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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犯罪现场勘查(2)

在这个科室里,为了确认子弹是否从一把特殊的枪支里发射出来,通常要进行专门的子弹分析。同样,为了检测剪线钳留下来的条痕模式是否跟物证上的一致,也需要实际操作剪线钳剪断一根电线—比如,用于制造炸弹的一根电线。

联邦调查局那些唯一的管道胶带的样本是从市中心的实验室转移过来的,因为它自己的样本存货都是一些油漆面板。油漆面板对于破获一起犯罪案件或是解决一起事故来说可能会至关重要,“他们就是从这条线索中知道戴安娜皇妃的车是如何被一辆白色菲亚特撞上的。”哈塞尔说道。

密码分析与诈骗记录科的主任丹·奥尔森,轻描淡写地描述他的工作:“我们就是破解代码。”不是那些电脑生成的代码,而是那种传统的,依然很有挑战性的代码。许多这样的代码都是被间谍、黑社会以及有组织犯罪集团的成员用于他们的秘密活动中。投递“邮件炸弹”的西奥多·卡克辛斯基就一直在日记中用代码记录着自己犯罪的“功绩”和想法。

密码分析与诈骗记录科总共有20名工作人员,都是情报、商业、电脑以及数学等方面的专家。团队里还包括一名副警长和一名前任毒品调查官员。“我希望我们的人来自于不同的领域,能够利用他们不同的经验和学识来弥补相互的不足。”奥尔森说道。

曾有一次,奥尔森的科室需要对55个条目进行解码。这是一组通过黑莓手机传入的典型代码,奥尔森解释道。首先要问的就是:“这组代码正好是在加利福尼亚一个监狱的囚室里发现的。这会是一个谋杀计划吗?还是一封情书?”

十分之九的信息都在收到的同一天进行了解码。“我们如果不能迅速把这些代码给破译出来,就得证明这些内容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代码。破解代码的原则就是如果不能快速破译就永远也破译不了。”奥尔森说道。

一些很棘手的代码会来自于那些了解历史的罪犯。他们可能会找到一种自从美国内战以来就没人使用过的代码,或是使用一个拿破仑战争时期开发的代码系统。“有了互联网之后,”奥尔森说道,“你要做的就是谷歌一下‘很难被破译的代码’,答案就出来了。”

联邦调查局除了有自己的“十大通缉要犯”名单,还有一份“十大无法破译代码”名单。位列第一的就是“黄道十二宫杀手”使用的代码—“黄道十二宫杀手”是一名于20世纪60年代晚期至70年代早期在美国加州北部犯下多起凶案的连续杀人犯,杀手身份至今仍然不明。

在爆炸科的演示厅,科室主任格雷格·卡尔重新回顾了媒体报道的联邦调查局近期处理的几起案子。卡尔自从1987年开始就一直在联邦调查局工作,曾经参与调查了发生在苏格兰洛克比附近的泛美爆炸案。

根据卡尔的说法,因为“爆炸科”是科学家和特工的“最完美搭配”,所以它在匡蒂科实验室里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部门。事实上,他说:“现在,科学家们能像特工一样思考,而特工们也能像科学家一样考虑问题。”

这绝对是一个时代的标志:现在,来自俄罗斯对外情报局的爆炸专家与联邦调查局实验室的专家们开会讨论他们各自所得到的记录。尽管他们相互之间可能可以提供某种帮助,但是联邦调查局仍然有所警惕。会议是在联邦调查局学院召开,而并非在秘密的实验室大楼里召开。

在演示厅里,碎片、保险丝、复制品、实体模型的展览部分,展出了一只两英尺长的运动鞋鞋底。这是一个横截面图片,展示了理查德·瑞德的鞋子的内部构造。理查德·瑞德自称是基地组织的成员,2001年12月22日,他试图炸毁从巴黎飞往美国的美国航空公司63号航班。

瑞德的鞋子的橡胶鞋底里有一些松糕气孔—瑞德就把爆炸物塞到了这些气孔中间。由于炸药是如此隐秘地分散在两只鞋子里,所以在过安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但是,瑞德看起来蓬头垢面、惊慌失措,触动了巴黎机场的红色警报。安保人员把他扣了一段时间,以至于他没登上去迈阿密的飞机,只能等待第二天的航班。与此同时,瑞德一直穿着他的运动鞋,由于时间过长,他的脚开始出汗,弄湿了鞋子。简言之,他没能保住炸药需要的干燥环境。

“他使用的定时引信是巴基斯坦人造的,”卡尔说道,“这倒不是说这种引信有什么不好,但是,引信内部成分用的是棉质纤维。”因为棉花会吸收水分,所以很多爆炸物生产商都是使用人工合成的纤维取代棉质纤维。引信放置在鞋子内部,在外面留了一小段定时引信,而瑞德的袜子正好搁在定时引信上。结果是:炸弹的黑色爆炸物受潮。

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瑞德并没有用他前一天带着的打火机点燃引信,而是使用了火柴—相比打火机而言,用火柴引燃受潮的引信和黑色炸药会更为困难。航班乘务员闻到了火柴燃烧的味道,举报他试图在飞机上抽烟,很快,瑞德的行动就受到了监控。

“圣诞节爆炸客”乌玛尔·法鲁克·阿卜杜牧塔拉布秘密藏匿的炸弹,最终也没有引爆。但是,他并非像他表现出来那样的沉默。把炸弹缝到胯下的内裤里,阿卜杜牧塔拉布逃过了安检。

卡尔说出内心的疑惑:“为什么你会选择把炸弹藏在自己的身上,藏在胯下,而且你明知道很有可能会被搜出来?”不过,他自己回答了这个疑问:“安保人员如果对那个部位进行搜索会显得很尴尬。”

爆炸科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检测如果一次恐怖主义袭击成功的话,会导致什么样的影响。对“鞋子炸弹客”一案,科室里的工作人员首先引爆了一个鞋子的实物模型。模型自己被炸毁了。但是当爆炸发生在3.7万英尺高空的飞机中,情况就会很不一样。爆炸或许只是炸开了一个很小的洞眼,但是在如此高的地方,必会引起压力的失衡,后果将不堪设想。

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发现,如果在炸弹引爆的时候瑞德的鞋子正好贴着机舱壁的话,会产生一个较小的爆炸损害飞机的铝质表面。如果表面被撕裂,铝会继续卷曲起来,或是叫做“去壳”。破洞会越变越大,就像在洛克比上空爆炸的泛美航班上所发生的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千禧年爆炸客”艾哈迈德·雷萨姆太过于紧张的话,他可能已经成功进入美国境内,并在西雅图引爆了炸弹。1999年12月14日,雷萨姆租的车从渡轮上开下来时,他向安吉利斯港的海关人员递上了美国科思科连锁企业的工作牌作为身份证明。正是这张工作牌引发了一系列的询问,而他有试图想要逃脱。

在放置备用汽车轮胎的空间里藏着110磅重的尿素、四个延时引信系统的黑色盒子、还有一些标着橄榄、泰诺林、锌片的瓶子。只要特工们一移动橄榄瓶子,这名33岁的阿尔及利亚人就会闪躲。

卡尔说道:“在执法过程中,我们就会把这个称为‘线索’。”

调查人员搜索了雷萨姆位于蒙特利尔市的公寓,发现了两条被酸性试剂烧过的裤子。他们立即给扣押雷萨姆的监狱打了电话,让监狱的工作人员帮忙检查一下嫌疑人大腿上是否有被烧灼的痕迹。答案是肯定的。这些信息后来被用于法庭指控的证据之一。

在那些瓶子里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当然,肯定不是橄榄、泰诺林或是锌片。相反,联邦调查局实验室发现了HMTD,一种能够被热源引爆的炸药;RDX,虽然并没有那么敏感,但是它能引发第二波爆炸;以及EGDN,就是乙二醇二硝酸酯,即炸药。

在演示厅里,还有一个双肩背包,与“世纪爆炸客”艾瑞克·鲁多夫在1996年亚特兰大夏季奥运会上用过的那个背包类似。在背包的底座,鲁多夫安装的物件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的军用克雷莫尔特种炸药,这种炸药的设计旨在引爆后推进榴霰弹。鲁多夫将背包放在了一个特别的位置,以至于如果里面的炸药爆炸时,能够同时向世纪公园里的人群发射500枚钉子。但是,孩子们发现了背包,而且还想把包偷走。孩子们发现这个背包太过于沉重,不得不把它放下来,正是这样的调整让炸弹偏离了原先鲁多夫设计的路线。最后的爆炸导致一人死亡,并没有出现鲁多夫希望的那么多受害者。

卡尔也像奥特·卡明斯一样提到“导火索”。制造炸弹的过氧化氢通常需要更高的浓度,并不像药店橱窗里卖的那样。从化妆品供应商那里可以买到含量大概在18%左右的解决方案;而池塘设备供应商能够提供含量为30%的解决方案,相比较药店里只能买到3%含量的解决方案而言,这两种供应商尤其需要注意。对这类化学药品可疑的或是大批量的采购都需要报告给联邦调查局或是当地的联合反恐特别行动小组。

“让‘导火索’起作用非常重要,”卡尔说道,“这不是你父亲自己开的联邦调查局。这也不是怎样反应的问题。大多数情况是要看你怎么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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