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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尔沃说:

“骑士之王,你说得对。依我之见,我们把朋友们全都请来,尤其是和我们共同抵抗堪达部族的骑士,救出阿卜莱的拜斯塔姆,我早就答应请他来参加宴会,他正在等着你的邀请信呢!”

“好兄弟,快派人去请他,同时派人去各部落,免得人们抱怨我们礼貌不周。剑公,你知道,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各个部族。”

“是的,骑士之王,我马上派差使们分头去通知我们的好友,抚慰天下光棍儿们的心,不落下任何一个人,免得人家说我与阿卜莱秘密地入了洞房。再说,你也怕偶然的意外事件发生,节外生枝,增加麻烦。骑士之王,你结婚时,至少要屠宰五千峰骆驼呀!”

“剑公,五千峰骆驼还不够送新娘的那些男子汉们吃。我想,至少要宰一万峰母驼、一万峰公驼、两万只羊、一千匹马,再加上一千只狮子,因为夜下来客多得很呢!我想为阿卜莱的盛大婚礼多准备一些东西,举行五场丰盛婚宴,让天下后人一直谈论到世界末日,令所有的人都饱餐到美味佳肴,足饮到玉液琼浆,为阿卜莱的大喜之日而欢欣若狂。”

片刻过后,安塔拉对阿尔沃说:

“剑公,你现在就提笔给拜斯塔姆兄弟写信吧!”

[0361]宝帐来历

阿尔沃提笔给拜斯塔姆修书一封,先写上一番问候语,然后诚邀拜斯塔姆前来参加婚礼盛典。信写毕,唤来一家仆,令其立即携信前往族王吉斯·本·迈斯欧德·舍伊巴尼家园。家仆得令,带着信急速赶至舍伊巴部族家园,将信交给了拜斯塔姆。

拜斯塔姆接过信看了之后,热情款待信使,并赠锦袍一袭,随即回答了一声“遵命”。拜斯塔姆走去向父亲要三千名骑士,陪他一起去参加安塔拉的婚礼庆典。吉斯说:

“拜斯塔姆,我之所以让你带三千人马去,为的是减少安塔拉的麻烦。若出于我的本意,我真想带着舍伊巴部族所有人去庆贺骑士之王完婚,那样也许给安塔拉造成沉重压力,因为安塔拉声名传遍阿拉伯各部落,他的客人恐怕数都数不清啊!”

骑士们立即整好行装,飞身上马,高举旌旗,护卫着拜斯塔姆向着阿卜斯家园进发了。

安塔拉令家仆送出给拜斯塔姆的信之后,又请阿尔沃写第二封信,发给麦里克·本·祖海尔的共奶兄弟哈苏奴·马兹尼,催之迅速前来参加婚礼。接着写第三封信,发给希贾尔·本·阿米尔;第四封信,送给穆阿德·叶克里卜·祖贝迪;第五封信,送给豪兰部族族王穆沙吉阿·本·哈桑尼;第六封信送给埃图凡部族族王齐亚得。之后,又写信给亲朋好友、骑士英雄,还写了一封信给外甥海塔勒,派人分别送出。

书信发出,安塔拉心中轻松了许多,对阿尔沃说:

“剑公兄弟,你快骑上你的好马,立即出发,带着数名骑士,到沙姆去一趟,在艾兹来姆山谷停留驻足,打听贩酒商人的消息,买回足够十天饮用的美酒。应该预料到,夜来突访的客人不计其数。”

阿尔沃说:

“骑士之王,为什么不通知族王盖斯一声呢?”

安塔拉说:

“我不想因此事麻烦任何人。”

阿尔沃听后默不作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完全服从安塔拉的安排,带着数名骑士踏上了去沙姆的征程。

阿尔沃一行到达艾兹来姆山谷,安营扎寨,等待贩酒商人过路,向他们购买葡萄酒。

族王盖斯多次催促安塔拉快办婚事,并吩咐家仆、手下人和部族头领们拿出数顶帐篷和彩旗,迅速将帐篷搭好,人们一一照族王命令行事。那是奇迹频出的一天,未过多时,便见一顶顶斑斓多彩的帐篷出现在地上。担当搭帐篷任务的巧手们分别搭就供男人们聚集的大帐篷和专供妇女们落座的大型彩毛帐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走出家门,村子里空无一人。阿卜斯人心花怒放,沉浸在盛大节日之中,不再担心世事有什么变故,自感天下太平无事。

那时日,安塔拉自感吉星高照,心中有说不出的欢悦。他看到顶顶大帐林立,无数面彩旗迎风招展,开始每日骑马进山,前往山谷中捕虎擒狮,不几日便捕到狮子七百头、老虎五百只,圈养在阿卜斯人谷地,安排家仆专门负责看管。而安塔拉则每天早上宰杀一千峰骆驼供人们食用,同时连续不断地赶来骆驼、牛羊和马匹。

安塔拉令家仆为阿卜莱搭起一顶大帐篷,那不是一顶普通帐篷,而是他从波斯科斯鲁那里带回来的。列位听官,那顶大帐篷上有金丝绣花图案,缀着珍珠和红绿宝石,豪华气派至极。那顶大帐篷本来属于建造有高柱的依莱姆城高柱的依莱姆城:系传说中的古代国王舍达德·本·阿德取得天下之后,命令阿德族贵族中的一千名亲王外出,寻找水源丰富、空气清新、远离山脚的广阔平地,以便在那里建造一座金城。众亲王出动,各带一千名奴仆和侍卫。他们终于发现了一片空气清新的空旷土地,命令工程师、建筑师设计一座方城,周长40法尔萨赫,每边长10法尔萨赫。地基挖到见水,用也门的缟玛瑙石砌墙基,直到露出地面。然后建起高50腕尺的围墙,外贴镀金锡箔片。舍达德又派人去各地开矿井,采黄金,制成金坯。继之挖掘地下埋藏的金银财宝,按照王公们的人数,建造了一千座宫殿。宫殿坐落在各种镶金嵌银的黄玉、宝石的柱子上,柱高100腕尺。河水从城中央穿过,每座宫殿都有支流环绕,金块、宝石和珍珠当作碎石撒入水底。宫殿外围用金银箔装饰。河边上遍栽各种树木,树干由纯金制造,树叶和果实全由黄玉和各色宝石雕刻而成。宫墙上遍涂麝香和龙涎香,城中有一座华丽庭院,树木皆用绿宝石、蓝宝石及各种名贵宝石制作,饲养着各种善唱的名贵鸟类以及其他鸟兽。的舍达德·本·阿德所有,后转入天下第一暴君奴木鲁得的手中,尼禄驾崩之后,这顶大帐转入法老手中,法老便坐在帐中与国家要员、大臣议政划策。法老既死,安拉通过先知穆萨之手将大帐沉入大海,仿佛那顶宝帐从未存在于世。后来,不知怎地又转入了亚历山大大帝手中,大帝见大帐美不胜收,便用来当作上朝大殿,召集群臣在帐中商讨治国安邦方略……就这样,那顶宝帐从一位君王手中传入另一位君王手中,终于传到了库伯特国王手中。库伯特国王每年都要向波斯科斯鲁纳税进贡。有一年,库伯特国王发现自己的国库空空如也,觉得除了那顶宝帐再没有什么宝贝献给波斯君王了,于是便带着宝帐去拜见并将之献给了科斯鲁。波斯君王一见宝帐绝美无比,惊喜万分,笑纳之余,一句话免征库伯特国王十年的土地税。

列位听官,就这样,那顶宝帐一直留在波斯君王的宫中。当安塔拉到伊拉克大地筹措聘礼之时,为得到飞驼,安塔拉出战杀死了海斯拉旺,并粉碎了他的两万大军,继之又杀死了从拜占庭皇帝那里来的大主教。那位大主教是带着一项使命来见波斯科斯鲁的。他通过翻译对波斯科斯鲁说:“我带着无数钱财,还有美若天仙的淑女数名,但我只能将之献给一位拥有能在战场与我交手厮杀的骑士的国王。这是耶稣基督和圣母玛利亚赋予我的使命。”大主教还说:“如果那位骑士能够将我制服,我就把这些钱财送给他;假若你手下的骑士英雄败在我的手下,就请科斯鲁免除我们应缴的土地税。我就将这些税金全部带回,送还拜占庭皇帝。”就是这位威风凛凛、英雄气概十足的大主教,在战胜了许多骑士之后,遇到了对手安塔拉,但仅战几个回合,便被安塔拉斩于马下。波斯科斯鲁眼见此情此景,对安塔拉说:“孩子,你要什么,就只管说吧!”安塔拉向科斯鲁要了科斯鲁王冠及缀金挂银的缠头巾。当安塔拉向科斯鲁辞行时,科斯鲁便把那顶宝帐送给了他。

安塔拉一直将那顶宝帐保存在箱子里,直到婚礼临近时,他才将它取出撑在村外帐篷群当中。

[0362]贺喜大军

如前所述,那宝帐上有金丝绣花,缀有多种珍贵宝石,一经撑起在村外,闪闪放光,整个山谷被照得通亮,令人们感到眼花缭乱。村庄张灯结彩,人人衣着华美。

族王盖斯因安塔拉大喜日子到来而感到由衷高兴。阿卜斯部族的骑士们同样欢悦欣喜。然而齐亚德部族的人们却愁火中烧。

阿尔沃外出九天之后方才归来,带回足够十天大宴用的葡萄美酒。当族王盖斯看到阿尔沃带着酒驮回到村子里时,他望着安塔拉说:

“骑士之王,你何必舍近求远呢?弄酒不必去找贩酒人,我们这村的美酒足够你举办婚宴用的。”

安塔拉说:

“族王大人,所有这一切都源于你的恩惠;若没有你的关怀和权威,我心中的疙瘩是解不开的,更谈不上结婚。”

随即,安塔拉吟诗赞扬族王盖斯道:且怜呼你仆,刚从难中醒。

你无愧奴赞,无论乡与城。

为友敌赎身,似月映夜空。

慷慨施族人,化难与易同。

手握含雨云,甘霖降众生。

若无盖斯恩,地位求无从;

若无族王惠,婚事只在梦。

愿我人与财,俱听族王令;

令行禁必止,耳聪目亦明。族王听过安塔拉赞颂自己的诗句,心中欣悦不已。阿卜斯和阿德南的骑士们亦由衷欢喜,异口同声说:

“安拉赐予骑士之王伶俐口舌,诗才出众超群。凭安拉起誓,你真是我们的出色卫士!”

他们的话音刚落,人们赶着骆驼从谷地和山中走到他们的面前,这些骆驼足有五千峰。安塔拉下令宰掉其中的一千峰,其余的则赶到山上去。舍布卜带领他们把其余四千峰骆驼赶到山上,在那里宰杀。剥下驼皮之后,舍布卜登上山顶,高声呼喊道:

“猛兽们,这是安塔拉为你们设的盛宴,鲜驼肉已经备好,请你们接受骑士之王的款待,来享用美餐吧!你们有所不知,安拉已经解开了他心中的疙瘩,他与他的堂妹结成了连理。”

他们把猛兽的驼肉宴安排停当,一起回到了村中。

次日一早,安塔拉吩咐屠宰两千峰骆驼、两千只羊,人们立即照办,并送上葡萄酒,大家边对杯把盏畅饮,边进食美味佳肴,边欣赏歌舞。乐女们击打着铃鼓,弹奏着竖琴;舞女们和着柔美的乐曲翩翩起舞,脚镯的铿锵响声与竖琴、铃鼓的乐声交相呼应,煞是动听。宾客们都为安塔拉大喜的日子到来而高兴。那天,最为高兴的则是族王盖斯及其兄弟们和家人。

爱兽迷是为数不多的善战骑士当中的一位,当时也在宾客的行列之中。这位加萨尼英雄同样是最为安塔拉感到高兴的人之一,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忧伤,迫切期望岁月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战胜灾难,如愿以偿。

正当宾主们边吃边喝边玩边乐时,埃图凡部族大队人马在海塔勒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的队伍由两千七百名骑士和九百名奴仆组成,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队尾。他们的家园距阿卜斯部族村庄最近。安塔拉立即下令为他们宰杀羊和骆驼。屠夫和厨师一番忙碌,美食佳酿送上筵席,宾主把盏对饮,欢声雷动,此起彼伏。

次日天亮,祖贝代部族的队伍来了,穆阿德·叶克里卜率领五千名骑士,个个身材魁梧,人人精神抖擞。安塔拉和族王盖斯热情迎接他们,为他们屠驼宰羊。饭菜备齐,宾主饱食之后,又送上葡萄酒,大家开始交杯把盏畅饮。晡时时分,第二次欢宴开始,他们一直欢聚痛饮到次日天亮。

正当他们欢饮之时,只见远处荡起一片黄尘。阿卜斯骑士们立即披坚执锐,飞身上马迎了上去。片刻后,尘烟散开,闪出一位蒙面骑士,他们立即认出,原来那是希贾尔·本·阿米尔率领九千名英雄贺喜来了。安塔拉迎上前去,热烈欢迎他们,让他们在上席落座,为他们宰羊屠驼,备餐备酒款待。

就在他们到来后仅过一天,劳代·本·迈尼阿亲率五千人马赶来,得到阿卜斯部族一番热情款待。

翌日一早,豪兰部族的九千名骑士赶来贺喜,他们在山谷中安营扎寨住下。

一天过去,又见烟尘荡起,铺天盖地,阿卜斯骑士照例策马迎去。片刻过后,烟尘下闪出一哨人马,原来那是烟山王尼阿迈·本·艾什泰尔率领的由一万人马组成的贺喜大军。安塔拉迎上去,向烟山王问候致安,热情款待,每日宰羊屠驼,同席共餐,把盏对饮,亲切交谈,欢度良辰。

正当宾主沉醉于酒席之时,忽见远处烟尘升腾,顿时弥漫天空,遮天蔽日。过了一会儿,烟尘散去,闪出一名高大骑士,他们一眼便认出那是勇士拜斯塔姆,他的身后跟着三千骑士,而拜斯塔姆前后有数名奴仆护卫。阿卜斯部族骑士热烈欢迎他们,随后宰羊屠驼,设宴上酒款待。

欣逢安塔拉大喜之日,阿卜斯部族人关心所有的妇幼孤寡,让他们一起参加喜筵、吃饱喝足。出席安塔拉婚礼的共有二十七万骑士,向阿卜莱贺喜的共有二十五万男女。因此安塔拉与阿卜莱喜结良缘的盛大婚礼名扬四方,传遍平原高山,人们议论起排场来,都以安塔拉与阿卜莱的婚礼打比方。众多人马来到舒尔拜大地和赛阿德山,一时这个地方显得天低地窄,因而有的宾客被安排到山上住下,有的被安排在谷地下榻,有的只能在旷野沙漠上过夜,只见处处帐篷林立,四下人山人海,兄弟无视兄弟尊严,幼儿见不到父亲。安塔拉吩咐屠夫们日夜宰杀牛羊和骆驼,命令厨子们持续生火炖肉。仆人们及时整理地毯和被褥,侍者们随时送餐上酒,早点、午饭和晚餐一顿不缺,众宾客们把盏畅饮,尽欢尽乐。众多位厨娘们日夜忙于烤制薄饼,就连过路人及看热闹的人们也能得以饱食,因为食物供应充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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