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许诺踮起脚尖，小声地凑在顾延的耳边问道。
顾延摇摇头。“他一直是这样。”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却让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顾彬在许诺心中的形象再也没有改变过……
因为顾彬的加入，许诺也不好再逗老汉森玩，一行四人加上刚刚回来的沃纳助理一起去了饭店。其中除了许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最后选定了附近的一家法国餐厅。
环境优雅，服务得体，就是食物许诺有点儿吃不惯，她不太会用刀叉，最后还是顾延帮她将牛排切块。
“诺诺，爷爷也可以帮你切的。”
老汉森拿着刀叉，死死地盯着顾延手下的牛排，许诺的脸一黑，她真弄不懂这老先生怎么就认准她了？
许诺看着老汉森，老汉森也在看着许诺，眼睛都不眨。
最后还是许诺先败下阵来，“老先生，我老公可以帮我切。”
许诺无视周围所有人，将身子往顾延身边凑了凑。
而老汉森则更直接地将椅子往这边搬，于是三个人愣是坐在两个人的位置。沃纳助理默默地捂住眼睛，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而顾彬却饶富兴味地看着对面的三人。
“你们一直都这样吗？”
“是最近才这样的。”
许诺头不抬地回答道，毫不客气地将老汉森的食物推开。“老先生，你再这样，我就帮顾延利用你了。”许诺呲牙咧嘴做威胁状，就听老汉森哈哈一笑。“人不怕被利用，就怕你没用！”说着，老汉森还特别得意地看了许诺一眼。
瞧他骄傲的样子许诺真心没话说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许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这时候顾延也将牛排切好了，许诺用叉子插了一块牛排沾着酱汁吃了一口。据说是八分熟的牛排，味道很不错。
老汉森还要说话，顾延却将手中的刀叉放下，看向老汉森。“我想茨威格先生此行并不止仅仅想要见见诺诺。”
顾延说的肯定，却不带丝毫烟火气，让老汉森即使想继续闹下去也不能了。
“呵呵。”老汉森笑笑，他直起身子，态度温和，但只是这细微的改变，一个略显猥琐的德国老头儿便成了精明强干的商场老将。
“小伙子不要太聪明。”
对老汉森的话，顾延一直都表现得很淡定。
许诺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她只是一边静静地吃东西不时地偷瞄着顾延。然后她看到顾延突然看向她，挑了挑眉，似乎在询问许诺有什么需要。
许诺忙摇摇头，然后赶紧低下头，专心听他们说话。
“这次GTA集团来华的目的是为了拓展市场，只是现在进出口贸易这么发达，许多领域的配额都已经被大的势力瓜分，如果GTA想要打开市场，必须要有一定的人脉才可以。而国家的意思也是不想被几股大势力将这一块垄断，政府方面也需要倾向于自己的势力。”
顾延的声音略显清冷，但短短几句话却道明国内的大趋势。
表面上看起来GTA集团是一块香饽饽，所有人都盯着，其实更多人都只是在观望容易，其中有能力参的大势力更是少之又少。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老汉森对顾延真是刮目相看。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能小瞧。
老汉森赞许地看了顾延一眼。“那么小伙子，你有兴趣吗？”
他的直接让在场的三个年轻男人都感到惊讶，没人想到老汉森会这样直接。
“这个自然。”
顾延很快反应过来，实话实说。
他已经有点儿摸透了老汉森的脾气，这个人愿意放下架子的时候，就不会喜欢对方再藏着掖着。
不想合作也不会赴约，再矫情就没意思了。
“我本来也在犹豫，但今天看到你们家庭和睦，我才做了这个决定。不过现在只是有这个意向，具体的合作方案我们还要继续谈，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
“愿我们合作愉快。”
顾延先干为敬，而顾彬看向老汉森的目光也变得玩味。“难道茨威格先生就不怕所托非人？”
老汉森哈哈一笑，“比起泼洒我一身鸡尾酒的荣家，我自然更看好愿意照顾我这个老头儿的孙女儿。诺诺是个不错的孩子，而顾延……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顾延也是个很不错的人。”
老汉森的话便作为这场临时会餐的终结语。
虽然定了合作的意向，但之后要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双方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自然不肯浪费无谓的时间。
而作为参与这次重大会议唯一一个不了解这个决定会带来多大好处之人的许诺则还在迷糊，但她了解到了一点，老汉森一直追着她叫孙女没有恶意，当然，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迫切。
更像是一个善意的玩笑。
许诺这才松了口气，莫名其妙的热情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
“以后会很忙。”
顾延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却并没有着急下车。但他的话也没有人回答。“许诺？”顾延叫了一声，但许诺缩在后车座，低着头也不动，但顾延能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
有些不解地下车，顾延打开后车门。
“诺诺，你怎么了？”
他弯下腰，探头看她。
“啊？”
许诺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才恍然惊醒。“到了吗？”她无意识地动了动，却感觉到拉力，这才想到要解开安全带。“不舒服吗？”
顾延皱着眉头，他看到了许诺苍白的脸色。下意识地抬手探过去，许诺却一歪头躲开了。“我没事，我要下车。”许诺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摸索着下了车，她低着头，一手撑在车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仰起头，对着顾延灿烂一笑。
“我没事，只是有些晕车，嘿嘿。”
她故作轻松地说着，但仍然苍白的脸色却让顾延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好像，之前去餐厅的时候她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顾延看着试探着松开手自己走路的许诺，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