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姐姐,你是北煌后裔,注定就是拯救东翵……”
小暖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如此,才出口安慰却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掩面闭上嘴,但却是太迟,低声哭泣的人已经震惊的抬头,双眼疑惑惊讶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北煌后裔?”
低着头,小暖有种想要扇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不敢去看项云晚满是疑惑震惊愁云惨淡的脸,为难着要不要将事实告诉她。
“小暖,你们究竟还瞒着多少事?”
项云晚沉下眼帘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发现自己对她突然陌生起来。以前的小暖什么事情都跟她说,现在的小暖虽在她的面前,她们之间的距离却好似相隔了十万八千里,让她觉得她们的心隔着好远好远。
是她这阵子幽静安逸惯了还是他们刻意瞒着她事情?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很多事情她都被蒙在鼓里?
犹豫了半响,最后小暖还是妥协在项云晚的锐利目光之中。为难的看着她,小暖纠结的低下头,“我若是跟晚姐姐说了,晚姐姐可不可以不要激动不要难过?真的,我们都不是刻意要瞒着姐姐的,大家都只是……”
“说重点!”
项云晚厉声打断小暖的顾左右而言其他,心绪已经凌乱了千百回。
“好嘛,如玉真不是北煌后裔,晚姐姐才是那个可以拯救东翵的人,如玉不过是西营派来的细作。”小暖跺跺脚,埋怨的看着项云晚,“都说出来了,王爷若是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一定会严惩的。”
“北煌后裔?你说我是北煌后裔?”
小暖的话让项云晚不禁失声轻笑,只是那抹笑,却无比的讽刺嘲讽。北煌后裔?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是北煌后裔?别闹了行不行?
“晚姐姐,国师曾经卜算出北煌后裔会在近两年出现在王爷的身边,你去年的时候来到王爷的身边,性格跟服饰都奇怪得很,这是宽叔可以证明的,还有你左胸上的红色胎记与心口处那一颗红痣,都是国师卜算中有提到的,就是姐姐想要推脱也不可能了。”
项云晚拧眉,不知道自己的红色胎记跟那颗红痣竟然变成这种说法的证据,可笑,真是可笑!
“赵珏说,皇上若是让北煌后裔做他西营的王后,日后他西营便不再侵犯东翵的界地,若不然,早孝陵关前扎营的将士定将孝陵关踏平,挥军直捣都城,到时战火连连狼烟四起,先不说咱东翵的兵将是否能与之抗衡,战争的代价实在是太过繁重,国不像国家不成家,民不聊生哀怨苦叫源源不断,就算王爷不答应也没办法,西营实在是……”
“什么时候的事?”
项云晚的身子一软,好在右手撑在桌上才没有倒下。闭上眼,双手慢慢的握紧拳头。
“今日早朝,赵珏在朝上说的。王爷应了以后,赵珏便说三日之后就要带你离开东翵,最多不过五日,而且还说,北煌后裔的灵力与王爷相通,虽已经无用,却是王爷府里走出去的,离开那天王爷必须亲手将姐姐送上花车,并且亲自将新娘子送到都城城门交到他的手上……”
小暖的话还未说完便‘哐当’一声被打断。有些傻愣的后退一步看着发疯似的用手臂扫开桌上物品的项云晚,不禁心疼,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没有上前去阻止。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情绪失控,项云晚激动的站起身将眼前的圆桌推翻,然后后退两步撞上柱子,身体晃了两下之后眼前一黑,身体往前倒去。
小暖心一惊,见她如此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她下坠的身体,眼里心里满是担忧惊措。
“晚姐姐……晚姐姐……”
耳边不断的传来小暖担忧的叫唤声,想应,却发现自己已经使不出力气。心碎了,人也渐渐的拭去意识,耳边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听不见,倒下的身体瘫在小暖的怀中。
泪,不再往外流,而是往自己的心里淌。原以为寻到了真爱,却还是片片虚无。
君士,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
是夜,不知何时开始的呼啸的大风将半掩着的窗子吹得‘啪啦啪啦’直响,酝酿着暴风雨的夜空无一丝丝亮光,就连娇羞的月娘也被墨色遮掩,更别说那些点缀的星星。
屋子里的烛火被吹得倾斜招摇但却坚持的点亮着自己将屋子照亮,尽管微弱,却给气息低沉的夜带来亮光,看清屋里的摆设不至于跌跌撞撞。
闪电划过天际一闪即逝,紧随而来的是‘轰隆’一声雷鸣,声音如此之大,就好似在头顶似的。渐渐地,雨滴打落瓦片的声音飘来,雨势渐渐加大,从最初的‘滴答滴答’变成‘哗啦哗啦’。
卧房内室,芙蓉帐被窗子吹进来的风吹得摇曳轻摆。芙蓉帐下,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人儿眉头紧皱面色略显苍白,纠着表情胡乱扭动的脸色有点难看,双手紧紧地揪着身下的软毯,软毯在她的手下褶皱干巴巴的变了形。
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之间,项云晚的耳边仿佛听见开门的声音,随后是稳健有序的脚步声往她这边走。只觉吹拂着她额头的风不再,项云晚咬着下唇,慢慢的睁开眼,目光朦胧的看着前方,然后扭头,对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床边的人的视线,睫毛颤动了几下。
“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
沈翎将手上的托盘放在床头的矮几上,侧坐在床沿扬手握住她的,在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后皱了皱眉,担忧的看着她,“手怎么这么凉?”
项云晚沉下脸不去看他担忧的目光,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抬眸抿唇看着倔强的他,再试着抽回手,却还是被他紧紧地握着不愿放开。咬牙,项云晚目光淡漠看着沈翎片刻,半响后低下眼帘,不再挣扎。
“何必这样,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我想就能实现的,倔强、挣扎,只会把自己闭上绝路,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才发现从前的选择太傻,或许离开我,你会过的更好。”
沈翎何尝不知相思之苦,同样是爱,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都很苦,更何况她还是将这两种情况合二为一的人。生在王侯宫殿,有太多的事情是无可奈何的。
悠悠的望着她不甘心的侧脸,沈翎低下头目光有些落寞暗沉,“爱我,你会很苦,被我爱,你会更苦,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就离快乐远了一步,待在我的身边越久,最终在你身上留下的只会剩下愁苦跟哀伤。爱原本就不是我该有的,爱上你已经是我越界了,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的时候我便开始后悔,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后悔,后悔当初让你到我的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