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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皎然

【作者简介】

皎然,著名诗僧,生卒年不详,吴兴(浙江省湖州市)人。俗姓谢,字清昼,南朝著名山水诗人谢灵运之十世孙。皎然生活于大历、贞元年间,与当时名士韦应物、陆羽、颜真卿、张志和、等人往来酬唱,被称为“江南名僧”。

皎然的诗清丽闲淡,多为叙述宗教经验及生活、山水游赏、赠答送别应酬之作,另外也有少部分写国事民生、咏史遣怀的佳作。诗歌体裁以五言为主,也有四言、七言、骚体诗。《全唐诗》收录其作品约四百八十首。

另外,他还著有诗论作品《诗式》,对诗歌风格进行了分类整理,对后世学者的诗论产生了深远影响。

·寻陆鸿渐不遇

移家虽带郭,野径入桑麻。

近种篱边菊,秋来未著花。

扣门无犬吠,欲去问西家。

报道山中去,归来每日斜。

【赏析】

诗题中的“陆鸿渐”即“茶圣”陆羽。他和皎然是“缁素忘年之交”,友情极为深厚。陆羽初识皎然时不过25岁左右,此后四十余年,陆羽在皎然的指导、帮助和鼓励下完成了《茶经》。

这是一首访友不遇之作,当时陆羽迁移新居,皎然前去拜访,然而陆羽恰好不在家中。皎然以这段过访不遇的经历为题材,写成这首五律,刻画出了陆羽疏放不俗的形象。俞陛云如是评价道:“此诗之萧洒出尘,有在章句外者,非务为高调也。”全诗晓畅,无需深说,四十字振笔写成,清空如话。

诗人首先描写了陆羽居所的环境:陆羽新迁的住宅在外城附近,沿着田野间的狭长小路可以抵达,两旁种满了桑麻,长势甚旺,分外喜人。一走近他的居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种植在篱笆两旁菊花,虽然秋天已经到了,但还是没有开花。前四句由远及近,读者仿佛跟随在皎然身后,和他欣赏着同样的景色,一步步靠近陆羽的新家。

从这四句中明显可知时间是秋天,但是诗人眼中的秋景全无萧瑟、凄凉,而是呈现出平淡、闲适、静穆的韵味。“野径”、“桑麻”、“篱边菊”等入诗景物并无新奇,却营造出了平淡轻松、质朴自然的境界,颇有人与景、情与景融为一体的魏晋文人的洒脱风韵。

前四句写景,从住处的清幽僻静,已经可以推知其主人陆羽的潇洒疏放,后四句通过邻人之口,再次从侧面勾勒出陆羽的形象。

“扣门无犬吠,欲去问西家。”皎然已经到达陆羽宅前,举手叩门,不仅无人应答,连犬吠声也听不到,原来陆羽竟然不在家中。诗人本欲转身离去,又觉得远途而来略有不甘,索性敲响了西邻的屋门,向陆羽的邻居询问他的去处。

“报道山中去,归来每日斜。”邻居回答说,陆羽每天都到山中去,经常要等到太阳落山时才会回来。此诗尾联与贾岛的《寻隐者不遇》中的“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可谓异曲同工,虽未直接描写人物,却都以人物行踪的神秘突出了人物超脱俊逸,不为尘世羁绊的风采。

全诗语言自然,层次又井然有紊。即前四句写“寻”字,后四句写“不遇”。全诗有乘兴而来,兴尽而返的风趣,虽然访友未遇,但并无遗憾之感,大概是因为僧家无挂碍,所以显得更加超脱。

【大师导读】

此诗晓畅,无待浅说。四十字振笔写成,清空如话。此诗之萧洒出尘,有在章句外者,非务为高调也。

——俞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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