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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安塔拉说:

“这个鬼东西竟敢打我堂妹阿卜莱的主意,我要用我的生命愈合我心灵上的创伤,让这个魔鬼知道男子们之间的争端会有什么结果,叫他尝一尝贪婪的苦涩滋味。”

说罢,安塔拉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吩咐阿尔沃及其伙伴们做好准备,旋即飞身跃上他那千里驹背,带着一百名阿卜斯骑士踏上了征程。舍布卜在队前带路,人不离鞍,马不停蹄,不多时便临近了阿慕尔·基尼的家园,让他们在一个地方埋伏下来,他自己则换上当地人的衣服进了村庄。

舍布卜进村后,向阿慕尔·基尼的家仆打听情况,他们告诉他说,他们的主人带兵袭击阿卜斯人去了。听到这个消息,舍布卜心中暗喜,立即回转,把情况告诉了安塔拉。安塔拉听后,立即带领骑士们冲出沙丘之间,呐喊着拍马对村庄发动突然袭击。仅过片刻,黄尘飞腾,整个村庄天翻地覆,妇女喊叫,姑娘泣哭。舍布卜不仅将阿慕尔·基尼的兄弟们抓来带到了安塔拉的面前,还把那位想让阿卜莱做自己仆女的阿慕尔·基尼的未婚妻泽哈莱也掳劫来了。此外,舍布卜还抓来了一百名自由人和姑娘。

安塔拉听那些俘虏们一开口,不禁心中痛苦不堪,忙回过头去对阿尔沃说:

“把这些妇女全放掉,因为我们与她们前世无冤,今世无仇。我们马上回返,追击敌人的骑士大军。”

他们立即把所有被抓来的人放掉,调转马头回返,当他们经过牧场时,挑选了一群上等骆驼赶走;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女人受到欺辱,思虑万千,故策马急行,一路不曾停息。

阿慕尔·基尼带着伙伴们一路急行,自感愿望就要实现,心中十分高兴。当他们走近阿卜斯人所在的地方时,发现阿卜斯人正留心地照看着自己的骆驼和牧场,而且骑士们都骑在马上,因为他们早已知道阿慕尔·基尼会带人来袭击他们。

阿慕尔·基尼派人去见古尼·法赫迪,报告他已经来到预定地点,然后对手下人说:

“你们就等着瞧好吧!你们看哪,这么多的肥驼,都是天地之主赐给我们的福气呀!”

说罢,阿慕尔·基尼挥剑策马冲了过去,手下人紧跟其后冲去。不到一个时辰,双方人马相互拼杀起来,人喊马嘶,杀声惊天动地。族王盖斯守着帅旗观战,阿卜斯人已将泰米姆部族的一半骑士收拢在自己的旗下,而且他们个个勇敢善战,人人膂力非凡。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沙姆骑士英雄爱兽迷。霎时之间,两军对攻,厮杀激烈,灾难深重,乱马交枪,尘烟腾空,人头落地,血染沙红。战斗一直持续到日挂中天。阿卜斯大军将基尼部族骑士打得大败,并用武力将他们赶出了他们所在地方。爱兽迷和阿尔沃挥矛舞剑,令人眼花缭乱,浮想联翩,即使只有他一人在战,也足以把基尼人杀个落花流水。

夕阳西沉,法赫德部族大队人马向阿卜斯人开来,晚霞映照下的锁子甲闪闪放光,将大地照亮。他们开始向阿卜斯人发动猛烈攻击,把阿卜斯人赶进帐篷,劫取了大批战利品,还杀死了一些阿卜斯人。

夜幕垂空,双方人马脱离接触,阿慕尔·基尼去见古尼·法赫迪,感谢他的袭击举动,并对他说:

“凭拉特和欧萨两位女神起誓,阿卜斯人真是勇敢无比,我从未见过比他们更善战的骑士大军。如若今天不是他们部族的卫士与我交战,我定可把他们打散,劫获他们的牲口和财产。头领阁下,我一到那里,就开始掳劫他们的妇女。原来别人给我说的那个骑士是黑肤色的,但与我交战的却是个白肤色的巨人,十分善用长矛。我本想问他来自何地,但未来得及。明天我出战拼杀,最终解决掉这帮人,让我的朋伴们尽多抢些牛羊骆驼。”

战斗停止,他们搭起帐篷休息、就餐,自信目的已经达到,目标业已实现。

阿卜斯人伴着夜色回返,损失惨重。族王盖斯感谢爱兽迷及时赶到并重创敌军。他对爱兽迷说:

“如果没有你突然出现,我们将难以回还,甚至流落荒野。”

爱兽迷说:

“族王,你只管放心,想做什么就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吧!我来为你效力,日夜担当保卫任务。今天我们还是胜利者,只是因为法赫德人乘日落之机偷袭我们,我们才受了些损失。明天,我一定出阵与他们厮杀,让族王看看我怎样处置他们那些骑士,如何把他们顶住,一直坚持到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到来。安塔拉才是我们的真正卫士。”

阿卜斯人进帐休息,吃过饭之后,爱兽迷带着数名剽悍可靠的骑士英雄放哨巡夜,以防敌人发动突袭。

[0386]家园起火

法赫德部族人、基尼部族人及其首领都相信,天一亮,阿卜斯人就会散逃到荒野之上,他们的妇女会被掳劫。入夜,阿慕尔·基尼对部族人说过这样的话,之后,他为手下骑士们守夜,担当保卫任务。鸡鸣时分,他的未婚妻的一个奴仆赶来,向阿慕尔·基尼报告了他离开之后村里发生的事情,把安塔拉在那里的作为向他详细讲述了一遍。阿慕尔·基尼听后说:

“好惨哪!好大的灾难呀!凭拉特和欧萨两位女神起誓,我不把阿卜斯人斩尽杀绝,誓不罢休!”

说罢,阿慕尔·基尼去见古尼·法赫迪,把他不在村中时发生的事情及阿卜斯人袭击基尼部族的情况告诉了古尼·法赫迪。

古尼·法赫迪一听,心中甚为难过,一时不时如何是好。他对阿慕尔·基尼说:

“凭安拉起誓,他们掳劫妇女使我感到痛心。这个人之所以这样行事,就是因为他的妻子及他自己的利益。他这样对待我们是大错了,明天早上我们一定要干掉这个部族,让安塔拉返回时找不到容身之地,更找不到保护他的人,我们再动手将他及其随从骑士全部杀掉,救出我们的妇女和孩子。”

他们在说这种梦话呓语中度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晨阳东升。阿慕尔·基尼骑上马,然后一声大喊,骑士们一一上马准备参加战斗。阿慕尔·基尼把发生的事情对大家一讲,骑士们无不心生怒火,只觉得肝肠俱裂。他们当中的部分骑士说:

“首领,带我们去找这个魔鬼安塔拉算账吧!我们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高声诅咒他的祖宗,把他掳劫去的妇女、孩子全救出来,把他抢去的骆驼牛羊全夺回来。”

阿慕尔·基尼说:

“弟兄们,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不需要这些,也无须躲避我们眼前的人。我们要把失败、逃跑的名声留给自己,而让法赫德人制服阿卜斯人,战利品全归法赫德人所有。兄弟们,我们只要坚持与阿卜斯人动刀舞剑,一直等到他们的骑士安塔拉到来,我要让你们开开眼界,要你们亲眼看一看我怎样惩治他,又如何追击他。他一定会到这里来,不是今天,便在明天。你们振作精神,向这些人发动猛攻吧!你们要知道,我们都是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立即开始向阿卜斯人发动进攻。这时,古尼·法赫迪也呼喊自己的骑士们冲向战场。阿卜斯人本想迟些时间与敌方交战,但未能如愿。爱兽迷也有同样想法,但见敌人攻来,只得应战,以胸膛抵挡矛锋,奋力厮杀。族王盖斯就站在与古尼·法赫迪对面的帅旗下。齐亚德部族人及另一队阿卜斯骑士亦奋勇冲锋陷阵。因为当地的两个阿拉伯部族人多势众,将阿卜斯人包围在中间,所以阿卜斯人分成若干团伙,各朝一个方向冲杀。那一天是奇迹屡屡出现的日子:生命被推入战场,变得那样轻易驯服,头颅从树梢上散落而下,嘈杂声惊天动地,为骑士们闻所未闻,逃脱之路难觅,为英雄们见所未见。阿卜斯部族的英雄们面对众多敌人坚忍不拔,奋勇拼杀,直到精疲力竭,只觉得身上的锁子甲变得沉重无比,亦无力举起手中的长矛宝剑,只有边拼杀边向帐篷附近退却,直至双方的拼搏战场转移到了帐篷之间。

爱兽迷时而进攻敌人的马队,时而退后去援助阿卜斯骑士。每当他看到阿卜斯骑士筋疲力尽没有还手之力时,便拨马挥剑抵挡追击他们的敌人。族王盖斯眼见阿卜斯人和阿德南人边战边退、斗志减弱,便率领他的兄弟、亲人和朋伴们向法赫德骑士发动进攻。直到白天过去、夜幕降临,阿卜斯人的处境方才安稳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齐亚德部族住处遭抢劫,拉比阿奋力自卫,与敌人展开激烈搏斗。我们在前面提过,拉比阿勇敢善战,膂力非凡,与敌人拼搏毫不示弱,然而终于因为寡不敌众,当家仆发现他时,已见他被敌人的剑矛刺中,阿卜斯部族妇女面临着被掳劫的危险。

一夜过去,东方透出曙光,忽见远处一缕尘烟腾起,顷刻铺天盖地、遮天蔽日。过了一会儿,尘烟散开,但见一支大军飞驰而来,矛头宝剑闪闪放光。人们定神望去,发现那是阿卜斯、阿德南两个部族的卫士、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率领的骑士大军到来了。与安塔拉并驾齐驱的是阿尔沃·本·沃尔德,众骑士紧跟在后面。被驱赶在大队前面的是基尼部族的俘虏。众俘虏前有一顶高高的驼轿,轿子里坐的不是别人,而是阿慕尔·基尼的未婚妻泽哈莱。

安塔拉一行人马走近阿卜斯部族人的落脚的地方,发现族人被逼得退到离帐篷很远的丘山旁呆着。见此情景,安塔拉对阿尔沃说:

“兄弟,凭天房的诸神灵和偶像起誓,假若我们不在今天赶到这里,我们的族人会移到荒野上去住的。我们走得并不远呀,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阿尔沃说:

“骑士之王,我对他们说过,假若没了你,他们也就再也找不到骑士英雄了。因为这个部族的幸福与你紧紧联系在一起,没了你,再也无人提及他们。如有你在,就是来上一千或两千人,我也能够对付他们;假若你不在,我恐怕一个骑士也征服不了。你若不相信我的话,稍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我如何行动。”

说罢,阿尔沃一声呐喊,向着敌人冲杀过去,致使人们听到喊声还以为天翻地覆了呢!

安塔拉回过头去,对舍布卜说:

“你押着这些钱财紧跟在我的身后,我来为你开道,与这些家伙们交手,好把这些东西赶快送到族人手中去。”

“这个办法好!”舍布卜说。

安塔拉随即冲着坐骑一声大喊,朝前冲去。舍布卜即吩咐骑士们护送钱财、驼轿和骆驼紧紧跟上安塔拉前进。

阿慕尔·基尼见数顶驼轿及大群骆驼到来,立即打探消息。当他听到他的未婚妻泽哈莱的喊声时,顿时乱了方寸,慌了手脚。

阿慕尔·基尼指着安塔拉说:

“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等待的那个人,他赶在我们前面了,掳劫来了我们的妇女。你们谁能够把他拿下,定有重赏!我们都遭了大难,别无救药,只有以刀枪剑矛相见了。你们赶快把他拿下,免得他回到族人中去,会有更多人为他助战。”

话音未落,基尼部族的骑士们像洪水一样朝着安塔拉扑将过去,同时喊声大作,声震云天。

安塔拉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从容迎战他们。基尼人冲过来,安塔拉挥剑左右开弓,只见那些人的首级相继滚落在地,剑无虚挥,剑锋入胸膛,人仰马翻。不到一个时辰,安塔拉的凌厉攻势令基尼人死的死,伤的伤,丧胆的丧胆,逃窜的逃窜,一败涂地,东奔西散。

正和爱兽迷一起与敌人拼杀的骑士们听到安塔拉的喊声,心中的危机感顿时消失,纷纷向喊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寻觅安塔拉的身影。爱兽迷因此大怒,自信大灾即降,因只剩下他单枪匹马与敌人厮杀。不过,爱兽迷终究勇敢过人,依旧奋力拼杀,制服了敌人。那些逃离的阿卜斯骑士拨马回返,作战力量大增,只觉得有骑士之王安塔拉在,胜利希望就在眼前。

安塔拉挥剑斩杀拦路的敌军,为的是把战利品顺利送到族人的手中。舍布卜紧跟在安塔拉的身后。阿尔沃挥矛舞剑,左冲右杀,配合安塔拉杀出一条血路。安塔拉见阿尔沃挥舞利器令人眼花缭乱,而且所向披靡,心中大悦,知道阿尔沃言无虚发。

他们一直冲杀到白天过去,夜幕垂降,终于回到阿卜斯人暂居的家园,战利品安全送到族人的手中,没有任何损失,而且双方骑士已经罢战,各回营帐歇息。

面临最大灾难的是阿慕尔·基尼,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泽哈莱被安塔拉一行掳劫去,不禁惆怅满怀,心中忐忑不安……那天,阿慕尔·基尼没有上阵厮杀,因为他看到安塔拉纵马挥剑、势不可挡的勃勃英姿,只有观战了。再则,安塔拉到来之前,他已与爱兽迷拼搏过一些时候,感到疲惫不堪,也没有力量再入阵搏杀了。阿慕尔·基尼看到随安塔拉到来的有三百人马,个个都是剽悍骑士,心中怒火炽燃,自感屈辱难免。他对手下人说:

“弟兄们,这个牧羊人的儿子把我们杀得好惨啊!明日一早,我定要出战与他决一高低。你们要知道,这一战非同小可,不是我活,就是他死,定要见分晓。”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晨光照亮了大地山冈。基尼部族人和法赫德部族人拿起武器,跃上马背,准备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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