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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名臣列传一

宓不齐

按孔子家语孔子弟子有宓子贱者仕于鲁为单父

宰恐鲁君听谗言使己不得行其政故请君之近史

二人与之俱至官宓子戒其邑吏令二史书方书辄

掣其肘书不善则从而怒之二史患之辞请归鲁宓

子曰子之书甚不善子免而归矣二史归报于君曰

宓子使臣书而掣肘书恶而又怒臣邑吏皆笑之此

臣之所以去之而来也鲁君以问孔子子曰宓不齐

君子也其才任霸王之佐屈节治单父将以自试也

意者以此为谏乎公寤太息而叹曰此寡人之不肖

寡人乱宓子之政而责其善者数矣微二史寡人无

以知其过微夫子寡人无以自寤遽发所爱之使告

宓子曰自今以往单父非吾有也从子之制有便于

民者子决为之五年一言其要宓子曰敬奉诏遂得

行其政于是单父治焉躬敦厚明亲亲尚笃敬施至

仁加恳诚致忠信百姓化之齐人攻鲁道由单父单

父之老请曰麦已熟矣今齐寇至不及人人自收其

麦请放民出皆获傅郭之麦可以益粮且不资于寇

三请而宓子不听俄而齐寇逮于麦季孙闻之怒使

人让宓子曰民寒耕热耘曾不得食岂不哀哉不知

犹可以告者三而子不听非所以为民也宓子蹴然

曰今囗无麦明年可树若使不耕者获是使民乐有

寇且得单父一岁之麦于鲁不加强丧之不加弱若

使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世不息季孙闻之赧然

而愧曰地若可入吾岂忍见宓子哉三年孔子使巫

马期远观政焉巫马期阴免衣衣敝裘入单父界见

渔者得鱼辄舍之巫马期问焉曰凡渔者为得何以

得鱼即舍之渔者曰鱼之大者名为吾大夫爱之

其小者名为吾大夫欲长之是以得二者辄舍之

巫马期返以告孔子曰宓子之德至使民暗行若有

严刑于旁敢问宓子何行而得于是孔子曰吾尝与

之言曰诚于此者刑乎彼宓子行此术于单父也

按说苑宓子贱为单父宰过于阳昼曰子亦有以送

仆乎阳昼曰吾少也贱不知治民之术有钓道二焉

请以送子子贱曰钓道奈何阳昼曰夫扱纶错饵迎

而吸之者阳桥也其为鱼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

若不食者鲂也其为鱼也博而厚味宓子贱曰善于

是未至单父冠盖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贱曰车驱之

车驱之夫阳昼之所谓阳桥者至矣于是至单父请

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单父宓子贱治单父

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亦治单父以星

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

问其故于宓子贱宓子贱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

力任力者固劳任人者固佚人曰宓子贱则君子矣

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治任其数而已矣巫

马期则不然弊性事情劳烦教诏虽治犹未至也

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而众说语丘所以为之

者曰不齐父其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

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也所父事者

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

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悌矣友十一人可

以教学矣中节也中民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

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皆教不齐所以治之术

孔子曰欲其大者乃于此在矣昔者尧舜清微其身

以听观天下务来贤人夫举贤者百福之宗也而神

明之主也不齐之所治者小也不齐所治者大其与

尧舜继矣

尹子奇

按济南府志子奇千乘人年十六岁齐君使治阿既

行矣遣使追之曰未至阿还之已至勿还也使者及

之而不还君问其故对曰臣见所与载者皆白首也

夫以老者之智少者决之必能治阿矣是以不还子

奇至阿铸库兵为农器魏以齐使童子治邑起兵击

之阿人父率子兄率弟以私兵战遂败魏师

西门豹

按战国策西门豹为邺令而辞乎魏文侯文侯曰子

往矣必就子之功而成子之名西门豹曰敢问就功

成名亦有术乎文侯曰有之矣乡邑老者而先受坐

之士子入而问其贤良之士而师事之求其好掩人

之美而扬人之丑者而参验之夫物多相类而非也

幽莠之幼也似禾黧牛之黄也似虎白骨疑象武夫

类玉此皆似之而非者也

按史记滑稽传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豹往到邺

会长老问之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

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岁赋敛百姓收取

其钱得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祝巫

共分其余钱持归当其时巫行视人家女好者云是

当为河伯妇即聘取洗沐之为治新缯绮縠衣闲居

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绛帷女居其中为具牛酒

饭食行十余日共粉饰之如嫁女囗席令女居其上

浮之河中始浮行数十里乃没其人家有好女者恐

大巫祝为河伯取之以故多持女远逃亡以故城中

益空无人又困贫所从来久远矣民人俗语曰即不

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没溺其人民云西门豹曰至为

河伯娶妇时愿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来告语

之吾亦往送女皆曰诺至其时西门豹往会之河上

三老官属豪长者里父老皆会以人民往观之者三

二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巳年七十从弟子女十人所

皆衣缯单衣立大巫后西门豹曰呼河伯妇来视其

好丑即将女出帷中来至前豹视之顾谓三老巫祝

父老曰是女子不好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得更求

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中有

顷曰巫妪何久也弟子趣之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

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复投一弟子河

中凡投三弟子西门豹曰巫妪弟子是女子也不能

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西门豹簪笔

磬折向河立待良久长老吏傍观者皆惊恐西门豹

顾曰巫妪三老不来还奈之何欲复使廷掾与豪长

者一人入趣之皆叩头叩头且破额血流地色如死

灰西门豹曰诺且留待之须臾须臾豹曰廷掾起矣

状河伯留客之久若皆罢去归矣邺吏民大惊恐从

是以后不敢复言为河伯娶妇西门豹即发民凿十

二渠引河水灌民田田皆溉当其时民治渠少烦苦

不欲也豹曰民可以乐成不可与虑始今父老子弟

虽患苦我然百岁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言至今皆

得水利民人以给足富十二渠经绝驰道到汉之立

而长吏以为十二渠桥绝驰道相比近不可欲合渠

水且至驰道合三渠为一桥邺民人父老不肯听长

吏以为西门君所为也贤君之法式不可更也长吏

终听置之故西门豹为邺令名闻天下泽流后世无

绝已时几可谓非贤大夫哉传曰子产治郑民不能

欺子贱治单父民不忍欺西门豹治邺民不敢欺三

子之才能谁最贤哉辩治者当能别之

按淮南子人间训西门豹治邺廪无积粟府无储钱

库无甲兵官无计会人数言其过于文侯文侯身行

其县果若人言文侯曰翟璜任子治邺而大乱子能

道则可不能将加诛于子西门豹曰臣闻王主富民

霸主富武亡国富库今王欲为霸王者也臣故囗积

于民君以为不然臣请升城鼓之一鼓甲兵粟米可

立具也于是乃升城而鼓之一鼓民被甲括矢操兵

弩而出再鼓负辇粟而至文侯曰罢之西门豹曰与

民约信非一日之积也一举而欺之后不可复用也

燕常侵魏八城臣请北击之以复侵地遂举兵击燕

复地而后反

按韩子西门豹为邺令清囗洁悫秋毫之端无私利

也而甚简左右左右因相与比周而恶之居期年上

计君收其玺豹自请曰臣昔者不知所以治邺今臣

得矣愿请玺复以治邺不当请伏斧锧之罪文侯不

忍而复与之豹因重敛百姓急事左右期年上计文

侯迎而拜之豹对曰往年臣为君治邺而君夺臣玺

今臣为左右治邺而君拜臣臣不能治邺矣遂纳玺

而去文侯不受曰寡人曩不知子今知矣愿子勉为

寡人治之遂不受

胡建

按汉书本传建字子孟河东人为渭城令治甚有声

值昭帝幼皇后父上官将军安与帝姊盖主私夫丁

外人相善外人骄恣怨故京兆尹樊福使客射杀之

客臧公主庐吏不敢捕渭城令建将吏卒围捕盖主

闻之与外人上官将军多从奴客往囗射追吏吏散

走主使仆射劾渭城令游侥伤主家奴建报亡它坐

盖主怒使人上书告建侵辱长公主射甲舍门知吏

贼伤奴辟报故不穷审大将军霍光寝其奏后光病

上官氏代听事下吏捕建建自杀吏民称冤至今渭

城立其祠

卓茂

按后汉书本传茂字子康南阳宛人也元帝时以儒

术举为侍郎给事黄门迁密令劳心谆谆视人如子

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人亲爱而不忍欺之人常有

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遗者茂辟左右问之曰亭长为

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意

遗之乎人曰往遗之耳茂曰遗之而受何故言邪人

曰窃闻贤明之君使人不畏吏吏不取人今我畏吏

是以遗之吏既卒受故来言耳茂曰汝为敝人矣凡

人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知相敬事也今邻里

长老尚致馈遗此乃人道所以相亲况吏与民乎吏

顾不当乘威力强请求耳凡人之生群居杂处故有

经纪礼义以相交接汝独不欲修之宁能高飞远走

不在人间邪亭长素善吏岁时遗之礼也人曰苟如

此律何故禁之茂笑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

礼教汝汝必无怨恶以律治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

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于是人纳

其训吏怀其恩初茂到县有所废置吏人笑之邻城

闻者皆嗤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守令茂不为嫌理事

自若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平帝时天下大蝗河

南二十余县皆被其灾独不入密县界督邮言之太

守不信自出案行见乃服焉是时王莽秉政置大司

农六部丞劝课农桑迁茂为京部丞密人老少皆涕

泣随送及莽居摄以病免归郡光武初即位先访求

茂茂诣河阳谒见乃下诏曰前密令卓茂束身自修

执节淳固诚能为人所不能为夫名冠天下当受天

下重赏故武王诛纣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今以

茂为太傅封褒德侯食邑二千户赐几杖车马衣一

袭絮五百斤复以茂长子戎为大中大夫次子崇为

中郎给事黄门

后汉

王乔

按后汉书本传乔河东人显宗世为叶令乔有神术

每月朔望常自县诣台朝帝怪其来数而不见车骑

密令太史伺望之言其临至辄有双凫从东南飞来

于是候凫至举罗张之但得一只舄焉乃诏上方诊

视则四年中所赐尚书官属履也每当朝时叶门下

鼓不击自鸣闻于京师后天下玉棺于堂前吏人推

排终不摇动乔曰天帝独召我邪乃沐浴服饰寝其

中盖便立覆宿昔葬于城东土自成坟其夕县中牛

皆流汗喘乏而人无知者百姓乃为立庙号叶君祠

牧守每班录皆先谒拜之吏人祈祷无不如应若有

违犯亦立能为祟帝乃迎取其鼓置都亭下略无复

声焉或云此即古仙人王子乔也

鲁恭

按后汉书本传恭字仲康扶风平陵人也建初初始

为郡吏太傅赵熹举恭直言待诏公车拜中牟令恭

专以德化为理不任刑罚讼人许伯等争田累年令

不能决恭为平理曲直皆退而自责辍耕相让亭长

从人借牛而不肯还之牛主讼于恭恭召亭长敕令

归牛者再三犹不从恭叹曰是教化不行也欲解印

绶去掾吏泣涕共留之亭长乃囗悔还牛诣狱受罪

恭贳不问于是吏人信服建初七年郡国螟伤稼犬

牙缘界不入中牟河南尹袁安闻之疑其不实使仁

恕掾肥亲往廉之恭随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过止

其傍傍有童儿亲曰儿何不捕之儿言雉方将雏亲

瞿然而起与恭诀曰所以来者欲察君之政迹耳今

虫不犯境此一异也化及鸟兽此二异也竖子有仁

心此三异也久留徒扰贤者耳还府具以状白安是

岁嘉禾生恭便坐廷中安因上书言状帝异之会诏

百官举贤良方正恭荐中牟名士王方帝即征方诣

公车礼之与公卿所举同方致位侍中恭在事三年

州举尤异会遭母丧去官吏人思之后拜侍御史

王涣任峻

按后汉书循吏传涣字稚子广汉郪人也州举茂才

除温令县多奸猾积为人患涣以方略讨击悉诛之

境内清夷商人露宿于道其有放牛者辄云以属稚

子终无侵犯在温三年迁兖州刺史绳正部郡风威

大行后坐考妖言不实论岁余征拜侍御史永元十

五年从驾南巡还为洛阳令以平正居身得宽猛之

宜其冤嫌久讼历政所不断法理所难平者莫不曲

尽情诈压塞群疑又能以谲数发擿奸伏京师称叹

以为涣有神算元兴元年病卒百姓市道莫不咨嗟

男女老壮皆相与赋敛致奠醊以千数涣丧西归道

经弘农民庶皆设盘案于路吏问其故咸言平常持

米到洛为卒司所钞恒亡其半自王君在事不见侵

枉故来报恩其政化怀物如此民思其德为立祠安

阳亭西每祀辄弦歌而荐之永初二年邓太后诏曰

夫忠良之吏国家所以为理也求之甚勤得之至寡

故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昔大司农朱邑右扶风尹

翁归政迹茂异令名显闻孝宣皇帝嘉叹愍惜而以

黄金百斤策赐其子故洛阳令王涣秉清修之节蹈

羔羊之义尽心奉公务在惠民功业未遂不幸早世

百姓追思为之立祠自非忠爱之至孰能若斯者乎

今以涣子石为郎中以劝劳勤延熹中桓帝事黄老

道悉毁诸房祀唯特诏密县存故太傅卓茂庙洛阳

留王涣祠焉自涣卒后连诏三公特选洛阳令皆不

称职永平中以剧令渤海任峻补之峻擢用文武吏

皆尽其能纠剔奸盗不得旋踵一岁断狱不过数十

威风猛于涣而文理不及之峻字叔高终于太山太

韦义

按后汉书韦彪传彪族子义字季节京兆杜陵人兄

顺字叔文平舆令有高名义初仕州郡太傅桓焉辟

举理剧为广都长甘陵陈二县令政甚有绩官曹无

事牢狱空虚数上书顺帝陈宜依古典考功黜陟征

集名儒大定其制又讥切左右贬刺窦氏言既无感

而久抑不迁以兄顺丧去官广都为生立庙及卒三

县吏民为义举哀若丧考妣

刘矩

按后汉书循吏传矩字叔方沛国萧人也举孝廉迁

雍丘令以礼让化之其无孝义者皆感悟自革民有

争讼矩常引之于前提耳训告以为忿恚可忍县官

不可入使归更寻思讼者感之辄各罢去其有路得

遗者皆推寻其主在县四年以母忧去官

陈实

按后汉书本传实字仲弓颍川许人也除太丘长修

德清静百姓以安邻县人户归附者实辄训导譬解

发遣各令还本司官行部吏虑有讼者白欲禁之实

曰讼以求直禁之理将何申其勿有所拘司官闻而

叹息曰陈君所言若是岂有怨于人乎亦竟无讼者

以沛相赋敛违法乃解印绶去吏人追思之

童恢

按后汉书循吏传恢字汉宗琅邪姑幕人也少仕州

郡为吏辟公府除不其令吏人有犯违禁法辄随方

晓示若吏称其职人行善事者皆赐以酒肴之礼以

劝励之耕织种收皆有条章一境清静牢狱连年无

囚比县流人归化徙居二万余户民尝为虎所害乃

设槛捕之生获二虎恢闻而出囗虎曰天生万物惟

人为贵虎狼当食六畜而残暴于人王法杀人者死

伤人则论法汝若是杀人者当垂头服罪自知非者

当号呼称冤一虎低头闭目状如震惧即时杀之其

一视恢鸣吼踊跃自奋遂令放释吏人为之歌颂青

州举尤异迁丹阳太守暴疾而卒

童翊

按后汉书童恢传恢弟翊字汉文名高于恢宰府先

辟之翊阳喑不肯仕及恢被命乃就孝廉除须昌长

化有异政吏人生为立碑闻举将丧弃官归后举茂

才不就卒于家

韩韶

按后汉书本传韶字仲黄颍川舞阳人也少仕郡辟

司徒府时太山贼公孙举伪号历年守令不能破散

多为坐法尚书选三府掾能理剧者乃以韶为赢长

贼闻其贤相戒不入赢境余县多被寇盗废耕桑其

流入县界求索衣粮者甚众韶愍其饥困乃开仓赈

之所禀赡万余户主者争谓不可韶曰长活沟壑之

人而以此伏罪含笑入地矣太守素知韶名德竟无

所坐以病卒官同郡李膺陈实杜密荀淑等为立碑

颂焉

阎宪

按汉中士女志宪字孟度成固人也名知人为绵竹

令以礼让为化民莫敢犯男子杜成夜行得遗物一

囊中布锦二十五匹求其主还之曰县有明君何敢

负其化童谣歌曰阎尹赋政既明且去苛去辟动

以礼让迁蜀郡民泣涕送之以千数

常勖

按华阳国志勖字修业蜀郡江原人也父高庙令勖

除郫令为政简而不烦魏征西将军邓艾伐蜀破诸

葛瞻于绵竹威振西土诸县长吏望风降下或委官

奔走勖独率吏民固城拒守后主檄令乃诣艾故郫

谷帛全完刺史袁卲嘉勖志节辟为主簿

常忌

按华阳国志忌字茂通武帝践祚拜骑都尉除河内

令名为难治挫折豪势风教大行县有奸嫂杀兄者

群党蔽匿前令莫得忌皆穷治入为州都方议为郡

守会卒

潘岳

按晋书本传岳字安仁荥阳中牟人也为河阳令负

其才而郁郁不得志时尚书仆射山涛领吏部王济

裴楷等并为帝所亲遇岳内非之乃题阁道为谣曰

阁道东有大牛王济鞅裴楷和峤刺促不得休转

怀令时以逆旅逐末废农奸淫亡命多所依凑败乱

法度敕当除之十里一官使老小贫户守之又差

吏掌主依客舍收钱岳议曰谨案逆旅久矣其所由

来也行者赖以顿止居者薄收其直交易贸迁各得

其所官无役赋因人成利惠加百姓而公无末费语

曰许由辞帝尧之命而舍于逆旅外传曰晋阳处父

遇宁舍于逆旅魏武皇帝亦以为宜其诗曰逆旅整

设以通商贾然则自尧到今未有不得客舍之法唯

商鞅尤之固非圣世所言也方今四海会同九服纳

贡八方翼翼公私满路近畿辐辏客舍亦稠冬有温

庐夏有凉荫刍秣成行器用取给疲牛必投乘凉近

进发囗写鞍皆有所憩又诸劫盗皆起于迥绝止乎

人众十里萧条则奸轨生心连陌接馆则寇情震慑

且闻声有救已发有追不救有罪不追有戮禁暴捕

亡恒有司存凡此皆客舍之益而官之所乏也又

行者贪路告籴炊爨皆以昏晨盛夏昼热又兼星夜

既限早闭不及门或避晚关迸逐路隅祇是慢藏

诲盗之原苟以客舍多败法教官守棘独复何人

彼河桥孟津解券输钱高第督察数入校出品郎两

岸相检犹惧或失之故悬以禄利许以功报今贱吏

疲人独专税管开闭之权藉不校之势此道路之

蠹奸利所殖也率历代之旧俗获行留之欢心使客

舍洒扫以待征旅择家而息岂非众庶颙颙之望请

曹列上朝廷从之岳频宰二邑勤于政绩调补尚书

度支郎

杜轸

按晋书良吏传轸字超宗蜀郡成都人也父雄绵竹

令轸除建宁令导以德政风化大行夷夏悦服秩满

将归群蛮追送赂遗甚多轸一无所受去如初至又

除池阳令为雍州十一郡最百姓生为立祠得罪者

无怨言累迁尚书郎

窦允

按晋书良吏传允字雅始正人也除浩亹长勤于为

政劝课田蚕平均调役百姓赖之迁谒者泰始中诏

曰当官者能洁身修己然后在公之节乃全身善有

章虽贱必赏此兴化立教之务也谒者窦允前为浩

亹长以修勤清白见称河右是辈当擢用使立行者

有所劝主者详复参访有以旌表之拜临水令克己

厉俗改修政事士庶悦服咸歌咏之

曹摅

按晋书良吏传摅字颜远谯国谯人也调补临淄令

县有寡妇养姑甚谨姑以其年少劝令改适妇守节

不移姑愍之密自杀亲党告妇杀姑官为考鞫寡妇

不胜苦楚乃自诬狱当决适值摅到摅知其有冤更

加辩究具得情实时称其明狱有死囚岁夕摅行狱

愍之曰卿等不幸致此非所如何新岁人情所重岂

不欲蹔见家邪众囚皆涕泣曰若得蹔归死无恨也

摅悉开狱出之囗日令还掾吏固争咸谓不可摅曰

此虽小人义不见负自为诸君任之至日相率而还

并无违者一县叹服号曰圣君入为尚书郎转洛阳

令仁惠明断百姓怀之时天大雨雪宫门夜失行马

群官检察莫知所在摅使收门士众官咸谓不然摅

曰宫掖禁严非外人所敢盗必是门士以燎寒耳诘

之果服以病去官

范广

按晋书良吏传范晷子广字仲将举孝廉除灵寿令

不之官元帝承制以为堂邑令丞刘荣坐事当死郡

劾以付县荣即县人家有老母至节广辄听蹔还荣

亦如期而反县堂为野火所及荣脱械救火事毕还

自着械后大旱米贵广散私谷振饥人至数千斛远

近流寓归投之户口十倍卒于官

袁猷

按晋书袁传弟猷字申甫少与齐名代为

吕令复相继为江都由是俱渡江为丹阳猷为武

康兄弟列宰名邑论者美之历位侍中卫尉卿

潘京

按晋书良吏传京字世长武陵汉寿人也弱冠郡辟

主簿太守赵廞甚器之历巴丘邵陵泉陵三令京明

于政术路不拾遗迁桂林太守不就归家年五十卒

江秉之

按宋书良吏传秉之字元叔济阳考城人也少帝即

位出为永世乌程令以善政著名东土征建康令为

治严察京邑肃然殷景仁为领军请为司马复出为

山阴令民户三万政事烦扰讼殷积阶庭常数百

人秉之御繁以简常得无事宋世唯顾觊之亦以省

务着绩其余虽复刑政循理而未能简事以在县有

能迁补新安太守

南齐

傅琰

按南齐书良政传琰字季珪北地灵州人父僧佑安

东录事参军琰解褐本州主簿宁蛮功曹宋永光元

年补诸暨武康令泰始六年迁山阴令山阴东土大

县难为长官僧佑在县有称琰尤明察又着能名其

年爵新亭侯元徽初迁尚书右丞遭母丧服阕除江

夏王录事参军太祖辅政以山阴狱讼烦积复以琰

为山阴令卖针卖糖老姥争团丝来诣琰琰不辨核

缚团丝于柱鞭之密视有铁屑乃罚卖糖者二野父

争囗琰各问何以食一人云粟一人云豆乃破囗得

粟罪言豆者县内称神明无敢复为偷盗琰父子并

着奇绩江左鲜有云诸傅有治谱子孙相传不以示

人升平二年太祖擢为益州刺史

乐预

按南史乐颐之传颐之弟预建武中为永世令人怀

其德卒官时有一媪年可六七十担槲蔌叶造市货

之闻预卒大泣弃溪中曰失乐令我辈孤独老姥政

应就死耳市人亦皆泣其惠化如此

沈巑之

按南史傅琰传琰时丹徒县令沈巑之吴兴武康人

性囗直在县自以清廉不事左右浸润日至遂锁系

尚方叹曰一见天子足矣上召问曰复欲何陈答曰

臣坐清所以获罪上曰清复何以获罪曰无以承奉

要人上曰要人为谁巑之以手板四面指曰此赤衣

诸贤皆是若臣得更鸣必令清誉日至巑之虽危言

上亦不责后知其无罪重除丹徒令入县界吏人候

之谓曰我今重来当以人肝代米不然清名不立

北齐

路去病

按北齐书循吏传去病阳平人也风神囗朗仪表

异释褐开府参军敕用土人为县宰以去病为定州

饶阳令去病明闲时务性颇严毅人不敢欺然至廉

平为吏民叹服擢为成安令京城下有邺临漳成安

三县辇毂之下旧号难治重以政乱时难纲维不立

功臣内戚请嘱百端去病消息事宜以理抗答势要

之徒虽厮养小人莫不惮其风格亦不至嫌恨自迁

邺以还三县令治术去病独为称首周武平齐重其

能官与济阴郡守公孙景茂二人不被替代发诏褒

扬隋大业中卒于冀氏县令

刘旷

按隋书循吏传旷不知何许人也性谨厚每以诚恕

应物开皇初为平乡令单骑之官人有争讼者辄丁

宁晓以义理不加绳劾各自引咎而去所得俸禄赈

施穷乏百姓感其德化更相笃励曰有君如此何得

为非在职七年风教大洽狱中无系囚争讼绝息囹

圄尽皆生草庭可张罗及去官吏人无少长号泣于

路将送数百里不绝迁为临颍令清名善政为天下

第一尚书左仆射高颎言其状上召之及引见劳之

曰天下县令固多矣卿能独异于众良足美也顾谓

侍臣曰若不殊奖何以为劝于是下优诏擢拜莒州

刺史

魏德深高世衡刘高刘炽

按隋书循吏传德深本巨鹿人也祖冲仕周为建州

刺史因家弘农父毗郁林令德深初为文帝挽郎后

历冯翊书佐武阳司户书佐以能迁贵乡长为政清

净不严而治会兴辽东之役征税百端使人往来责

成郡县于时王纲弛紊吏多赃贿所在征敛下不堪

命唯德深一县有无相通不竭其力所求皆给百姓

不扰称为大治于时盗贼群起武阳诸城多被沦陷

唯贵乡独全郡丞元宝藏受诏逐捕盗贼每战不利

则器械必尽辄征发于人动以军法从事如此者数

矣其邻城营造皆聚于听事吏人递相督责昼夜喧

嚣犹不能济德深各问其所欲任随便修营官府寂

然恒若无事唯约束长吏所修不须过胜余县使百

姓劳苦然在下各自竭力常为诸县之最寻转馆陶

长贵乡吏人闻之相与言及其事皆歔欷流涕语不

成声及将赴任倾城送之号泣之声道路不绝既至

馆陶阖境老幼皆如见其父母有猾人员外郎赵君

实与郡丞元宝藏深相交结前后令长未有不受其

指麾者自德深至县君实屏处于室未尝辄敢出门

逃窜之徒归来如市贵乡父老冒涉艰险诣阙请留

德深有诏许之馆陶父老复诣郡相讼以贵乡文书

为诈郡不能决会持节使者韦霁杜整等至两县诣

使讼之乃断从贵乡贵乡吏人歌呼满道互相称庆

馆陶众庶合境悲哭因而居住者数百家宝藏深害

其能会越王侗征兵于郡宝藏遂令德深率兵千人

赴东都俄而宝藏以武阳归李密德深所领皆武阳

人也以本土从贼念其亲戚辄出都门东向恸哭而

反人或谓之曰李密兵马近在金墉去此二十余里

汝必欲归谁能相禁何为自苦如此其人皆垂泣曰

我与魏明府同来不忍弃去岂以道路艰难乎其得

人心如此后与贼战没于阵贵乡馆陶人庶至今怀

之时有栎阳令渤海高世衡萧令彭城刘高城皋令

弘农刘炽俱有恩惠大业之末长吏多赃污衡高及

炽清节逾励风教大洽狱无系囚为吏人所称

杨善会

按隋书本传善会字敬仁弘农华阴人也大业中为

鄃令以清正闻俄而山东饥馑百姓相聚为盗善会

以左右数百人逐捕之往皆克捷其后贼帅张金称

众数万屯于县界屠城剽邑郡县莫能御善会率励

所领与贼搏战或日有数合每挫其锋炀帝遣将军

段达来讨金称善会进计于达达不能用军竟败焉

达深谢善会后复与贼战进止一以谋之于是大克

金称复引渤海贼孙宣雅高士达等众数十万破黎

阳而还军锋甚盛善会以劲兵千人邀击破之擢拜

朝请大夫清河郡丞

郑元瑾

按武昌府志元瑾郑州荥阳人唐武德初平萧铣元

瑾首为蒲圻令时值西良水淤洳疏请改于凤山监

地建署宇开学校辟土田定经制厥功居多

贾敦实

按唐书循吏传敦颐弟敦实为饶阳令政清静吏民

嘉美旧制大功之嫌不连官朝廷以其兄弟治行相

高故不徙以示宠永徽中迁洛州

冯元淑

按唐书冯元常传元常从弟元淑武后时历清漳浚

仪始平三县令右善去恶人称为神明与奴仆日一

食马日一秣所至不挈妻子斥俸余以给贫穷咸讥

其近名元淑曰吾性也不为苦中宗降玺书劳勉付

状史官

韦景骏

按唐书循吏传景骏司农少卿弘机孙中明经神龙

中历肥乡令县北濒漳连年泛溢人苦之旧防迫漕

渠虽峭岸随即坏决景骏相地势益南千步因高筑

鄣水至堤趾辄去其北燥为腴田又维艚以梁其上

而废长桥功少费约后遂为法方河北饥身巡闾里

劝人通有无教导抚循县民独免流散及去人立石

着其功后为贵乡令有母子相讼者景骏曰令少不

天常自痛尔幸有亲而忘孝邪教之不孚令之罪也

因呜咽流涕付授孝经使习大义于是母子感悟请

自新遂为孝子当时治有名者景骏与清漳令冯元

淑临洺令杨茂谦三人景骏后数年为赵州长史道

出肥乡民喜争奉酒迎犒有小儿亦在中景骏曰方

儿曹未生而吾去邑非有旧恩何故来对曰耆老为

我言学庐馆舍桥鄣皆公所治意公为古人今幸亲

见所以来景骏为留终日后迁房州刺史

狄惟谦

按剧谈录会昌中北都晋阳县令惟谦梁公之后守

官清恪有蒲密之政抚绥勤恤不畏强御属州境亢

阳涉历春夏数百里水泉农亩无不耗斁枯竭祷于

晋祠者数旬略无阴曀之兆时有郭天师者本并土

女巫少攻符术多行猒胜之道有监军使将至京师

因缘中贵出入宫掖其后军牒告归遂以天师为号

既而亢旱滋甚阖境莫知所为佥言曰若得天师一

到晋祠则灾旱不足忧矣惟谦请于主帅主帅难之

惟谦曰灾厉流行甿庶焦灼若非天师一救万姓恐

无聊生于是主帅亲自为请巫者唯而许之惟谦乃

具车舆列幡盖迎于私室躬为控马既至祠所盛设

供帐丰洁饮馔自旦及昏磬折于囗庭之下如此者

翌日语惟谦曰我为尔飞符于上界请雨已奉天帝

之命必在虔恳至诚三日雨当足矣由是四郊士庶

奔走云集三夕于兹曾不降雨又曰此土灾沴所兴

亦由县令无德我为尔再上天请七日方合有雨惟

谦引罪于己奉之愈恭俄而又及所期略无沾囗郭

乃骤索马入州宅惟谦拜留曰天师已为万姓此来

更乞至心祈祷于是勃然而怒骂曰庸琐官人不知

道理天时未肯下雨留我将复奚为惟谦谢曰非敢

更烦天师候明旦排比相送耳于是惟谦宿诫左右

曰我为巫者所辱岂可复言为官明晨别有指挥汝

等或须相禀是非好恶县令当之及晓伺门未开郭

巳严饰归骑常供设肴醴一无所施坐于皇堂大恣

呵责惟谦曰左道女巫妖惑日久当须毙在兹日焉

敢言归叱左右坐于神前鞭背三十投于潭水祠后

有山高万千丈遽令设席焚香从吏悉皆放还簪笏

立于其上于是合县骇愕云长官打杀天师驰走者

纷纭观者如堵是时炎旱累月烁石流金晴空万里

略无纤翳祠上忽有片云如车盖俄顷渐高先覆惟

谦立所四郊云物随之而合雷震数声甘泽大澍焦

原赤野无不滋润于是士庶数千自山顶拥惟谦而

下州将以杖杀巫者初亦怒之既而精诚有感深加

叹异与监军发表上闻俄有诏书褒奖赐钱五十万

宠赐章服为绛隰二州刺史所理咸有政声

何易于

按唐书循吏传何易于不详何所人及所以进为益

昌令县距州四十里刺史崔朴常乘春与宾属泛舟

出益昌旁索民挽纤易于身引舟朴惊问状易于曰

方春百姓耕且蚕惟令不事可任其劳朴愧与宾客

疾驱去盐铁官榷取茶利诏下所在毋敢隐易于视

诏书曰益昌人不征茶且不可活矧厚赋毒之乎命

吏阁诏吏曰天子诏何敢拒吏坐死公得免窜邪对

曰吾敢爱一身移暴于民乎亦不使罪尔曹即自焚

之观察使素贤之不劾也民有死丧不能具葬者以

俸敕吏为办召高年坐以问政得失凡斗民在廷易

于丁宁指晓枉直杖楚遣之不以付吏狱三年无囚

督赋役不忍迫下户或以俸代输馈给往来传符外

一无所进故无异称以中上考迁罗江令刺史裴休

尝至其邑导侍不过三人廉约盖资性云

大公鼎

按辽史能吏传公鼎渤海人咸雍十年登进士第改

良乡令省徭役务农桑建孔子庙学部民服化

马人望

按辽史能吏传人望字俨叔咸雍中第进士为松山

县令岁运泽州官炭独役松山人望请于中京留守

萧吐浑均役他邑吐浑怒下吏系几百日复引诘之

人望不屈萧喜曰君为民如此后必大用以事闻于

朝悉从所请徙知涿州新城县县与宋接境驿道所

从出人望治不扰吏民畏爱近臣有聘宋还者帝问

以外事多荐之擢中京度支司盐铁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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