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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窃闻李鸿章奉使日本、和议已成,有割东三省沿边及台湾全省一事;天下闻之,未有不震动发愤、痛心疾首者也。而粤人犹用私忧过计,惴惴危栗,恐不自保。是用不敢避斧钺之诛、犯冒越之罪,披沥血诚,为我皇上陈之。

夫日本兴无名之师,称兵犯顺;此普天同愤者也。皇上轸念生灵涂炭,俯与款和;此不得已之苦衷,天下所共谅者也。然自道、咸以后,外夷启衅,屡次款和,不过许其增口、丰其偿币而已;未开有割地之举。今辽边失守,我师败衄,未能恢复,无可如何;若台湾全岛为东南门户,连地千里、山海峻险,其硝磺、樟脑、材木、米粟及煤、铁五金之矿饶绝海外,西人计之,以为整顿可得五万万。其人民千余万众,自圣祖仁皇帝开辟以来,涵濡煦覆,沐浴圣化;近二十年升为行省,锄启山林、教化番众,上劳庙谟、下糜巨帑,亦既渐有条理,炳焉与内地同风。岂可未闻败失,遽甘弃捐!远闻台民闻有弃台之说,莫不痛心号踊,回首面内,悲怨大呼,谓黔首千万,莫非赤子,何忍一旦弃之夷狄;此诚天下所悲悯者也。皇上为之父母,闻其呼号,其忍终弃数千余万无辜之赤子乎?

虽然,此犹以情理之常言之;苟事势并迫,固有不得不权其宜者。然尝考割地之举,皆出国蹙之余。汉、唐、元、明,百战败衄,未闻斯事。若石晋之割燕云十六州,则出于酬德;宋时之割河北三镇,则因破京师。以外国近事言之,同治十三年德之破法,连兵数十万,深入巴黎,下数十城,破其半境、围其都城,百日食尽援绝,然后请和,乃割奥斯、鹿林两郡地数百里;光绪五年俄之攻土,连兵数十万,深入巴达坎山,破其君士但丁国都,为城下之盟,废其君主,自与英、德、法、奥、意共柄其政,乃始割其黑海一隅。是皆国破君亡、势穷力竭,万无可已,乃始割区区之地;然而西人已大笑之矣。考之中国前事则如此,征之外国近事则如彼。今日本用兵未至三队,得地未敢深入。我师虽败,而十八行省金瓯尚完,犹然全盛、非极困蹙之时也。近者征兵十万,盈满都畿,犹可一战;未有沿海不扰、津沽不惊,都城晏然、市井如故,台民熙熙、一矢未加,而遽以千余里之岩疆、千余万之苍黎与人者也!真千古所未闻、外国所无者也。或者曰:我器械乏绝、师徒不练,台地不割、都城必惊,沿海被扰、台亦终失;不如先割可以弭兵。不知苟战而失,莫可如何!台民之心,可以相谅。且及今血战犹冀一胜,即再有败衄,敌师所耗亦多;他邦效尤,不至太易。外国政由议院,最重民命,不易启兵;近百年来彼洲小国如荷兰、葡萄牙、比利时、嗹国犹能保全者,良由于此。若逆虑挫败、震彼大言,稍为要挟,即为割千余里之地;外夷知中国之易欺胁,则狡焉思启,何国不来!中国虽大,何以给之?自啖其肉,不几一日而尽乎?是外夷外存觊觎之心,而吾又以台鼓舞之、诱召之也。风闻法人无端要索,欲得滇、粤之矿;彼自经营越南以来,生心滇、粤之地久矣。闻昔者主持攻越南花利者,昔曾游吾华,着有一书规取中国;今以正月二十四日法百姓以花利取越功成,推为总统。彼日本小国犹可以空言得台,况法之雄武冠绝欧洲、花利之狡黠夙有成谋哉!其索我滇、粤必矣。法既大获,俄、英生心,俄请新疆、英索广东;俄、英益强,吾震益甚。德、奥、意、日、葡、嗹之流以诸国得之之易,则必将陈兵境上,咸来要索。有一国之不与,皆日本也;都城必惊。若全给所求,则吾地已尽,何国之有!是吾割肉而自毙也。或曰:吾暂割而求自强,诸国何敢要索。不知吾即自强,仓卒不能奏功;而要索甚速,联袂而来,安能待我十年教训乎!故欲割台以全内地、保都城,而地更瓦裂,都亦必惊;不割台,则地或可保,都或不危。日人若因此败和,吾大兵已集,激厉忠义,犹可为战;众志成城,敌人亦何敢遽行藐视乎!

今开法夷已将借端启衅,举人等颟颟下愚,私虑台湾既割,滇、粤垂翦,即及广东,诚不忍桑梓、身家将沦左衽;上之为国、下之为家,怀抱愤郁,迫功呼号。伏乞皇上俯察民情,深计后患;保全疆土,毋启戎心。严饬李鸿章订正和款,勿割台湾;不胜呼吁屏营之至!伏惟代奏!谨呈。

江苏教职顾敦彝等呈文

具呈江苏大挑二等教职顾敦彝、候补教习许汝棻、举人刘嘉斌、田毓璠、李慎仪、王玉彬、赵臣杰、周召齐、徐秉璜、山东举人夏廷相、刘兆庚、湖北举人王锺麟、袁尹孚、江西举人张炳麟,为和不足恃、战必有功,勿堕狡谋以贻后患,谨陈管见,呈恳代奏;恭祈圣鉴事。

窃自上年五月倭人借高丽起衅以来,无理已极,占我藩服、扰我边疆;此普天臣民无不切齿同恨,共望新招各军训练渐成、器械俱备,大伸挞伐,灭此朝食者也。乃近闻朝廷将遂其贪狡之谋,俯允和议;闾里惊传,将信将疑,不胜骇异!佥谓新拟条约,其害有不可胜言者。有曰高丽为自主之国。倭人此举,似乎大公;其实攘我藩封为其属埠,比于琉球而已。夫高丽不能自振,犹常首鼠两端,以致肇成倭衅;此等藩服,弃之诚不足惜。然祖宗庇之已久,今一旦弃之,卢肘腋之间反成仇敌:此不可者一也。有曰割予全台。无论台壤膏腴,冠乎各省;倭人得之,立可富强。而台民素号忠义,必不甘心服从于倭;倭知不能制伏,必欲朝廷胁台民以从之。否则,强徒而让之,是民不背国家而国家自弃其民;天下百姓闻之,其谓之何!诚恐民心不免疑涣:此不可者也。有曰割辽阳以南。夫辽阳为祖宗龙兴之基,必不可予人以尺寸,而使异类实逼,震惊陵寝。何况既据其南,安能禁其不窃发以夺其北;如去年乘我不防,轰毁「高升」船之故智。且将吉林、黑龙江隔断,使我不能一气联属,保无他国窃窥猝发以攘踞之者:此不可者三也。有曰赔款二万万。查外洋两国相争,迨至就和,偿费亦必视其所用军费之数稍优以酬之,赎还所失之地;故曰「赔」也。倭自去年开衅以来,未及一载,曾用军费二万万乎?恐二千万犹不及也!今已失之地未还,未失之地复割;又故奢索其数。是有意困我,使我不可复支:此不可者四也。有曰倭人在内地设立机器局,改造中国土货并无限制。是欲尽夺中国民间之利,潜移我民以就彼,尤其居心之最叵测者:此不可者五也。有曰我前敌诸军缴炮台、缴鎗械。彼当和议初成,或者不即败盟;设有他侮,我国家将何以备之?此不可者六也。有曰天津、威海驻兵。是断南北之津、扼京师之吭,即不啻割我畿辅以东之地,而易其名曰「驻兵」。我京师重地,更何恃以为屏蔽?此不可者七也。有曰倭人在内地贸易,减改税则。是直欲揽我政权,不啻举中国而共之也:此不可者八也。凡所传闻种种,令人骇异;甚或不止于此。查万国公法:凡两国议和,设有大不利于一国将致其衰弱灭亡者,本许更易。倭人今所要挟,皆欲衰我、弱我;彼二十年来力效西法,岂未阅万国公法哉!而竟以此尝我。是直藐视我中国无人,或竟堕其狡谋为徼幸计耳!岂知我通国凡贱无不窥之,举朝臣子亦早知之,皇上更早明察之;而或不能不隐忍俯允者,盖以不允则不和,不和则必战、战则自去岁以来溃败多而胜伏少,恐不足恃耳。而正不然!职等或生长海疆、或游佐戎幕,于中外形势、窃尝留心研究;请以实见实闻、共见共闻之情形,为我皇上略陈之。

自牙山失事以来,边疆险要节次不守,似乎战不足恃;其实非彼强而我弱也,非彼有利器而我无精械也,皆由将士不用命所致耳。将士亦非不能用命也,其观望效尤、知畏贼锋而不知畏国法,皆平壤一溃倡之也。夫叶志超、卫汝贵、黄仕林、赵怀业之流,本系无赖小人;值时方多故,滥窃军符,酣豢于骄奢淫佚者一、二十年。其贪庸偾事,久在圣明洞鉴之中,无待渎陈。即平壤溃后言之,宋庆一军,其由旅顺带往,完善精锐者实止数营而已;虽归其统率节制者不下数十营,而或以淮、豫畛域暗为掣时,或收合残败、未定惊魂,概难得其死力,犹能东奔西驰,维持数月。待其新军练齐,必能使之大创:此可战者一也。依克唐阿、长顺各军,初亦颇形畏葸,继因迭次与战,渐窥其伎俩不过尔尔,皆能振厉自强,具同仇敌忾之气;可知将材愈战愈出:此可战者二也。聂士成守摩天岭,统带虽有十数营,半属平壤残卒,可助声威、不堪应敌;仅以后招之小队数百人及芦防马队两哨,多设方略,即能屡挫贼锋。若彼时所招十营,训练已熟、器械已备,何难与贼大战,规取凤凰等城。同一倭贼,岂围平壤则强而犯大高岭则弱哉!此可战者三也。用兵之道,畏葸者固败,轻率而不知审时度势者亦败;吴大澄之溃,可为炯戒。魏光焘、陈湜等皆湘军有名宿将,自出关以来慎重而不敢轻战者,亦以训练未熟、器具未备;且南人畏寒,俟天气大和而后动耳。休息稍久,必能复振:此可战者四也。此关外之可恃者。至关内各军,如聂士成所部马金叙、冯义和、徐照德、夏海门、尹德胜等,或在成欢、或在前敌,皆已实见其能血战者;卞长胜、姚良才、刘守琦皆百战宿将,谋勇兼优者。孔庆塘则系武备学堂诸生中之翘楚,深沈勇敢、熟于西法,望而知为将才。如孔庆塘、卞长胜、姚良才、冯义和者,即令统带一、二十营自成一军,亦足胜任。而吴宏洛犹为出色宿将,现已为分统,驻扎新河:此可战者五也。曹克忠新军亦经训练数月,器具亦皆完备;闻其部伍整齐,将弁亦多勇敢:此可战者六也。署大沽协罗荣光本属骁将,自北洋告警,即夜宿炮台、躬为警备,津沽恃为长城。署天津镇吴殿元,老成镇静、有识有胆,为天津绅民所信服;惜第有寥寥制兵,不足制胜。若拨与数营,令与曹克忠、罗荣光成犄角之势,不独津、沽万无可虑,并歧口亦可巩固:此可战者七也。天津以西,董福祥一军最着声望,足资保障;设饬赴前敌,必见奇功:此可战者八也。职等见闻有限,而亲见亲闻、众口交推者已可得战将如许;谁谓无可用之将哉?有可用之将,即有可用之兵;兵随将变者也。或谓沿海广矣,倭随地可逞;恐我防不胜防。不知彼全军祗有数万,分地多则兵愈寡;正可伺其瑕而乘之也。何况山东、江、浙、闽、广海滨地势迥殊,有能入、有不能入;但使京畿巩固,蹙贼他犯,各省皆有准备、皆有良将、皆有忠义之民,何足虑哉!且第能仿照国初制海寇郑成功之法,坚壁清野,令海滨大户量地内徙以避之,不必与战;相持半年、一年,彼兵疲饷绌,无可借贷、无可接济,必将自困自毙矣,观其所扰之地俱在沿海,不敢深入陆地;贼非难办,亦概可知己。然良将固不乏人,而劣将之不足恃者亦复不少。职等一介书生,未便指摘;而朝廷耳目甚广,若辈弥缝虽巧,岂能欺饰圣明!今但访其怯懦、贪污、钻营、猥鄙者而急去之,其不渔色爱财、不畏择敌者而重任之,严退后之诛使慑于国法而惜命之念轻、悬不次之赏使歆于荣名而杀贼之志奋,将见将无不用命、士亦无不用命;立时旌旗变色、气势百倍,不必费饷二万万而敌已伏矣。夫平壤未溃以前,是有兵有械,而主将不能用也;平壤既溃以后,是兵械皆缺,而统师者不能展其力也。今则新军招调已集、器械购造已齐,转败为动,正在今日;而委曲以就无限后患之和议,岂不重可惜哉!

职等草茅下士,何敢妄谈国是。第自祖宗以来食毛践土,垂三百年;孰无血气?孰无心知?闻倭贼要挟之端一至于此,实不胜其愤懑!我皇上如天之量不弃刍荛,戋戋狂言,或资圣择;用敢冒死上陈。为此,呈恳代奏。谨呈。

四川举人林期圻等呈文

具呈四川举人林朝圻、林朝泽、曾沛霖、刘彝、伍廷桢、陈倬、冷春膏、胡荣鉴、余良遇、贾鸿基、廖映旭等,谨呈为恳请据呈具奏事。

窃维倭人畔盟启衅,凌我东藩,至甚无礼也、至大不敬也、至无上下也,为天下患至无已也。我皇上赫然震怒,下诏东征;薄海臣民,谁不当枕戈擐甲以纾国家之难!顾乃统兵大员,始而失平壤,继而失旅顺、威海以及金、复、海、盖、营口、牛庄诸要地;震惊陵寝,致令我皇上宵旰不安。无知臣僚,或归咎于用兵,附和和议之说;不惜举祖宗数百年栉风沐雨之台湾、辽右以畀倭人,更附益以银二万万两,毁我炮台、销我军械,夺我自主之利权。从古敌国之祸,未有若斯之甚也!举人兄弟恭应甲午恩科会试,下第留京,目击时艰。心欲痛呈,惧涉位卑言高之罪;欲不痛陈,恐负二百余年食毛践土之恩。窃敢条其利害,恳代为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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