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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躲猫猫

这老道刚坐下来,屁股下的落叶层层,甚是轻软,又有林间之潮气,丝丝丝缕缕,在老道屁股间升腾。老道微扬起头,闭上眼睛,——起的毕竟太早,便试图休憩片刻。

老道确实不凡,闭上眼睛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完全闭上。

此话从何说起,原因是老道小时候听父亲讲故事,——据父亲说,张飞这厮能睁着眼睛睡觉,正为此在被杀时,杀手看见张飞怒目圆睁,不敢下手。但张飞的呼噜声很不争气,最终被割掉了大脑袋。老道小时候便不断尝试睁着眼睛睡觉,却怎么也学不成。倒是养成了一个习惯,睡觉前一直把眼睛弄得似睡而非睡。

老道最近确实有的反常,总会念起美妇人,——念起伊人的翩翩姿态,念起伊人的流水一样的线条,念起伊人那若隐若现的山峰,念起伊人那俊俏的眉眼,念起……

似乎老道生起了无尽的念想,本来还试图用所修之道来极力克制的,但最终中了魔一般,愈抵制愈强烈……于是,便顺乎自然吧。老道本打算树下小憩时,闭上眼睛,意淫那美妇人一会。却发现了头顶的树叶中一个影,本以为是猴子。却发现其一动也不懂,老道眯着似睁非睁的眼睛,仔细观察了半天,最终不得不得下结论:他老母,定是那臭小子许二。

而许二在树上,虽说是一动也不动,也觉得看老道睡觉无趣,正欲离去时候。却发现老道猛地跳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许二这个臭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每天为什么老跟着我啊。真实奇怪啊!这家伙太坏了……

许二在树上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禁一惊。暗道,师傅难道发现了我?或许发现了故意说这些话要给我听?或许,只是自言自语……

正当许二愁肠千千结时,老道却在树下装模作样地,转来转去,一个劲地自言自语。最终说出一句话,才使得许二确定了自己的潜伏已结束了……

老道大声说,好吧!许二,你这臭小子要和我玩躲猫猫,我就跟你玩到底。我玩得时候,你小子的老子还不知哪呢?呵呵呵呵……

话到此处,老道迅速离去。而许二呆在树上,又不禁感叹,师傅果然了得,我如此潜伏,他都能发现。真个是本事了得的,我一定要学会他潜伏和反潜伏的技艺。以后行走江湖,肯定用得着……

后世有一部立场鲜明的电视剧《潜伏》,笔者以为没多大劲。******,永远是好人赢,坏人再狡诈,也被一个个干掉。所以,笔者以为,潜伏中的游戏还没许二和老道玩得躲猫猫有意思。

老道虽然年已知天命平生修道,但多少也受到剑客父亲的一点影响,还是很注意锻炼身体的,只是老道往往是在修道中,或者生活的细处,不知不觉地锻炼自己的身体的,比如拉屎时不断收腹;比如清早起来时一定推腹999下……所以,老道的身体还是挺棒的,有时候还挺灵巧。

但是,许二不会知道这些的,却以为是师傅功夫了得。

所以,老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阵小跑,便也没了踪影……

许二溜下树时,发现老道早已了无影踪,心中又是一阵惊叹,莫非师傅会什么凌波微步之类的轻功?——哎!师傅真乃神仙一般的高人也。

许二又沉下心来,剑眉一皱,较上劲一般自言自语道,他老母的,跟我比躲猫猫,好吧!让你见识一下猴子轻功。——许二后来为自己所创的轻功,取名为灵猿身法。

四年来,许二闲来无事,便与那山间猴儿戏耍,身法也实在了得,虽说是不会飞檐走壁,但动作也甚是轻盈,要是迟生上几百年,估计也没那个燕子李三什么事了。——或许会出现一代奇侠,燕子许二。

许二的速度自然比老道更快,不一会儿,许二已经后世的刘翔一般,飞一般地跑到了道观。

于是乎,许二几乎找遍了道观的角角落落,就差去钻老鼠洞了。却不见老道一个毛,最终在院中树下,低头而陷入沉思……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干成什么,最终却是徒劳;而你无心插柳,却往往柳成荫。道家教人无为,佛家教人不要执着,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从大的方面说,人类总想征服自然,但最终呢?——还是躲不过自然的海啸龙卷风(据说2012是世界末日,人类一直征服着自然,末日来临,也在情理之中)……从小的方面说,老道打小从不想当什么剑客,而是毕生修道,却最终深谙剑术,尽管不会使剑,但身体极其灵巧,筋骨极其健壮,假如能跑现代的马拉松,也绝对不在话下……

而老道毕生修道求仙,最终还不是中了美妇人的情魔,不可自拔……

话说老道飞一般跑回道观,气却不喘,似乎和漫步差不多,这使得老道自己也惊诧不已。老道很难想象,自己已经五十有余,身板竟然如此硬朗。

——这实在堪比后世80后都会看的一部战争片《五龙山剿匪记》(笔者小时候一直以为是《乌龙山操飞机》)中的土匪头子——邦爷(笔者最喜欢的人物),帮爷看到一条狗,想吃狗肉,独眼龙于是掏出了了抢。而邦爷自信地摆摆手,说看我的。于是,束紧裤袋,狗撵兔一般追上去了。但是狗撵兔——毕竟差一步(关中俗语),而邦爷竟然追上了狗,徒手掐死……

若是,上天给老道一个撵狗的机会,老道一定会珍惜的,也不负上天的。

老道有寻思,自己躲哪呢?——老道很快计上心头,并学孔明一般挥动了一下手中拂尘,嘿嘿坏笑一声,曰,无量天尊。

事实上,老道平生遍读群书,诸子百家之书,老道颇有浸染。尤其道家之书,虽然说不上看来倒背如流,但其中精要,造诣也颇为深厚。老道发现,他所读的兵书,似乎也源于老子之《道德经》。——当然,这些都不是笔者所说的重点,笔者是要说,老道和许二玩躲猫猫,也不自觉地运用了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云,出奇制胜。老道觉得藏匿不如大暴露,——最不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道小时候藏什么弹弓之类的玩具,他的父亲从来也不会想到所藏之处。最终老道自己都忘了自己藏在哪里了。这和许二小时候颇为相思,许二小时候藏《》《金瓶梅》《浪子传》之类的********,就藏在父亲枕头下的被褥底下,许二之父又如何想到呢?所以凡是一等聪明人,其早慧于孩童之时,早已显现出来;而孩童时的聪明,不尽有相似之处,更有相同之处,——那就是符合孙子之兵法……

老道直接爬上墙头,伸平两个胳膊,在墙头上站直行走,晃晃悠悠,就好比耍杂技的走钢丝似的,平衡把握得犹如东家之子长得一般(注:后世80后都学过的一篇课文《恰到好处》)恰到好处。

最终,老道爬上道观的屋檐,平躺于上,仰望夏日晨光,甚是明媚。蓝天白云,似乎也不如老道躺着的悠然自得。

另说许二。许二一口气跑回道观,找遍了道观的角角落落,也不见老道任何踪影。心中寻思,这老儿,躲在哪里呢?

许二站在院落中央的树底下,拧起眉头,思虑万千……难道老道没有回来?不可能啊。我几乎是尾随其后的。难道道观有什么后世的金庸小说中光明顶的地道之类?也似乎不可能啊。自己毕竟在这里呆了四年之久,而老道向来是藏不住话的,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难道老道升天了,做了神仙?也不大可能啊,古来的帝王想当神仙的最终不都早早挂了……

难道……莫非躲在泥塑像之后。

想到此处,许二迅速跳到神像前,磕了三个头,念念叨叨,神仙恕罪恕罪!于是有爬到神仙泥塑像身后,找了半天,还是不见踪影。许二甚至捏了捏神仙泥塑像的胳膊,——许二怀疑师傅化装成了泥塑像……

但,许二终于大失所望……

许二纠结得不得了,他老母的,躲哪去了!许二低着头,痴痴呆呆地又向院中走去,不想脚下被门槛一绊,幸亏许二的灵猿身法甚是了得,才没栽断门牙。但是那个几乎狗吃屎的未完成动作,也实在太帅。

那老道在屋顶之上,许二的行为尽收眼底,不禁捂着最嘿嘿偷笑。

老道正偷着乐到兴处,却听见院中央的许二一声大嚎,哭天喊地的起来。——师傅啊,你上哪去了啊?升天了么?扔下许二可咋办啊?师傅啊,许二可咋办啊?师傅啊!师傅啊……

许二哭的惊天动地,一个劲地抹眼泪,却不见半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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