嘴，掌柜的一气之下把两人给辞退了。
看到现在这情形，风飞羽的眼睛不由的一亮！
“这家酒店刚刚辞退了两个伙计，如果我和惊鸿能在这里做伙计那就好了。酒店的伙计都是管吃住的，而且伙食还不错。如果能在这里做伙计的话，那也算是在王城有个落脚点了，这总好过每日餐风露宿！在这里做伙计也比街头卖艺强的多，毕竟没有大人的照看我们的年龄并不适合街头卖艺，打劫我们的坏人有一半都是看我们年龄小才来欺负我们的！不过听刚刚离开的那两个伙计的口气这掌柜为人可能不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就是再不地道我想也比黄然强吧？”在心中打定了主意，风飞羽拉起武惊鸿向着飘香居的掌柜走去。
“掌柜的现在还要伙计吧？你看我们两个怎么样？”风飞羽单刀直入，脸上挂着很亲切的微笑。
矮胖的掌柜眯着他那花生米一般大小的眼睛把两个小家伙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不行！你们两个太小了！”矮胖的掌柜说话语气懒懒的。
“别看我们小，我们有的是力气！”
风飞羽拍了拍扁平的胸脯一幅力气很大的样子。
矮胖的掌柜被风飞羽的举动逗笑了：“看你瘦的跟猴儿似的，身上四两肉都没有，哪来的什么力气呢？”
“别看我瘦我有肌肉啊！”
风飞羽急了，他把衣袖高高挽起，用力握拳尽量让自己的胳膊看起来粗壮一些。
矮胖的掌柜没有再说话，他摇了摇头转身慢慢向着店中走去。
风飞羽一看没戏赶紧放弃了心中的小九九。
“掌柜的，我们不要工钱，只要你管吃住就行！”
听到风飞羽的话，矮胖的掌柜猛然转身，白白胖胖的脸上那双小眼睛里精光四射！
“好！就这么说定了！马上进去洗澡换衣服！马上干活！”
风飞羽对着武惊鸿无奈的笑了笑：“可惜不能拿工钱，不过有吃有住的也不错！总好过我们漂泊不定。”
看着向店中走去的两个小孩，掌柜的脸上露出了奸商所特有的那种笑容。多好的两个廉价劳动力啊！
十天后的晚上。
满身汗水的风飞羽和武惊鸿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回到了他们睡觉的地方。这是一个紧邻厨房的小房间，本就不大的小房间内被四张床铺占得满满的，一股子的汗臭。脚臭味！此时的房间内已经有两个伙计在呼呼大睡了。同为伙计他们怎么会比风飞羽和武惊鸿回来的早呢？这是因为他们欺负风飞羽和武惊鸿是两个小孩，每天打烊以后扫地。摆放桌椅的活让两个小家伙干了一多半。
这十天来风飞羽和武惊鸿都累坏了，不到吃饭的点还好说一些，只要一到吃饭的点，东桌的客人要酒。西桌的客人要菜！马不停蹄的忙来忙去差点没把两个小家伙累趴下。相对于武惊鸿来说风飞羽过的要稍微好点，至少从他来到飘香居到现在还没挨过掌柜的骂。武惊鸿可就糟了，这十天来他光是弄洒客人的酒菜已经两次了，另外他不如风飞羽能说会道，掌柜的几乎没给他好脸色看过。
“不停的跑了一天，累死了！”
武惊鸿倒在床上嘟囔着，他真的是累坏了，鞋子都不用手去脱，双脚在一起互蹭了几下脱掉鞋子以后钻进了被窝里。
武惊鸿现在真的很想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觉，但是他感觉到风飞羽并没有上床，还是在门口站着的。
“飞羽，你怎么还不睡觉呀，你不累吗？”武惊鸿勉强睁开了不断打架的眼皮。
“惊鸿，你先别睡了，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风飞羽冲着武惊鸿勾了勾手指。
武惊鸿虽然很累，但是他明白自己的难弟是不会在这种累的要死的情况下和他开玩笑的，他说有事商量，那么一定是很正经的事。
武惊鸿用力揉了揉眼睛，穿上鞋子跟着风飞羽来到外面。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虽然没有月亮，但是群星依旧璀璨。被凉凉的夜风一吹武惊鸿感觉困意小了一点，他冲风飞羽笑了笑：“飞羽，什么事情啊？”
“我今天突然兴起个念头，我想学厨艺！”漆黑的夜空下风飞羽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他看着璀璨的星空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听了风飞羽的话武惊鸿困意全消！
“飞羽，每天累的要死你难道不累吗？这么累你还要学厨艺？累不累的问题就先不说，你学厨艺掌柜的会同意吗？那些厨师会愿意教你吗？还有每天都那么忙，你哪来的时间学厨艺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武惊鸿说完用手轻轻拍了拍风飞羽的肩膀以示安慰，但就是这么轻轻一拍就让他疼的呲牙裂嘴的！端了十天的盘子，就是初入此行的大人胳膊都会肿的，更别提两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一直干着活倒也不怎么觉得，但休息一会之后就是稍微一用力那酸痛的感觉比干着活时来的还猛烈。
“掌柜的肯定不会同意我学厨艺的，我是一个不拿薪水的伙计，可是我一旦学会了厨艺那就有了可以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本！掌柜的这方面尽量做到不让他发现吧。”
“飘香居有三个厨师，但是大厨只有宴菜师傅一个！另外的那两个厨师都是宴菜师傅的徒弟。据我观察这两个厨师都是对宴菜师傅唯命是从的，宴菜师傅的为人也很和善，只要他肯教我厨艺，那么他肯定会帮我隐瞒掌柜的，他的两个徒弟也肯定不会泄密。”
“要做到我说的这两点当然是有难度的，但是我却一定要试一试！至于你说的时间问题，这个就是我叫你出来商量的原因。”
“我们两个是负责一楼的二十二张桌子，只要我们把这二十二张桌子的客人伺候好了，就算是我有一会不在掌柜的也不会太在意的。只要宴菜师傅肯教我，我们再做的机灵一些，想瞒住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掌柜的不怎么进厨房，另外的两个伙计也是在二楼，他们报的菜也是我们去取的。只不过这样一来你就要多多受累了。”
风飞羽说完这一大段话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伙伴，期待着他同意自己的计划。
“飞羽，受累我到不怕！你这样决定不也是为了我们两个能有好日子过吗！只是哎！难为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武惊鸿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呵呵，别婆婆妈了，只要机灵点帮我完成计划就好了。”
每天的中午是飘香居客人最多的时候，一楼和二楼的四十多张桌子已经坐的满满的了，一副生意兴隆的样子。
一个十岁左右的红发小男孩，身穿一套黑色的布衣，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左手上托着一个托盘如鱼儿一样在客人之间穿梭着。
这小男孩正是武惊鸿！只见他动作娴熟，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职业性微笑。
“来啦！客官这是您要的玉露酒，清蒸雪花鱼，红焖牛舌。什么？客官您还要碗蛇羹？哎呦！对不住了您！今天要蛇羹的客人太多，蛇已经卖完了！不如给您上碗鳝羹吧？那味道绝对不比蛇羹差！好嘞！您稍等，鳝羹马上就到！一碗鳝羹！”
这能说会道的小男孩真的是不太喜欢说话的武惊鸿吗？如果没有五个月前那晚的密谋，那么这个能说会道的小男孩只会是风飞羽而不是武惊鸿！自从那晚答应了风飞羽之后，武惊鸿决定也要像风飞羽那样多为酒店拉些生意，因为只有两人干的出色了掌柜的才会放松对两人的警惕。改变本性的过程是缓慢而艰难的，不过好在武惊鸿有信心和决心，这五个月来他也算是慢慢改变了不少。
看着忙前忙后的武惊鸿，掌柜的心里可乐坏了！因为太开心，笑的时候脸上的肥肉把原本花生米大小的眼睛挤成了绿豆。
“留下风飞羽和武惊鸿这两个小子还真是个英明的决定啊，只有我这种聪明的脑袋才想的出来！”
“五个月了，光工钱我就省下一小笔！风飞羽那小子还真不错，手脚麻利干活勤快，还会说话！武惊鸿这小子也还可以，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干活不如风飞羽麻利，也不像风飞羽那样会为我拉生意，但是他现在竟然慢慢变的和风飞羽有的一比了！跟楼上的那两个伙计相比，这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要比他们强上多少倍！楼上那两个蠢猪就连替我拉生意都不会，刚才的情况要是换了他们两个，我想他们一定不会为我多卖出一碗鳝羹的！”
“哼哼，两个蠢猪，你们等着吧，下个月就减你们的工钱！不行，我要花点时间抽空上去监视他们！”看着对武惊鸿报完菜转身就走的楼上伙计，掌柜的在心中恨恨地说。
夜晚。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店里的客人稀稀落落的，这时候正是风飞羽偷学厨艺的好时机。
飘香居厨房。
站在灶台前的风飞羽此刻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一锅汤汁，汤汁中豆大的泡泡不停翻滚破碎着，一股浓郁的甜香引人垂涎。
汤汁的颜色已呈金黄，此时出锅，汤汁的火候恰到好处！
风飞羽微微一笑，飞快地掀开了旁边的蒸笼，从里面拿出一盘蒸的鲜香扑鼻的雪花鱼，然后把熬制好的汤汁均匀地浇在了口感嫩滑的雪花鱼上。
“哈！飞羽，不错啊！一道菜你几乎都是只看两遍就会做了，你是我宴菜教过的徒弟里最有资质的！”宴菜毫不吝啬对着风飞羽伸出了大拇指。
“你做的这道“清蒸雪花鱼”的色。香都已经具备了，现在让我尝尝它的味道如何。”宴菜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在鱼身上不显眼的地方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说不显眼的地方难以入味，他看过风飞羽是怎样腌制这条雪花鱼的，那腌制的方法是得自他的真传，步骤也是完全正确的，所以这条雪花鱼的身上是不存在那种味道的盲区。他之所以这么做是要保持鱼身的完整，避免风飞羽在上菜的时候遭到挑剔客人的责问。对于风飞羽这个徒弟宴菜还是疼爱非常的。
一直闭目细品的宴菜睁开了眼睛，他看向风飞羽的目光满是欣慰和兴奋。
“好小子！你真是天生做厨师的料啊！你不仅学的快而且还会创新！这道清蒸雪花鱼被你在汤汁里多放了一株本为药材的“留香草”以后，这鲜香的口感简直提升了一个档次！”
“嘿嘿！虽然现在我会做的菜你都会做了，但我们当初的约定没变吧？”宴菜冲风飞羽眨了眨眼睛，开玩笑的问。
风飞羽得意的吸了下鼻子：“当然算数了！如果不是师傅你瞒着掌柜的教我做菜，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会做呢！不就是洗衣服吗！你的脏衣服尽管拿来就是。”
宴菜很喜欢这个苦命的孩子，在风飞羽来到飘香居的第十一天晚上风飞羽向他提出了想要跟他学做菜。当时他问：“你很喜欢学做菜吗？我一直不明白，咱们掌柜的对人小气刻薄，你又不拿工钱，为什么你还那么卖力的干活？忙完这个忙那个还帮他卖他本来不能卖出的菜？”
风飞羽的回答让宴菜震惊了，从此宴菜甘愿冒着被掌柜发现后挨骂的危险也要教这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学做菜。
因为风飞羽说“掌柜的不喜欢惊鸿常常会骂他，我要是不多做事掌柜的在骂惊鸿的时候我的求情就没有分量。其实对做菜我到是没多大兴趣，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我和惊鸿不在这里了，那个时候我有做菜的手艺，我跟惊鸿就不用再过以前那种忍饥挨饿的日子了！我不想过以前那种苦日子，我也不想让惊鸿再过。所以我一定要学做菜！宴师傅！你就教我吧，我没什么报答你的，以后你有脏衣服我给你洗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