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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文集三(2)

七年三月,王命公独以所步兵攻贼将田虎于牛鼻寨。寨踞大山,居齐、豫、晋三省之交,有多河里者,去寨五十里,在山半,贼壁一军为拒守,公进击,馘三百,破之。贼还山增兵复战,又破之,馘五百。乘夜袭我,公设伏于山涧,又大破之,斩获以无算。傍寨有西山贼将袁忠者来救,公与战,馘百人,生得忠。又次日,山东贼将李虎者亦来救,馘五百,公单骑手弓亲射之,虎矢贯其胫,几被获,伏草间,入山沟中,得脱走。田虎自谓援已绝,知必毙,乞降弗许。四月之二日,平其巢,焚之,余众尚有一千五百人,歼灭之殆尽。还报晋城悉定,军罢归。公功凡下三郡、一州、五县、二卫、八城、十堡、八寨、三台、十五洞,五从诸王分地进兵,大小七十七战,斩级以累万,擒伪总兵以下二十人,伪巡抚一人,伪平阳道一人。公初以孤生起裨校,乘沿边一小障,所将不过二三百骑,非有丰沛之旧、爪牙之重以为之藉也。猛气愤踊,思以效其尺寸,常身自决斗,斩将艾旗,趍利深入,崛起下僚,在诸将之后,特以勇闻。今公之功名著于东南,贵重矣,间酒酣谈其山西时事,解衣指视诸将曰:“吾尝攻某城某堡,矢著我之臂与两髀,流血至踵,裹而复进,今其瘢固在也。”噫嘻,观朝廷所以用公,与公所以自致者,岂偶然哉!

八年二月,论平晋之赏,诏补公都督佥事、副将,管参将事,治兵于芜湖采石。自河东底定,中原无风尘之警,而闽海方用兵,我南征之师络绎于江上,芜湖采石实江之锁钥,廷议思公成效,乃不留于西北而辄移之东南,良以简练形势,历试其材而用之也。公所辖宁国、太平为山郡,其间石臼、鹭鹚二湖,亦一逋逃薮也。有杨万科、管有缙、杨天生者恣甚,操江李中丞以属公,公因向导授指踪,不两月而三人授首。昔人谓以王师讨水寇则难,以水寇讨水寇则易,出权制变,用我短以制彼长,此虽于公为小事,识者固有以推之矣。当是时,江宁居重御轻,控引南北,固山额真石公、满兵提督哈公、汉兵提督管公,皆以元勋重臣任保厘、领宿卫,视古之大都护,而制府有马公鸣珮,中丞有张公中元,操抚有李公日苖,以文臣典机宜騕饷;自安庆以至于扬州,镇帅棋置。而江南特设一大将兼制四郡,治松江。又设一别将专备海口,治姑苏,后移治崇明。盖以海寇郑成功、张名振图自闽窥浙,自浙以窥江南,故先事修完分地,以为之备也。天子既用操抚请,谓公东南再著成绩,宜其官,即拜公为宁国副将,视事一载。

十二年秋,张名振犯崇明之平洋沙,苏州总兵王褭不儆于职守,既报罢,发代未至而贼急,制府谓此任非公不可,谋请之上,真以属公,而用便宜俾公摄理为渐。先是大司马以七月启事,仍以副将换任公于浙东之宁波,公以八月之三日渡海至崇明,受旧将所交兵,于浙东之命未闻也。崇明者,其初肇于山前、大安二沙,近江北,隶海门;后因平洋沙而县之,平洋易崩,乃迁其东之长沙,为今治。施翘河在其南最近,自南迤北为袁家港、高桥洪,自北迤东为东沪沙、西沪沙、稗沙;自南迤东为新开河、高头沙,自东迤北为双港、渡船港,而平洋沙直城之西,限以小洪,潮至弥漫,退即填淤浅涸,我马步之兵闻警不能以时至,而贼以其逼近大洋,水艍犁等船辄舣于其地,因粮置,倚之为窟穴。水艍之大者广二寻,高八九寻,上施楼堞,绕以睥睨,裹铁叶,悬皮帘,伏战兵二百其中,凿风门以施炮弩,其旁有水车二乘,激轮如飞。闽海水深便利,江南止可于广洋屯结,而窥伺内地非所长。其犁可容百人,最小者曰水朼,入水不深,转旋便捷,贼之犯高桥洪、堡镇、施翘河,皆是舟也。高桥洪直常熟之白茆港,为福山门户,而堡镇逼施翘河,绾水陆之口,富商邸阁居之。张名振以八月十三日泊船第三港,率其下三千人犯堡镇。公挥随征都司谈忠进,曰:“贼不争险要而趍烟村聚落,此其志在掠,无能为也。”官军力与贼鏖,馘一百二十有二,生得老寿等十四人,余众争舟,大半不及济。二十四日,贼分其舟于谷口以牵制我师,张名振自率亲兵数万攻围高桥土城,公曰:“此要害地,不可落贼手。”飞马而驰之,挥双刀左冲右突,众乘之,贼大溃,杀甲首一千七百三十有五,生俘李七等八人,奔还蹂躏不及舟而溺者累万,贼气大沮。制府马公以闻,有诏录其劳。而浙抚缘定海需公急,趍檄日至。浙抚秦公世祯,向固按江南有声者也。秦公之言曰:吾非不兼念江、浙,举足便有轻重。然官有局守,不可违也;地有封圻,不可越也。将军受命宁海,而为江南所留,岂有诏许将军乎?将军速装,无稽简命。马公之言曰:江南与浙中唇齿,贼精锐尽向姚,刘,吾已摧其前锋,便可乘胜疾击,此岂有两贼,而可以分地误之乎?公亦自以得贼要领,思遂其前劳,召诸将告之曰:“吾了此不过旬朔,若以浙中简书舍之他去,是为便文自营,缓追佚获,非吾与诸君力战意也。”马公闻之大喜,于是搜剿平洋之策始定。计崇明见兵三千有余,又益以抚臣亲将及刘河、福山分拨之兵,数仅及千,它马之选以佐军者亦不过百匹,而郑成功声言挟其三十六镇从舟山北犯,幕府深以为忧。公则曰:“施翘河战舰逼城,贼不能直前跳荡,小洪水栅无虑三百余艘,吾遣人侦,其幢牙浸寻乎分南指,是殆将走也,急击勿失。”马公诫之以书曰:“贼或见羸示谲,伺我之空壁逐利,而潜师卷甲从它道趍城,即崇明危矣!”公曰:“吾不一举扫灭,待彼泥居穴处,怖而主计,贼且何时定哉?”于是分兵断后,晨炊蓐食,径造平洋小洪。见贼连樯置栅,首尾相衔,萑萯之间,易为风火,爰施巨炮击之,须臾,烟焰涨天,延烧灼烂。公亲跨马栎阵,生擒贼首许奇、潘忠等,余众仓皇欲走,风帆累咽未行,我中军游击李廷栋统水师突入其中,大呼奋斫,装竿施拍,敌五舟应手糜碎,大溃而去。平洋之人,携负老弱,观于道周,若崩厥角,喜复其所。公乃拊循疾苦,谘诹险塞。以为是沙也,上通于郊牧,中隔于小洪,以潮汐为进退,若因水波恬缓,填而为堤,俾我方轨齐辔,应援时至,贼舟虽有窥者到而稀矣。诸将皆应曰:“诺。”或曰:“此大事,当与制府谋之。”公曰:“公家之事,知无不为,职也。必报可而后举乎?”于是李廷栋等率其将士距跃受功,公亲属役赋丈以为成命。当是时,郑成功遇飓风于羊山,舟船漂没,遁回岛中,江南之人赖公之力,得以安堵无恙。制府既条上前后战功,因言舟山见为贼巢,崇明咫尺虎口,求其功效日著,人地调习,舍化凤无可安全吴者,愿即用为苏州总兵官,且曰:“化凤向在云中血战数十,曩时行间诸臣今与臣共事者,多称其奇,集资酬庸,宜班上将,非徒以一战而邀不次也。”上既下之所司。先是苏州总兵,枢臣早奏用张承恩,故于制府所上,持其章弗许。世祖时方以海上为忧,察公忠勇可任,见部议,却之曰:“将如化凤,何故弗用而别求之耶?”乃命改补承恩于它任,而公升都督佥事,镇守苏州,繇特简也。

十三年之正月,新将立号于军中,自候奄以下无敢不庀其职,戎事修举,而平洋沙堤功亦届于成,神相厥劳,人无怨脄,又于其壖灌田千顷,收薪刍以作军费,吏民刻石诵德,其详在碑记中。马公时已征入京师,新制府郎公廷佐,开济多大略,一见公重之。先以堤成入告,言公所建于地方甚便;既而亲巡海上,遍视墩台布置,中夜烽堠分明。太息言曰:“吾国家九围有截,区区小竖弄兵,所恃舟楫之利耳。今诚采江、浙诸山之材,大修斗舰,募江湖习流以充柂工棹卒,得如公者整齐而用之,我岂复忧贼哉!”遂缮疏以请曰:“汉武凿昆明而南越荡平,王瀎造楼船而江表归命,水战固西北之所长也,况东吴乎?臣至海上,见苏州总兵梁化凤,战守具有成画,大将材也。愿练水师一万五千人,拜化凤为大帅统之,其下分立两协十营,应用水艍船五十,大沙船二百。两协各设一副将,一将领二千五百人;十营各设一游击,一游击领千人;水艍一载兵五百,沙船一载兵五十:总以受化凤节度。崇明既形便之地,吴淞相望六十里,化凤即旧地建牙,而两副将就近声援,成辅车之势,计无便于此者。”天子可其奏,访之所司,许练水师一万,置帅与副如所请,而减游击为六员,水艍为二十,沙船为六十,挑各营将士之趫勇者配之。搜赢羡、捐赎鎑主给都船工作,有不足,则大司空斥水衡钱以赡用。公仍原官进都督同知,改苏州水师总兵,于十五年二月之十日,祃牙誓众,讲求技击,收召焌徒,将以修伏波之壮图,勒龙骧之劲旅。然而越舼吴舫,问诸有司,蛋卒鲛人,求诸蛮隶,自非足其金钱,假之岁月,横海一军,未易以猝集也。

郑成功、张名振自平洋创于火攻,羊山铩其风柷,鱼逃鸟窜,伏处经年,无复过南沙一步。是岁也,军候敔知其复谋内犯,公既盛为之防。八月之十有二日,贼前驱已过界上,已而飓风大作,辎重再于羊山覆没,贼渠妻子俱死,视前岁失亡为多。公乃大飨诸军,告以本朝福祐自天,海若、风师,咸为国效顺,而知贼之灭亡不久也。乃蠢兹小腆,犹未悔于厥心,十六年五月之十有二日,郑成功亲率海鹘三千,蚁徒数十万,击鼓叫噪,及于稗沙,意在直窥江宁,畏公必持其后,用其黠数,诈遣间谍以疑众,公立枭其使,焚书于门,将士闻之,无不贾勇。游击仝光英、把总高攀先俘贼候丁秀、宫龙二人以徇。把总潘大才护委输,于七丫口遇游艇而斗,遂夺之,生得陈义等二十四人。守备高士英出兵近港追贼,获其犁崿,手斩贼将陈桢生,得曾进等十有一人。崇明沙洲演迤,如循衣裾,缘岸为曲折,公察其可登者,埋竹落而锐其上,贼负舟跣足,触之辄伤。公又仿古巢车之制,创木台二百有二十,于其颠建三徽,授瞭者以升,而令之曰:海近者扬一徽,泊沙洲者扬二徽,将登岸者扬三徽。亟传烽告警,我应援之兵亦且至。若无事则休其兵,去海十里而舍,传餐解甲,息其力而后用之。百姓有义勇自效者,公为之联步伍,申训令,收得五六万人,俾各持一帜,视兵所驻又远三五里,藉其声势为疑军,教之曰:“吾非令若辈亲自格斗,贼至但哗釦而鼓钧声,以助吾战耳,勿恐。”诸将入言事,公固示整暇,方与客围棋谭笑,手卮酒以赐之曰:“若主守,吾主战,有急吾以中军策应,毋为先自扰也。”贼虽自恃其强,终莫能测,以此留屯浃日,移其舟溯江北引。公矫首叹曰:“使吾艅艎已办,当尽歼之洪波之中。今以有司征缮之不时,虽拥水师虚名,仍于陆地逐贼,故所效若此,岂我志耶?”寻闻瓜洲、镇江失守,贼别将徇九江、姑孰者,吏民私相影响,姑苏一日数惊,江宁告急之使马皆有汗。同时大将之拥兵者,按甲犹豫,据分地为解,公则投袂起曰:“贼乌合亡命,掩吾不意,故得逞其狂狡耳。吾地方磐牙根固,诸镇林立,贼入其中,跳踉妄作,何能为耶?兵志有之曰:‘将骄必败。’今彼骄矣!逆徒自送死,而可弗之击乎?”会中丞蒋公国柱、巡按御史马公腾升各以其檄趣往救,而御史则以兼固根本,语不甚坚。苏松道宫公家璧,盛言都会之与海隅孰重孰轻,退舍之与救国孰得孰失,其指尤切。公小心参详,遂拜表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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