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这才回过神来，在后面一直喊着，喂！喂！你是昨晚那个孩子么？换了裤子，我给你洗干净吧！
许二头也不回也不做声，只顾走路，许二的心，是有点难为情，但根本原因只是因为妇人长大不好看，许二只看一眼，便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许二向那后山走去，学剑的生涯也正式拉开帷幕，许二又距离绝顶剑法走近了一步……
晨光，清清如水。使得许二眼前的一切都如此清澈明朗。那不远的山，并不秀丽，却显得很妩媚；那天，变得淡远；那田野，变得更加的绿意盎然；那远远近近的树木，变得更加郁郁苍苍；那村落中星星点点的房屋，变得似乎使用水墨画画成的，那人——许二变得似乎已经飘逸了起来，好像自己俨然就是个绝世小侠……
许二上山的时候，碰见一个农夫扛着锄头正要去地里，便问，这是什么山？农夫说，青山。许二很不解，觉得农夫似乎在戏弄他，但是农夫一本正经，眼神甚是老实。许二又问，名字就叫青山么？农夫憨厚地笑了，说，是叫青山。许二觉得名字确实不凡，他对青山绿水倒很是熟悉，但实在难以想象，只是听说过四川似乎有个青城山，大概是因为山下有个青青的城，倾情一般的长满了青青的树，才有了这个名字。而眼前这座山，很上去确实青青绿绿，所以名字唤作青山。青城山似乎有个名满天下的剑派，叫做青城派，那么，青山的道士，也会创立一个青剑派么？
……
许二浮想联翩，眼睛直直地看着青山……而农夫转身离去，心里在嘀咕，这小孩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许二回过神来，还想再问，山中道士武功如何？剑术怎样？农夫已经走远，并不时回头看他几眼，仿佛“赵家的狗何以看他几眼”（后世的革命家文学家思想家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写的一句）似的，令许二感到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往日走出家门的时候，乌衣巷的人也曾以那种目光看他，似乎看着一个异类似的……
那山路并不陡峭，许二很快便找见了那座道观。
那道观看上去古意萧瑟，便建在一块平地之上，坐西朝东，也许是坐南朝北，许二有点弄不清楚方向了。道观前面是一条丈余宽的深沟，绵延而上，沟底的流水淙淙，看上去很清澈。却没有建起小桥，过那够，便须淌过那两尺多款的溪水……
许二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见他印象中须眉如雪慈眉善目的老剑客，——许二曾看过庄子的《逍遥游》，似乎从“至人无己”中悟到什么越是焦躁不安，越要心如止水。
于是，许二缓缓地走下那沟里，在那溪水边，蹲了下来，看水中自己的的清影，发现满脸尘埃，头发凌乱不堪，便轻轻地掬起几把水来，洗净这一脸尘埃，洗着洗着便喝了几口那溪水，透心的凉意袭上心头，甘洌的滋味仿佛流淌进了他的胸膛里一般……
溪水淌过的声音清清脆脆，许二似乎也清晰地看到自己学剑的流向……
许二又脱下鞋袜，发现脚丫子像是那丑陋的人似的，奇臭无比，而那双白色袜子已经变成黑色的了，脚前的地部分已经汗湿透了，似乎变厚了好多，许二竟然拎起来闻了几下，差点没被熏得晕倒……
于是，许二坐在石头边上，脚丫子伸进溪水里，哗啦啦地来回戏水……
同时，又觉得袜子也得洗洗，便又猫到水上，洗起袜子来……又在心里寻思，也许山下的农夫正喝着溪水，那不是喝了自己的洗脚水么？——想到这里，许二的坏笑荡漾在嘴角……
洗完之后，许二赤脚淌过小溪，又坐在石上，穿上湿袜子，穿好鞋，绝顶剑法又距离他近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