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的,老子见了你就想抽你,不就一个女人么!你他妈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我很好。”我静静得拿了一张纸巾,然后慢条斯理得擦着头发上,脸上,还有衣服上的湿渍。
我看着阿烈,很淡定得说:“我很好。”
阿烈颓然得笑了笑。然后说:“随便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怎么样,我非找到她不可!”
我说:“你找不到的。”
阿烈说:“打赌好吗?”
我说:“赌什么?”
阿烈说:“我赢了,你就给我振作点就够了。我别的不要,如果我输了,那我就失去一个爱人。这个惩罚,足够了吧?”
我笑了笑。于是,车启动了。阿烈发疯一样得穿梭着这个城市。
每到一处KTV,他就会停下车,然后跑上去一间包厢一间包厢得找。每路过一家旅店,他也会进去询问。
他的汗,立刻流满了整个脸颊,依然一无所获。
是的,个人,对比起城市来说,太渺小了,或许她在,只是阿烈找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她不是物体,她是一个会移动的人。
我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找到的。
只是阿烈,依然执着得找着。
他很认真得开着车。然后每到一处,他觉得有可能会存在的地方,就会停下来,去找。
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连对当初那个好几年没忘的女人,也没有这个样子。
或许他被伤得痛了,更懂得珍惜跟保护了。男人,总要被伤一次,才会变的稳重懂事起来
阿烈的伤足够了。所以,他才那么坚强。
阿烈不断得穿梭在这个城市。我看着他忙碌紧张的身影,却感觉到一股子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无力。
是的,不管你多么希望一件事情发生,不管你多么努力得去争取什么,有时候,幸运女神,依然不会去眷属你,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哪怕你可以为一个女人付出所有,她也未必会真的懂。
我无力。阿烈的表情,从期待,到失望,如此反复,一直到绝望。
一直到11点半,阿烈终于累了。
我说:“我说了找不到吧……”
阿烈没好气得说:“乌鸦嘴!你闭嘴不会是的,今天怎么就看你那么讨厌呢!”
我说:“我是现实了,这就是现实啊,人生不是偶像剧好吗?烈哥哥。”
他说:“滚!”
我说:“哟,放弃吧……反正她闹累了,会回来的。”
阿烈说:“不,我要自己去找到她,今天找不到,明天继续找,明天不行,就后天。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
我看着他坚毅的脸庞,却有些无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只好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告诉他:“你找不到的,你会失望的,不如不要找,给自己点幻想也好。你这叫自寻死路,非得用头去撞山,多2啊。”
阿烈说:“我还没头破血流呢,不是吗?”
我说:“人生,不会有奇迹。”
阿烈却嘲笑我:“你是不是命理学多了,人都傻了?人是什么?人就非得按照那个轨迹走吗?我非不干,我就不信我不行!”
我呆呆得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像看到一个傻瓜。
阿烈说:“你个白痴。你不会懂的。不管怎么样,我头还没破。血还没流,就算头破血流又怎么样?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也做了。我也足够骄傲了。”
我像是一个病人一样瘫坐在车里。
阿烈的行为,多少也有点不以为然。
现实是残酷的,不管你幻想得多么完美,现实总会给你狠狠的一刀。
我看着阿烈,想象着他之后的绝望。
我有些于心不忍。
我思念叉子,可是我不敢去联系她。我怕打扰她的生活。
我知道,她过得不好,我看着她跌入黑暗,她不爱跟人聊天,不爱跟人接触,只喜欢把自己关起来,她疲惫,她逞强,可惜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因为,她不爱我了。
我无比得心疼她,我想干预她的生活,想给她一耳光,告诉她,乱想什么吶,哥绝对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以及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惜,她把自己关得死死的,让人无法进入。连一条缝隙都不给。
我希望,天,可以给我点阳光,然后我会用镜子反射给她。我可以沉浸黑暗,可是我不希望她那么悲伤跟痛苦。
我的心脏,又开始疼痛,只是這样的疼痛,不再那么难以忍受。我甚至开始享受。
有的时候,痛到麻木,就成了享受了。只是,我不愿意叉子再疼痛下去。她应该有她的阳光。她献祭给了深渊,而我的灵魂,也随她而去,不喜、不悲。
阿烈很奇怪得问:“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说:“没什么。”
阿烈说:“你不是学周易的吗?算算啊,算算你跟她怎么样?”
我说:“我师傅说她感情婚姻不稳定。要好,也得等14年,才可能结婚。”
阿烈嗤笑一声,“谁不跟自己的恋人吵架啊,全世界你给我找几个出来?你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有的时候她误解你,你误解她,多正常的事情啊,就算一个爹妈生的,也未必能完全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吧?吵架很正常啊,我跟婷婷还吵架呢……2014年,呵呵……就算你们现在在一起,结婚至少也得等到14年吧?谁他妈恋爱就结婚啊。恋爱=不稳定,14年结婚,就稳定了啊……”
我看着他,有些无奈得说:“我觉得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阿烈说:“那你们之前在一起开不开心呢?幸福吗?”
我说:“开心啊,幸福的啊……”
阿烈嘲笑说:“那你哪里给不了了?哦,以前能给,所以以后给不了了吗?你以前能给她幸福快乐,以后也可以!你以前能让她依靠,以后也可以!只是,你他妈振作点,你这副鸟样子,谁会相信你有能力给人家幸福?难道说,因为一句批语,你就慌张了吗?”
我说:“我说,她或许感情婚姻不好……”
阿烈说:“那你就更不应该放手,你若是放手了,她不是会遍体鳞伤吗?你忍心让她给别人糟蹋吗?草,你 他 妈像个爷们好吗?你想,你喜欢你的女人,为了别人悲伤痛苦,这是多么操蛋的事情。就是因为她不好,你更应该去照顾她,保护她,给她温暖,给她阳光,如果你们不该在一起,就更应该在一起了,因为這样就扭转了命运,如果你们命中注定都该在一起。那你他妈还纠结什么,以后好好保护她不就好了吗!”
这,就像是一记强心针,狠狠得刺进我的心灵,让我本身似乎麻木的身体,恢复了少许的知觉。我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逐渐流淌。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入我的灵魂。
我爱她吗?我爱她。我怜悯她吗?不,我爱她,我不是怜悯,而是心疼。
我跟阿烈说,“走!GO!去找你的妹子去!”
阿烈扔给我一根烟,笑骂道:“草~你总算是清醒点了。我嘴巴有点干,先去买杯奶茶先。你要喝什么?香芋奶茶?”
我想到叉子不爱香芋味,便说:“哈密瓜吧。”
阿烈边走,边说:“那家奶茶味道不错的,以前我跟婷婷老去喝。”
阿烈去买奶茶。
我却坐在车里发愣。下一站该去哪里?
我想,失望,是必然的。我不知道,明天,阿烈是否还会有这样的热情去寻找一个女人。
或许,明天依然是失望。
在那么大的一个城市里,找到一个人的几率,实在太渺茫了……
我想,那几乎是不可能找到的。
只是,我却依然好奇着,我很好奇阿烈的极限在哪里……
我发现,男人都是没有极限的动物。
小 贱 人如此,我也是如此,阿烈也是如此。
等你觉得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之后,接下来,就会发生下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情了。
我从未想过我会那么爱一个女人,爱到奋不顾身。
我想,阿烈也想,他不会再那么爱一个女人了,可是,这次依然奋不顾身。
小 贱 人也是如此,在放下了可笑的自尊跟尊严之后,他几乎粉身碎骨,依然坚持。
我不知道,爱的极限在哪里。爱,是一个神奇的词汇,它真的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
曾经,我看到别人如我现在一般去爱别人,我都是忍不住吐槽的,现在想想,原来那时真的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曾经绝不做的事情,现在,却做得不想放弃。是的,我不想放弃叉子。
她是我的囡囡,我的内心不允许别人去伤害她。
我想,我们,包括叉子,都伤透了,也伤够了,也该获得点福利了。阿烈,也该获得他想要的幸福了吧……
如果这次,他再也找不到那位姑娘,那么,或许,他这辈子,也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我由衷得希望,那位姑娘会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惜,那只是希望。现实,跟电视剧,毕竟不一样。
这几天,注定是竹篮打水,不过阿烈喜欢,我就陪着他咯~我只是希望,他不会因为找不到而太过伤心…
我只有叉子跟兄弟冲突的时候会弃兄弟不管,其他时候,都是很重感情的。
我看着窗外,盯着阿烈的影子发呆。脑子里,全是叉子的相貌。
然后,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一个妹子突然在车子面前站住了脚步,她看着阿烈的方向。突然转身就跑。我顿时意识到不对。
****,不会那么狗血吧?!
赶紧摇下车窗大喊:“阿烈!”
阿烈很奇怪得朝我看来,顿时脸上的表情呆滞了。
然后,我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操!”
阿烈拿了饮料就跑,就见到那老板大喊:“钱,小伙子你还没付钱呐!”
阿烈回头用力一甩,把饮料全部甩进了老板的店里,然后拔腿狂奔……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那妹子跑得飞快,不过再快也跑不过阿烈。我赶紧下车,目送阿烈追上了那妹子。
然后阿烈停到妹子前面。
我以为他们要拥抱,浓情蜜意的时候,阿烈却突然用力扇了那妹子一个耳光。
****……重口味啊……
估计,这个耳光扇得妹子也懵了,就呆呆得看着阿烈。
然后我看到阿烈轻轻得在妹子耳边说了一句话。接着,两个人就死死得搂到了一起……
我轻轻得骂了一声:****的琼瑶剧。
这真的是奇迹。
我们从上午开始找,一直找到现在。居然在这个庞大的城市,找到了那么一个人。
几十万分之一的几率,居然被阿烈所遇到。
他真的成功了。
我心里的惆怅被驱散了好多,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面对奇迹的欢喜。
打个不雅的比方,这就跟你便秘了好久,真当放弃通便,却突然痛快得拉了一次一样。
浑身舒爽。
我真心是满心祝福他们。
我看着远处,他们幸福得抱在一起,他们已经看不到别的人了,也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而我?我想到叉子,心脏却隐约作痛。
当初的我们,也如他们一般浑然忘我。
现在……我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心里虽然在祝福,却疼得要命。
我忍不住捂着心脏,然后钻进车里。虽然心很疼,但是我知道,我一定在笑。
因为,这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我真心希望小 贱 人跟阿烈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我想,外面的一幕,却给了我巨大的冲击,这让我实实在在得感觉到,只要相信,就会有奇迹。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却难以平复心中的激动。
阿烈,真的做到了。
那么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