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时、地有气,故候各殊焉。山川之燥湿,于是乎剂之;百榖之收长,于是乎因之;民生之寿夭康疾,于是乎调之;气候顾不重哉?台湾地极东南,重洋远隔;二十二年开辟疆土,审之天时、验其气候,与内郡逈不相侔也。然而全台之气候与内郡异,而邑治之气候与凤、诸又异。邑治地居中土,和暖时多,虽隆冬不患冻冷;其与诸罗之极北而多寒、霜雪频降者,异矣。人居稠密,烟火万家,零露既稀,瘴气不入;其与凤山之极南,甫晡而露降、日出而雾消者,异矣。狂风虽作,一、二日而恬;其与诸罗之鸡笼,北风盛发、累日不休者,又异矣。三月以后风多南,八月以后风多北;其与凤山之淡水,有永年而不闻有朔风者,又异矣。附郭之地,平原旷野,培塿相联;非若鸡笼之山气侵人为足忧也。夏暑而冬寒,春和而秋暖;非若淡水之盛暑入夜犹怯寒,腊月之穷冬裌衣可度日者也。至于澎湖之气候,则又与邑治有不同者:澎岛处汪洋浩淼之中,多风而少晴。故有时台则天清气朗,而澎则风声凛烈;辰方雾扫云收,而午后封姨为祟。又其甚者,积日连月,靡有宁刻。行舟之人,迟滞累旬,来往无定期。他如寒暑雨阳,则澎之于台,约略相等也。瞻气候者,可以知一邑,并可以悟全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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