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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的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李佳感觉自己有一种极度的罪恶感,虽然三十多岁的她,这些年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了,但是像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她不管经历几次都根本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面对。她觉得自己是在作孽,长此下去,自己都会不得好死。但是为了生存,为了她自己病中的女儿,她默默地忍受着这些心理上的折磨。

院长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你知道吗,那小子叫什么来着?……对,叫青阳晨旭,还是罕见的复姓呢,是个孤儿,自从出了孤儿院就和一些小混混在一起,听说这次是混混之间的仇杀,这小子就一个人,被一大帮人围着砍。这次不死算他命大。”

“那他为什么会惹到那么多混混啊?”刘佳也无奈地讨好院长,至少要做好表面的工作。

“刚才是早上派出所打电话来告诉我的,还让我尽量治好他,我就只知道这些,其它的事儿那边没说。”

“哦,那我们就治好他吧。”刘佳敏锐地抓到了院长刚刚的话,想把它提为重点,也好减轻自己心里的那份罪恶。

院长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刘佳:“你成心的吧,我刚刚不是说了嘛,让我尽量治好他,我现在不但已经尽量了,我还超量了,对了,你在做病历的时候,要写好药,什么药好,写什么药,等什么时候记者采访的时候,我们展示一下。还有,要写上护理人员4人,主治医生3人。这样才做得足嘛!”说罢,他阴阴地笑了几声。

刘佳满心的不情愿,但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无法完成。只得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不是说那小子已经有好转了吗?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院长问道。

“看情况今天晚上就差不多,他的伤口愈合得很好。不出意外晚上就差不多了。”刘佳如实说道。

“嗯,等他醒过来,就让他赶紧走吧,不要留着,留在这里我们还要负责他吃饭,我可赔不起他!”院长用命令的口气说着,语气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好……好吧。”刘佳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到一定的程度,应该已经达到了一分钟一百二十次以上,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真想一甩袖子走人了,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走出了院长办公室,每一次来这里,都是带着极度的震撼走出来的。她摇摇头,甩掉这些烦乱的琐事,加快步伐进入了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刘佳总感觉眼前的这个青阳晨旭是个怪胎,刚刚再次检查的结果表明,在自己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家伙身上的各项生理指数全部从危险变成正常了,这也太快点了吧,看他身上刚刚还注意观察的那处伤口,现在已经明显的减小太多了,甚至比昨天一晚上复原得都要快,她索性搬了一把椅子,干脆坐在床头盯着眼前的小伙子,希望亲眼看到一些奇迹。

渐渐地,刘佳便进入了神游状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刚刚被她打开包扎的手臂,那上面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但她的心思却不知哪里去了,但是,她脸上的两行清泪却让人感觉在她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触及心底的伤心事。

“喂,刘大夫,刘大夫?你怎么啦?”已经换班的另一位二十左右岁的女护士看到刘佳这副表情,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将神游状态的刘佳唤醒过来。

“啊……怎么可能?!”刘佳大叫起来。

周围的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旁边的护士不禁推了推她。

刘佳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但她并没表示什么,而是抓起了眼前小伙子的手臂像发现珍珠项链一样轻轻地抚摸起来。

一旁的护士看到刘佳如此奇怪的动作,也开始注意看了看刘佳正在抚摸的手臂,这时,她也同样一声短促的高分贝“啊”声让同病房的病人更加莫名其妙。

“这两个神经病怎么同时出现在了医院里,都说这医院的水平不高,但也不能差到如此程度吧?”病人们如是想道。

只见少年的手臂上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完美地愈合了,新的皮肤组织像刚出生的婴儿皮肤那样光滑细嫩。但是却和原有的皮肤极不对称,看上去显得不协调。

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在那里不住地抚摸着少年的手臂,像是发现了多么珍贵的宝藏一样,让周边的病人出奇的奇怪,甚至不少陪同病人的家属都围了上来,顿时,病房如同菜市场一样热闹。

少年经过两个女人的拉扯,加上周围的噪音吵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是忽然感觉到右手臂上传来阵阵的瘙痒。慢慢地转过头来,发现两只不同皮肤的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来回地摸着,再看一看两个女人,一个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臂,他有些发晕,这两个人好像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来,仍在那里陶醉着……

“你……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圆润且带有少许疑惑的男孩声音超近距离地传入了两个医护工作者耳里。一瞬间,两个人发现自己过于失态,同时撒手,少年的手臂“咚”地一声,敲在了床边的角钢上。再加上两个人的瞬间反应过于激烈,使得少年一个不注意,导致重心严重倾斜,“扑通”一下,结结实实地折到了地上,连带着被子也拽到了地上。

这时,两个医护工作者发现自己惹了祸,连忙一同上前搀扶少年上床,生怕他因为刚才的高难度动作伤筋动骨。自己也无法逃脱责任。

而此时,晨旭发现自己的身上缠满了绷带,除了头部和刚刚被两位抚摸的右手臂,其它位置都像粽子一样捆了个结实。就像传说中的木乃伊一样,唯一有问题是的,绷带上布满了血迹。如果只是单纯的包裹也好,但是两腿不但单独包得严严实实,还将两条腿互相捆了几道。刚站立起来想要迈步,却发发现自己无法行走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一个向前的重心不稳。“噗”又摔倒了,但是这次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人身上,原来,女护士刚刚就在他的前面帮忙搀扶,因为情急,她也忘记了少年被双腿捆住的事实。结果,自己做了一回肉垫。不过还好,这次是把责任踏踏实实地承担了……

晨旭虽然经历了一个香艳的上床过程,但是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来这里的记忆,但发现是个空白。他只记得自己入梦以前,是被人砍了!对,没错,是被人砍了,后来感觉好像自己就要死掉一样。好像还见到了两个老人家,但根本记不得那两个老人是什么样子了。当时只记得自己很痛苦。

对了,一定是自己受伤,现在应该在医院才对,看看周围的环境,还真是医院。但是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是谁送自己来的医院呢,把我送过来了,我的医药费付了没有,花销怎么办?记得自己身上可是分文皆无的啊。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他想着这些重要问题的时候,感觉有人在为他拆绷带,转头看了看,是那位女护士,而那个女医生却站在旁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觉得特别奇怪,这女医生的目光怎么这样啊,我没有做什么吧,她干嘛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啊?

晨旭同样用眼神盯着她,女医生也许发现了自己的再次失态,开始动手帮忙拆绷带,两个人这样一左一右的忙活,很快就把晨旭当众扒了个精光,女医生还好说,多年的医护工作经验让她不觉得什么,但是周围的家属里也有几个女孩子,都羞着脸跑开了。女护士也是红着脸硬着头皮将被子盖到了晨旭身上。

晨旭同样很尴尬地红着脸。

这时,女护士对晨旭道:“把……把衣服穿上吧,看你恢复得已经很好了,应该可以自己出院了。”

晨旭感觉出了这是在驱逐他,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一定是医院免费做了医护,不然不会这样就把自己向外赶的。自己打小就是一个孤儿,心智成熟得也很早,社会的方方面面见得很太多了。这点问题还是一看就透的。

而这时,女医生说话了:“小巍,不要那么说话,让他在休息一下,下午再走吧。”

“可是……”女护士想要说什么,但马上被女医生打断了:“没事!医疗费我来出,住院的床费我也出,让他多休息一下吧,你先出去忙吧。”

女护士欲言又止地转身离去了。然后,女医生向周围围观的家属们道:“大家都各自去忙吧,我们还有很多工作,不要围在这里了。”

当大家散去之后,女医生又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非常郑重地小声向晨旭说道:“你好晨旭,我叫李佳,是你的主治医生,昨天下午你被送了过来,伤得特别严重,当时医院的所有医生都认为你已经没法救治了,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恢复能力相当惊人,不但在一天之内痊愈,而且还体力充沛,我已经做医护工作将近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离奇的事情,本来因为你是公安部门送你来的,所以医院免费为你治疗,用的药也是次品,就算是现在最靠近的治疗手段,也决对不会有这么神奇的治愈速度和完美程度,你的伤口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疤,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我不知道你以前受过伤没有,希望你能告诉我。”

晨旭见女医生为他支付医疗费用,虽说一定是有什么图谋,但是却在心里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好感,所以就语气和善地说道:“我以前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一般都是磕磕碰碰的小伤,回复速度也要好几天,有的大一点儿的,也要两周多吧。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会康复得这么快。”开玩笑,让我说那些离谱的事情,是决对不可能的,感觉再好,原则性问题还是要注意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女医生的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失望和落没。“那你在昏迷的时候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女医生还是希望得到一些线索,哪怕是一点点希望,或许将会成为她断续生活下去的支柱。

看着女医生脸上的表情变化,晨旭还是狠下了心,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梦境:“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得被人打昏,然后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了,身上的伤口都好了,我自己也感觉很不可思议呢。”

李佳认真地盯着晨旭的脸,希望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破绽,但是她得到的结论依然是让她失望的:“这样啊,对了,听说你是个孤儿,你现在有地方住吗?”

晨旭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这位女医生,过了好一会儿,他直接反问李佳:“你需要知道我是如何痊愈的,想用来做什么?”

李佳的身体明显地一颤,语气开始变得伤感起来:“用它救我女儿的命,她才十岁,得了白血病,不治之症啊,现在她是我生命里的唯一希望,真希望能用我自己的生命还换能够换得到,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啊……”说着,女医生两眼开始波光粼粼。

晨旭知道,没戏了,因为就算是他说出自己的方法,也无法治愈她女儿的病症,这是需要高度的精神力来支撑的。自己也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因为他自己知道,如果自己的这个本事被人们所知,他的生命或者自由的时光也快到了终点……

李佳又重复地问道:“你现在有地方住吗?“

晨旭缓缓地摇摇头。

李佳十分诚恳地问道:“晨旭,不然你到我家来吧,不要再和那些小混混在一起了,那样很危险的,像这一次,幸亏你有这样神奇的痊愈能力,不然命都没了。”

晨旭再次摇摇头。

李佳用十分震惊的眼神看向晨旭:“为什么,你觉得在我那里生活,还不如你自己在外面过的那些日子吗?”

晨旭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道:“不是,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可以在别人庇护下生活的人,因为我从小就没有这样的观念,所以,我要靠我自己。”

这时,李佳抬起头来,想看看时间,但忽然之间,发现身后站了好几个同僚,他们都是从那个叫小巍的女护士嘴里听到这少年有神奇的康复能力,前来一探究竟的,但发现李佳正在与少年聊天,就自觉地在后面站着,可是有一个人,却是几乎趴在李佳后背上,那就是小巍,其实他也没听到多少,只是听到了晨旭后面那一句:“我要靠自己”而已。

因为聊天已经中止,周围的大夫都开始前前后后地围了上来,左一句右一句地问了一些问题,但全部被晨旭一句句的不知道挡了回去。

忽然小巍在一旁大声说道:“你不是说你要靠自己吗?为什么还要李大夫帮你付医药费啊?”

晨旭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看了看周围,发现李佳不在,也就明白了一些,大概是小巍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地接受了人家的金钱,还什么事都没做,有些心理不平衡吧。

小巍见晨旭不说话,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就继续说道:“要是你觉得我说得对,你就马上穿上衣服走吧,不要让李大夫见到你!你不让李大夫付医药费,才证明你是个不贪财的人哪!”

晨旭听到这话,心里感觉有些生气,便道:“把我衣服拿来,我这就走。”

小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子的衣服昨天被自己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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