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啊，村里定了个啥规定，说啥来着，姑娘必须要嫁出去。”葛莲花瞪着凤眼问俺。敢情是俺这个主任在她眼里，没啥可以顾忌的。
“是啊，控制下人口的单方面流动，如今村里人口净流入，村里边快负担不起了。”俺笑了笑说。
“照你的意思，俺也必须给嫁出去啦。”葛莲花这问的，你嫁不嫁的，可没人迫啊，喜欢留村里，到老了也没人可以赶你走的。
“俺可没这么说啊，嫁不嫁的，是你自己的事情，想好了就行，要不你马上就把结婚证领了。”俺敷衍着。
“主任啊，俺如今急急忙忙的，上哪里找对象啊，俺是不打算离开这里的。”葛莲花还倔上了。
“那就再等等吧，村里有规定啊，谁违反了规定，就是没有章程了，今后谁还会执行啊。”俺觉着这丫头片子挺难缠的，快点打发她算了。
“等啥啊，等你这个规定下来了，俺就要成尼姑啦。”葛莲花生气着。这老葛家五个闺女，老大去年结婚，今年生娃，女婿的户口都迁过来了，下面还有四朵金花，这要是都留下了，俺这村里起码就多了一个班啦，俺这是夸大了点。你还别说啊，就算他们按照计划生育，都生一个，四个孩子加上四个外来的小伙子，整个班还不是问题啦。
再说了，你们家也不亏啊，村里要是每人五万，就你老葛家前前后后，也能挣到个二十万的。这个想法俺暂时不能公布了，一方面村里还没多余的钱，另一方面是鼓励姑娘们往外嫁，俺这是在进退两难的时候，所以还得等待，等有钱了，俺就把你们当成自己的闺女，风风光光的给嫁出去了。
“那俺也没办法啊，你自己去考虑吧。”俺点起了烟，看着葛莲花，瞧她发愁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任，俺看这事情，咋就专门对着俺家来的。”葛莲花盯着俺，有些怪怪的眼神，让俺一个寒颤啊。这丫头是咋啦，俺这是对事不对人，你咋往这方面去想啊。
“葛莲花同志，你这是歪曲了，俺可没有针对你们家啊，像你们家这样的情况，村里肯定还有啊。”俺有些惊慌啊，这丫头真要有啥脾气上来，这房间里一男一女的，俺就显得有点吃亏啦。
“主任，你紧张啥，俺这是找你谈事情的。”葛莲花笑了笑。还算好，真要纠缠起来，吃亏的肯定是俺，虽说俺也是个单身汉，可人家毕竟是大闺女家，你是不可以动手动脚的啊。
“没啥紧张的，俺这是担心你，有啥不良举动了。”俺笑着说。
“呵，主任，你说俺一个女孩子家，能有啥不良举动的。”葛莲花还认真上啦。
“俺说错话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你还是先把对象赶紧找上了。”俺还有事情要做，她这样呆着能做嘛。听说这丫头处对象要求高了，不知道处上了没，如今城里去一呆，眼界肯定还要高了去，向往城里的生活了。
“赶紧找，你说得轻巧啊，还不得找你啊。”葛莲花感觉自己说得不对路啦，脸还红上了，蛮好看的啊。
“找俺也不解决事啊。”俺盯着她，这个不自然的脸红，有点勾人魂魄啊，这丫头找俺，那是没话说的，俺也没娶，你也没嫁，倒是可以处处嘛，这心里还真给一念忽闪着。
“不说了。”葛莲花一转头就跑了出去，估计是羞的。俺这一个纳闷啊，你再站会啊，就刚才的神情，俺还是蛮喜欢的，可惜跑了，不知道啥时候，还能看到这个神情了。
给葛莲花一搅和，俺该忙些啥都没心思了，还是看看学校那边吧，姜婷会不会出现了。俺这一瞧过去，就是个无助啦，学校已经放假了，哪还有姜婷的影子啊，空落落的院子里，就些颗树光站着里边了。
明天就要走了，俺还是准备一下吧，先打个电话给阿姨。俺想好了，明天带着俺娘一起去，让老人家也见见外面，从来没出过门的她，这回也去开开眼吧。
娘开始不愿意去，都老了还有啥意思，俺可不这么想啊，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那张大娘就会跟你勾搭上，还能给俺整出啥好事来，干脆一起去吧，俺告诉她那地方好玩啊，要啥有啥的，哄着骗着的，让她给答应了下来。
这不是在火车上了。这趟列车去往的方向，人不是很多。这个时节，应该是返乡回家的，所以车上比较空，俺娘俩坐着也舒服，想躺着也行啊。
俺娘这是第一次出门，而且还是远门，看她的神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又是个兴奋，紧张的是这一出门，就跑了不知道多少路，离开家就远了，兴奋的是外面还是挺新鲜的，啥都好奇啊。这一路又是坐汽车，又是坐火车的，真是个享受了。
俺对娘说，人家有钱的都出去旅游，放松下心情，你就当去旅游一次，走走瞧瞧，回来也可以跟老太太们说道啊。俺娘一想对啊，这心里是踏实了，精神头也足啦，一路睁着对惊奇的眼神，好像要把周围的一切看个够，都印在心里，回去好说上个三天三夜啊。
随着时间的过去，车外天黑了，啥都看不清楚哩。俺娘还睁着眼睛，盯着车窗外，好像有透视眼似的。俺对娘说息着吧，等天亮了再起来看吧。俺娘说啥，睡不着啊，还是多瞅瞅吧。俺说您别累着了，早点睡觉吧，明天有得您看的。跟着俺就倒在铺上睡着了，难得有如此清闲，这个好睡啊。
外面有啥风景，除了农田，不就是山丘河流，要不就是农庄和小城镇了，在黑暗里忽忽闪闪，俺娘眼睛不好，没啥好瞧的，等到了地儿，有您老人家好瞅哩。
俺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亮，看着时间才凌晨两点多，俺娘还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娘，你咋还不睡啊。”俺有些担心啊，不知道她看到了啥，俺往窗外看去，啥都没看见啊，而且外面更黑乎乎了。
“等会就见啦，有车站啊。”俺娘原来是在看经过多少个车站了，这不是闲得慌嘛，这小站是不停的，只有到了大站才停靠下。
“娘，时间不早啦，你还是睡一会吧，身体吃不消的。”俺劝着娘快点睡。
“你个小兔崽子，这来来回回的看习惯了，俺这是头一回瞅着，再不瞅着，以后老了走不动啊，想看就看不上哩。”俺娘这说的啥话。原来俺娘也喜欢出门了，好事啊，等俺有空了，可以带你去各地转转啊。
俺看着娘，还真是老了，满头的银发，以前艰难生活的写照啊。还不到六十的年纪，满脸的皱纹，视力还不太好着，俺这都没瞅着了啥，她这不是在瞎瞅着嘛。
火车在不停地跑着，俺怀疑娘会不会，也有着俺当初的感觉了，换着谁第一次，可能都这样啊。肯定是给兴奋的，那就随着她去吧，到累了的时候，你就是让她瞅着，她也没这个精神头了。还是睡俺的觉吧，等天亮了，俺肯定娘也该迷糊上了，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够她睡的了。
还真是个事啊，这一会就不困啦，俺估计是睡踏实了，那就闭眼养神吧。俺想起了葛莲花，这丫头今年二十有几啦，长得是没话说了，这高不着低不就的，处对象就是个困难啦。
要不是俺们村条件在好转，还像以前的样子，不用说啦，这丫头肯定早就跑哩，现在是没这个想法了，村里再给发展下去，比城里也差不到那儿去了，大伙都看得见的事情，情况会越来越好，眼前就给摸得着哩，还是那句话，水往低处流，人还得往高处走啊。
葛莲花是可以留在村里的，俺给想到了，村医务室需要人，她不是经过培训嘛，当然可以作为人才给留下来的。真给跑了，这个医务室，还得找个人来顶啊，谁可以担当啊，挂个盐水的，针扎不到筋脉，那不是白耽误事嘛，村里老老少少七百多人，不可能没个头痛脑热的，真要往乡里卫生院跑，就是个不方便啊。等回去以后，俺就告诉她，不用担心的，安心工作就是了。
要是处上了对象，就让对方过来吧，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俺可以在村委会班子讨论下，大伙肯定没啥意见了，就算不讨论下，这个主俺还是能作的，不然这村主任就显得没权力了。
姜婷，俺心怡的人啊，你这一放假就回家去了，会有阵子见不上你啦，起码也要等到开了学，俺才可以见得到你。可惜还不能面对面的，俺也就是在办公室的窗户里，看着你这边的情形了。
大根啊，俺的老哥，你咋就不鼓动下周围的群众，你老婆就是很好的群众嘛，让她去姜婷家，找她爹娘给扇动扇动。你把姜婷家的情况，对俺说了有啥用处啊，俺还不认识他们啊。
对哩，姜婷不是有个弟弟嘛，叫姜平的，已经高中毕了业，没考上大学，如今在家没事做哩，这个文化不低啊，不干点啥可惜了，俺是不是想个办法，把他招了来，在村里给他弄个工作，以后事要给成了，大舅子还不得感激俺啊，呵呵，俺这是个‘阴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