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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金昌绪

【作者简介】

生卒年不详。唐朝钱塘人,身世不可考,诗传于世仅《春怨》一首。

·春怨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赏析】

《春怨》为金昌绪唯一传世作品。仅此一首便可见诗人创作功力之高。本诗为闺怨诗,与其他同题材作品的不同在处在于:它并未对人物内心情感体验进行描写,只是对思妇被莺啼惊醒一事进行描述。

妇人“打起黄莺儿”,其原因是“莫教枝上啼”。她不喜黄莺鸣叫的原因在于“啼时惊妾梦”。如果梦被惊醒又如何?为什么她会担心梦被惊醒?因为妇人梦中可以到辽西,若被惊醒便“不得到辽西”了。

金昌绪在描写这一场景时,做到了“一气蝉联而下”(清沈德潜《唐诗别裁集》),“篇法圆紧,中间增一字不得,著一意不得”(清王世贞《艺苑卮言》)。他以倒叙手法铺陈事件,每一句都是对前一句的解释,诗意回环曲折,层层深入,有曲径通幽之妙。

最后一句“不得到辽西”看似事件完结,但却在诗歌外延伸出广阔的想象空间:思妇辽西梦境为何?谁在辽西?去辽西所为何事?诗人都未言明,但它所代表的含义却是不言自明。辽西在唐朝时属于边塞地区,为战征频发之地。因此,思妇梦辽西,是因家中亲人在那里服役戍边。思妇对那黄莺惊醒的辽西梦如此在意,正是亲人离去之久的反映,同时也暗含着辽西之行生死难料,反映了人民所承受的战争痛苦。

【大师导读】

一气蝉联而下。

——沈德潜《唐诗别裁集》

“打起黄莺儿”云云,不惟语意之高妙而已,其句法圆紧,中间增一字不得,着一意不得,起结极斩绝,而中自纡缓,无馀法而有馀味。

——王世贞《艺苑卮言》

这首诗用一个妇女的口气来反映一种社会现实。的辽西是和契丹作战的地方。当时契丹屡次入侵,唐朝徵发了许多人民去作战,军事连年不解,使无数夫妻长期离别。诗人作此诗,反映了人民的厌战情绪。“辽西”是此诗的关键,当时人读了这首诗,立刻就体会到作者的意志,因为这正是人人都怕去的地方。

——施蛰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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