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到没试过,你不是说药理不能随便乱用么?”秦峰回忆着许公的话,疑惑起来。
“救命的药,的确不能随便乱用,但是害人的药,那可就千变万化咯。”许公微微正了正色。
“恩?”秦峰顿时来了兴趣,就连嘴里的饭都懒得去嚼了。
“你要记着,并非是药性随着人而决定,而是人必须去接受药性,才能获得药效。”许公看着秦峰一脸认真的听着,于是接着道:“即使是剧毒,若吃它的人并不相信它是毒药,而是良药,那么,也许这毒药就真的会变成良药。”
“也就是说,就算这是良药,但是吃的人相信它是毒药,那么即使没病,也一定会死么。”秦峰想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话虽然是没错,但是这其中的深意,却并不只是在药理上。”许公淡淡地道,手中筷子微微一挑,一勾,随后又一划。几个小黑块顿时从房梁是掉了下来,那是比拇指头还要大的蟑螂,浑身断成了数节。
“要死了!吃饭的时候,你还玩这个!”突然间爆发起来,严婆狠狠地揪起许公的耳根,狠狠地道。
“哎哟,哦哟,我错了,老婆子松手,快松手!”许公眯着一只眼睛,整个脸都扭曲起来。
“哼!”愤愤地哼了一声,严婆松开了手,看着已经打翻在地的桌子,不满地白着眼瞪着许公。
“多好的兔子哟,就这么没了。”不知是心疼兔子,还是心疼自己的耳朵,许公一边呼着气,一边摸着自己的耳朵,用眼角偷偷看着严婆,心疼道。
“要不再去黄叔家将就下?”秦峰看了看屋外,村中星火点点,其中一户似乎刚刚才开始煮饭,炊烟袅袅。
“算了,反正我也已经吃饱了,可惜浪费了只兔子。”严婆顾左右而言他道。
“没事没事,你要喜欢,明天我再去打一只回来。”许公顿时呵呵笑了起来,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明天,秦峰,你该走了。”突然,毫无征兆地,严婆看着屋外的村子道。
“啊?恩,是啊,也该走了。”一瞬间,愣了一下,秦峰突然漠然地点了点头,看着许公,望着严婆,突然跪了下来。“这一年,多谢二老的照顾,让什么都不懂的我,能学到这么多的东西。”
无声地点了点头,许公和严婆都没有看秦峰,目光中,一丝丝涟漪闪动着。
“这一年,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热闹的一年,虽然我一直都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属于我,但是我真的希望能永远留下来,永远陪着二老,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更加地长久下去。”低着头述说着,渐渐感觉有很热的东西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秦峰突然站起身子,转身跑出了小屋。
“老婆子。”没有阻止秦峰,许公握着严婆的手,静静地站着。
“我也希望,我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啊。”一滴热泪,从严婆的脸上滑落下来,紧紧地握着许公的手,许久不能自已。
整整一个晚上,秦峰都没有回小屋。他要走的消息,却不知不觉在小村里传了开来,第二天清晨,就在1年前严婆拉着秦峰进村的村口,秦峰静静地站在那。他的身边,是陪伴了他一年的村民,望着一张张朴素的脸,平时嬉笑随性的秦峰竟然一时开不了口。
“秦峰。”一个有些柔弱的声音轻轻地飘了起来。循声望去,一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孩正微低着头,似乎是被人们注视着十分难为情。
“江姨她不来了么?”看到女孩,秦峰顿时扫了周围一眼,昨天还拿着钢刀追赶秦峰的江姨并没有在人群里面。
“恩,娘说你走了就别回来了,省得她老要担心家里的果子。”很轻的声音,柔弱得总是让人担心。
“她的梨一点都不好吃,有什么好担心的。”嘴里咕哝着,秦峰却笑了起来,回想起每次去偷江姨的梨,总会见到这个柔弱的女孩,几次下来,两人也就熟了,虽然是偷自家的东西,女孩却一点都不在意,每次都笑嘻嘻地看着秦峰偷,有时还帮他放哨,经常两个人一起咬着刚摘下来的梨,念叨着下次该摘哪一家的时候,心中满是欢乐。
“娘说你不在了,钢刀也没用了,让你一块带走。”女孩抬起头来,嘻嘻一笑,从身后拿出拉那把硕大的钢刀,递了出去。
“这东西,还是你留着吧。”满脑子的黑线,秦峰脸色发苦,看他的模样,顿时引来一片片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