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回事?”蓝敬之目光转向张所。
张所耸耸肩摊摊手,他好像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我听说好像是塔罗内部的员工向区局检举。”
“这怎么可能?那些家伙不仅巧取豪夺,而且还要栽赃?诬陷人民干部?岂有此理?区局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钟书记一个公道。”蓝敬之义愤填膺,瘦狭的脸颊青筋直冒,眸子中射出骇人的光芒。
“就是,就是。其实调查并不可怕,组织上绝不会冤枉一个好干部的。可是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就会风言风语,人云亦云,人言可畏呀,容易影响社会的稳定。传将出去不仅影响我钟某的声誉,而且影响到人们对石坑村党组织的信心,进而影响我们的党在人民群众中的良好的光辉印象。”义正词严。钟书记一改刚进门的忐忑,凛然一副人民的好干部的形象出现。个人和组织挂上钩,问题的确严重许多。蓝敬之的表态他非常受用,心中有了主心骨,正气在他心中渐渐扩散。连他自己都不很明白,为什么霎那间自己的形象光浑起来。从未有过的良好感觉。
“这个事情我得向上反应,反应。”某人牛皮烘烘地道,以为自己是啥大人物似的。
钟书记激动地站起身来,颤抖着嘴唇,有力地反握某人的大手,“谢谢蓝董,还请您多多斡旋,多多关照兄弟。”
“不用这么客气啦,大家以后是兄弟。”张所拍拍钟书记的肩膀,“蓝兄弟,既然你明天签署入驻石坑大市场,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儿到底有没有利益可图?或许你得慎重点才好,现在亚洲金融危机,赚钱不容易呐,别好心成了坏事,生意不易为啊。”
“是的是的,蓝董赏脸去考察考察。或许,应该申请减税和优惠什么的,我们村委可以打报告要求要求,协助协助。”
一到大市场傻眼了。
三人来到石坑大市场,钟书记傻眼了。不少警车停在外面,门口围观的人群外三层里三层,多不胜数,人山人海。推开人群气喘嘘嘘地挤了进去,菜市场乱成一锅粥,满地的伤员或躺或坐,不是这个满头是血,就是那个抱着胳膊骂娘。
蓝敬之的嘴角稍稍拉出一道帅气的弧弯,暗叹苗项宇忒狠了一点。不仅黑衣男子全都是伤痕累累,就连大砍刀、西瓜刀、铁棍、水管都散满一地,有的还严重变形,好是一番狠斗。
显然刚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的对练,不少警员在做笔录,维持秩序。
此时陶副所长向张所报告:“张所,不少商户联名状告塔罗公司在市场内殴打弱小,扰乱他们的经营秩序,严重影响他们的生意。”说罢,将一张控告信交给张所,上面爬满了不少蝌蚪似的签名。
“哦?有这回事?这些是什么人?”张所很惊讶,指着满地的三十几号伤员。
“是塔罗公司的保安和打手,被激起义愤的群众所伤。”
“他们那个什么陈总呢?”
说曹,曹就到。
“张所呀,你一定帮我们做主,你看我的那些兄弟被人打成这样,而且还说将来见一回打一回。”再一看傻愣了。只见钟书记铁青着脸瞪上他,而蓝敬之双眸炯炯地含着微笑。
有毛骨悚然的感觉。陈总情不自禁地打着寒战。
张所尚答话,钟书记已经怒发冲冠,“小陈,你也太无法无天目无法纪,不仅经常殴打商户,而且聚众闹事,扰乱正常的公共秩序。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们的管理权已经被收回。”
本想委曲求全的要张所代他做主,惩治打他兄弟的凶手。哪知钟书记根本不念往日称兄道弟的友情,撤消他们塔罗的管理权。
屋漏偏遭连阴雨,分明是雪上加霜。
陈总哪是省油的灯?怒发冲冠狠态毕露,以牙还牙是他们道上混的宗旨,“好你个老钟,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合同想撕毁就撕毁,哪这么容易?”骨头还蛮硬。
张所一挥手,上来俩个干警,从腰后掏出一会亮闪闪的手铐一抖,左右开弓擒住陈总的左右手搭在一块儿干净利落地铐在一起。
“你们,你们。”陈总惊讶万分,气极之下语无伦次。打架斗殴的事屡见不鲜,今天不知吹得是什么风,竟然如此倒楣。不过稍稍凝目一想,再看一眼蓝敬之的淡定从容,一切是那么似曾相识。果然是广州新晋的后起之秀,手段心狠首屈一指,自己再混一辈子也拍马难追啊。后台赖老板最近有点衰,兄弟们跑的跑,降的降,就拜眼前的年青人所赐。唉。陈总暗叹一口气,人得顺势而为,否则连生存的缝隙都没有。
“带到所里去。”威严极至。不仅没有平时的笑容可掬,声势严厉耐人寻味。陈总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暗叹前路未卜,如何是好?
蓝敬之依然挂着淡淡的浅笑,余光观察着陈总大脸的阴晴圆缺喜怒哀乐。一个新的计划在脑中生根发芽,是否可行费尽思量。他派人暗暗的调查过眼前的手下败将,公安内部没有任何A级或B级通缉令,也没有留下任何案底。如果可以的话何不不费吹灰之力拉拢过来?
没有立即表态,不能之过急。
俩个干警不由分说帮他带上手铐,押向警车。陈总还算大气,并没有呼天抢地,而是张着一张煞白的大脸端瞧了某人两眼,有点意味深长。后者准确无误的判断出某种信息,心中的计划也许能实现。
正自鸣得意计划周详的某人被“嘠”的一声急刹声唤醒。只见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卡车停在菜市场的门口,从车上跳下至少两个班二十四人的荷枪实弹的,个个挎着微形冲锋枪,队伍有条不紊整整齐齐。副驾驶位跳下一个年青的军官。某人对军衔十分清楚,自己还是实实在在如假包换的中校。年青的军官黑色肩章,一杠三星,是上尉军衔。
上尉没有任何言语,向蓝敬之的方向走来,身后的二十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紧跟其后。陈总刚被推至警车跨上一只脚,见到官兵,眼睛斗然一亮,不再迈步。俩干警也驻足观看,疑惑不解为啥有介入其中。
蓝敬之和大家都是相同的困惑,介入的原因不甚明了。他和没有任何渊源可言,没有丝毫交情。突然其来,肯定徒生很多变数。
不变的定律。
张所更是不明所以然,探询地看着蓝敬之,后者苦笑摇头。
上尉“啪”地向身着警服的张所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介绍信递给后者。蹙紧眉头展开,张所一脸的茫然。
“蓝兄弟,广东总队二支队要带走陈总和一干马仔。”张所又转向上尉,“为什么要介入地方的案子?”
按正常程序和分工,作为准军事部队,职责是保护党政机关、应付突发事件及反恐,绝少参与地方性事务。这难怪张所有这样的困惑。
“我是按二支队的马队长指示,如有任何疑问,可以向我的上级垂询。”上尉根本不作丝毫的解释。身后的二个班的却突然摆开架势,成扇形列队,抬起微冲,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一帮人。显而易见,想不放人都不可能。
转动着不大的脑袋,某人正费思量。如果是市支队只要一个电话给岳父就能摆平。问题是他们属于省总队由省公安厅直接领导,地方公安局不能插手,且非是直属领导部门。
省总队是由********和地方公安厅双重领导。
蓝敬之不想张所难做,只微微点点头。
眼睁睁地看着陈总被带上军用卡车,那些成员只能躺在120里跟在后面,呼啸而去。
“那我们怎么办?”钟书记一看这架势,立即估到事情有可能急转直下,塔罗也并非软柿子。他担心万一“我胡汉三又回来了”,非常难做,弄不好吃不了兜着走。
“看陈总的样子,并非是他的能量能招来的,一定是深圳大世界的赖董横插一杠子。放心吧钟书记,最迟明天,我就会让总队二支队把人交到张所的手中。”说罢,与张所打了个招呼,驾着别克呼啸着奔向麒麟山庄。
钟书记满面忧色地瞧着张所,几次张口欲止。后者哪能不清楚他的疑惑,“放心吧钟书记,相信蓝董没错的,你的事最迟明天也会摆平。好好回去休息,啥都别想,这儿的事交给他就行,明天还是把合同签了。”
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虽然官不是很大,好歹也是人民干部,走过的桥比某人走过的路还多。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年青人,外来的年青人,为啥能量这么大?想来想去想不通,到底是有啥背景?不会是红色后代吗?想想也不是。他的父母虽然未曾谋面,但是听说是高级厨师而已。难道是他岳父的能量?也不是。刚才话里话外听得出,他岳父的升职还托某人的洪福,才顺利登上公安局一哥的位置。
想不通只好将话憋在心里头,跟着张所回去静观其变。他的小心思马上打着小算盘,决定如果陈总不能被带到辖区派出所,那么意味着事情的复杂性。或许要等等看,再决定是否签那份合约。自己的事儿大不了再找那些区武装部的老领导。盘算好了的张书记这下才终于长舒一口气静下心来,不再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蓝敬之本想不打扰杜老,从侧门直接上三楼找****,刚才已电话通知。哪知杜老笑吟吟地站在院门口,好似专门等着他。
某人再也不好意思视而不见,笑眯眯地打招呼,“杜老,精神越来越矍铄啦。”
“还不是拜你所赐,新近你老爹做得柳叶清蒸鲤鱼味道相当不错。听说是你新研制的品种。想不到我杜某老来有口福。阿姨知道你要来,已经把生果准备好啦。”
新品柳叶鲤鱼是蓝敬之新开发的品种,空间湖塘堤上的柳树长得生机勃勃,绿枝婆娑,柳叶碧绿如翠钻,煞是养眼。亮丽的风景仅管婀娜多姿,也仅仅是他一个人欣赏而已,至多再加一个雪狮。空间为某人带来无穷的商机,芦苇叶、湖塘、白玉兰居功至伟。可惜的是独独柳树没有啥贡献可言。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鲤鱼在广州这个炎热且靠海的地方,很少有人喜欢。相比海鲜和鲫鱼和黄骨鱼和鳊鱼,它不仅味道马马虎虎,还容易诱发病灶。当然抽掉它脊背的神经腺就不会有问题。
现在芦苇鱼度假村的鱼塘里有不少大鲤鱼。如果不能找到新方法,荣登大雅之堂,那么只能作为廉价货贱卖。这也是某人的心病。从超大鲫鱼,从黄骨鱼的推阵出新,某人已经尝到甜头。所以费尽心机穷心琢磨,要把鲤鱼抬上主流的位置。
某人想起厨艺大赛的时候珠海大酒店的总厨一款黄汀柳条得了相当的高分,相当的成功,能化腐朽为神奇。无独有偶,空间里的柳树正是芳华正茂,某人痛定思痛后着手一试。
经过几次试验,某人得出一个结论,只有鲜嫩的柳条枝才能作为佐料,适当配以芦苇叶铺垫隔开。
柳叶有微毒,必须在紫苏汁水里泡过,去除毒素。
“喂,敬之,真是厉害,化腐朽为神奇呀。味道不错,可惜的是徒有清香细嫩,却少了回味悠长。”食神赵琦先赞后贬,把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老蓝。蓝双雷对儿子的层出不穷的创新念头大竖拇指。孺子可教也。他没有食神赵琦的天生无人可比的味觉,觉得儿子真是旷世的奇才,天生为厨师而生。有哪一个老人不为后继有人而欣喜若狂呢?
靠,一条鲤鱼还得回味悠长。再引申一下,岂不是要口齿留香。老蓝心想,这个儿媳妇倒是要求高,怪不得宝贝儿子好像是每天都在进步,做老爸的三天不见可能都不认识似的。
食神既然如是说,咱们的蓝敬之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也不便反驳,只好无条件的接受。知道是难,改良很困难,手上缺乏上好的条件,没有借鉴的样本。就连以品种齐全着称(没有川菜)的《新馔满汉全席》上都没有,更别论《食疗宝典》。
某人翻遍书籍仍然一无所获,稍稍有点颓丧。以现在的口味推出,绝对可以赢取好评。可是既然食神出了小题目,敬之还是很想认真的完成任务,以表达对食物的尊重。没有条件,必须得创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