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阴沟里翻船,我居然看走了眼。”
江立郁闷道。
他总算知道陇九进来时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了,一直以来认为是对手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这种事让谁碰见都难以接受。
“爹爹,水不够了。”
房九轻声说道。
房远山脸色变了变,沉着脸不语。但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痛心的神色。
是啊,他一个残废,不能工作,不能养家,现在还是靠孩子供着吃饭,有什么资格责怪她?
“公子,你也看到了,我……我惭愧啊。”
房远山羞愧的道。
“呵呵,房叔放心,以后就不会过这种苦日子了。对了,房九她应该不是叫这个名字吧?本名叫什么。”
“本名?她叫……”
房远山刚想回答,房九突然抬头道:
“我现在就叫房九!”
她的声音别扭之极,但是却露出了一股决意。
“好了,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既然她不想说,就不必如此纠结了。”
江立看房远山面色难看,起身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房九,陇九。”
他扭头对二人说道:
“你们这段时间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不过不要让孩子们出去做工了,用那笔钱先改善一下生活,之后我会抽时间来找你,告诉你们以后该做什么……对了,陇九我弄塌了你们的房子,可还有住的地方?”
陇九答道:
“没关系,贫民窟无主的废屋多得是,我们再找些地方安置就是了。”
江立知道他说的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屋子,当下沉默不语。
“来我们这里吧。”
房九突然说道。
“哼,没必要!我们没钱的时候都这么过去了,现在有钱了,自然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陇九哼道。
而且说道“施舍”这两个字,音咬的特别重。仿佛在讽刺房九的乞讨行为。
房九没有再说什么,她和陇九一直是对头,不仅互相看不惯对方的嘴脸,甚至连价值观都有绝大的差异。
江立看到他们这样,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冤家”这个词,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公子,我这屋子也是祖上留下的,但是不知为何现在这周围的地区突然被划为了贫民区,屋子也就不值钱了;虽然破旧了一些,不过地方还算不小,让那些苦命的孩子一起住进来还是没问题的。”
房远山咳嗽了几声,在床上说道。
“也好,那些屋子死过人,晦气不说,而且漏风漏雨,实在不适合小孩子住,我就代那些孩子谢过房叔了。”
江立的称呼比以前亲切了许多。
他并不是忌讳死人,而是一般那种荒废的屋子里都留着一股阴煞之气,对人有很大的影响。
一边的陇九也不是不知好歹,见他这么说,也就闷声不说话了。
“对了,我见房九会一些军中的刺杀之术,可是房叔教给她的?”
江立突然问道。
“只是一些粗浅的功夫罢了,连品级都没有。”
房远山叹道:
“我只不过是个百夫长,并不会什么高深的功夫,教给她也不过是聊胜于无,这孩子从小就不像一个女孩子家,除了话比较少以外,其他地方都跟假小子似的,这不,没几天还当上了什么所谓的东院老大了。”
他说到这里,苦笑的道:
“我倒不反对她带着些苦命的孩子做点工,只是有一次听邻居说她偏偏跑去乞讨……唉!这么小的孩子,不仅不能享福,还因为穷去做那磕头讨饭之事,我这做父亲的,实在是太没用了……”说着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
一边的房九脸色有些苍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见他如此,江立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拱了拱手,正要告辞,突然耳边传来了言彪的声音:
“公子,外面有人来了。其中一人实力不弱,恐怕是来找这些小孩子的麻烦的。”
他一直在外面没有进来,但是里面的事情,以他的耳力还是了解了一些的,心中对这些孩子也是比较同情,因此才出声示警。
江立皱了皱眉,谁会来找这些孩子的麻烦?
“公子,可要杀了他们?”
言彪再次传音道。
江立嘴角抽了一下,这位是从哪来的?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
他不知道,言彪原本就是说杀就杀的角色,只是漳州他不熟悉,而且又是来求人,自然收敛了不少。
现在遇见了江立这个合作者,不知不觉的胆气壮了许多,便又恢复了以往的行事态度。
“不必,我先出去看看。”
他来到了外面,没多时就看到一群穿着黑衣的差役,脸色不爽的从小巷走来。
“呸!这什么破地方?又臭又脏的,大人怎么会让我们来这里找人问话。”
领头的那人捏着鼻子说道。
“就是,这里住的都是一些泥腿子,只要大人一句话,那平三刀还不立刻差人来抓了?还用的着我们这些人。”
“你们不知道,这次死的人太多,而那些住在附近的百姓都被吓破了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就只有来找经常在那里乞讨的小孩子了。那平三刀身份特殊,说不准跟这事有什么联系,压根儿靠不住。”
一个看上去十分老成的差役说道。
“小孩子?住在这里?”
领头的捕快有点惊讶。
“没错,不过周捕头可别小看了这些孩子,他们可是这贫民窟的一大势力。很多街头的狠角色惹到了这些孩子,最后都被整的惨兮兮的。”
“哼,再怎么邪乎,也是一些孩子,能蹦跶到哪去?咱们周头可是炼心境的高手。”
一人拍马屁道。
听他这么说,周捕头面上没露出什么得意之色,毕竟他身为炼心境强者,早已过了那种让人奉承的境界。
几人来到了门前正要抬手去砸门,突然门开了,一个衣饰尊贵的年轻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人是谁?”
众人均是一愣,他们在这街头巷尾混饭吃,自然是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这人不是一般人。
但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来人可是周通?”
那公子开口道。
“是,不才正是周通。”
周捕头立刻收起了原本威风八面的势头,拱手答道。这位公子不消说,正是江立。不过江立虽然认识这位漳州六扇门的第一人,周捕头却不认得他。
“在下江立。”
江立也没多讲,含笑还了一礼。
江立?哪个江立。
漳州城可没姓江的世家啊?
周捕头心中嘀咕,但是脑海突然闪过一事,立刻想起了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