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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瓦尔立即下令把各级将领叫来。仅过一个时辰,将领们到齐。阿瓦尔对他们说:

“诸位将领,你们要知道目前形式严峻,安塔拉猖狂暴烈,对我们步步紧逼,劳奴·查拉姆大军已经屈从了他,盖达阿部族人和埃穆莱一道也成了安塔拉的帮凶,他们团结得像一只手一样,所有与他们交手的大军无一不惨败溃逃,如果达卜大地之主霍马穆得知我们今天的屈从、低贱处境,我们的脸面也便丢尽了,我们原本享有的尊严也会同时化为乌有。”

众将领听苏丹王阿瓦尔这么一说,不禁议论纷纷,说什么话的都有。这时,一个名叫古莱阿·本·阿基格的人站了出来,他是替大王出谋划策的一位大臣,对阿瓦尔说:

“大王陛下,依臣之见,大王应派一位聪明干练、能言善辩的使者,到对方那里去探探虚实,防患于未然。使者带着对方的情况回来,我们再根据对方的答话,安排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阿瓦尔说:

“既然如此,你就作为使者去一趟吧!到了那里,警告他们说我们已经集结了重兵。但期你此去能够熄灭炽燃在这个家园的烈火。”

“遵命!”

古莱阿说罢,立即提笔修书一封给安塔拉。书信写毕,古莱阿读给阿瓦尔听:

暴虐的安塔拉·本·舍达德:

你和你的伙伴们过分不仁不义,激怒了我们的大王阿瓦尔。如此下去,我们将把你们彻底消灭。你不要以为阿瓦尔与他国君王没有什么两样。你若与我们交战,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苏丹王阿瓦尔手下集结了勇若狮虎般的重兵。你应知道,我们与埃穆莱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只是在她父亲在世时,我们进入了这片大地。依我之见,你应该带着你的手下骑士们返回你们的家园。我们将把骆驼和钱财悉数返还给埃穆莱。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按时向我们缴纳土地税,不再说我们强占了这块土地,并且成为我们的仆从,如此才能平息我们心中的怒气和痛苦。我们的国王已经召集阿拉伯和苏丹所有君王,打算率人马御驾亲征,对你进行讨伐。请你立即接受我的正确意见;如若不然,你的死期将为时不远。

赞同、服从此议者,前程光明;背弃、叛逆此议者,天诛地灭。

……

苏丹王阿瓦尔听后,欣喜不已,随即为其安排出使事宜。

古莱阿·本·阿基格出发那天,苏丹王阿瓦尔亲自出郭送行,前有众头领开道,旌旗招展,鼓笛喧天,盛况空前。

安塔拉、劳奴·查拉姆行至那个水源充足、花木繁茂的地方,停歇下来,搭好帐篷,宰驼杀羊,拾柴架火。安塔拉派人去村子里买三百哈姆勒哈姆勒:重量单位,1哈姆勒等于249.6公斤。美酒,同时派人到丘山顶上放哨。

安塔拉及众头领们正在围着火边烧烤边吃时,苏丹王的使者及其随行人员已经临近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哨兵看到不远的地方荡起一片烟尘,于是立即走下丘山向安塔拉报告情况。安塔拉对哨兵们说:

“你们立即回去,仔细观察,弄清来者的情况后,马上回来报告。”

哨兵们回到丘山顶,凝目仔细观看。片刻后,尘烟散开,闪出些许人马。当他们渐到近处时,终于知道来者是苏丹王派来的使者……

[0616]来者不善

使者的队伍走近哨兵,相互问安致意之后,哨兵问他们去见何人,他们说苏丹王的使者要见骑士之王安塔拉。领头的哨兵说:

“骑士之王已经来到了这片绿色草原上。不过,请你们站在这里稍等,我去报告一下即回。”

哨兵回到安塔拉面前,报告说苏丹王阿瓦尔派来的使者求见,并且说:

“使者就是为苏丹王策划和安排所有事宜的那位大臣。”

安塔拉听后,命令哨兵把使者及其随行人员带来见他。埃穆莱听后说:

“骑士之王,依我之见,你应该立即骑上马去迎接使者,问其情况。”

安塔拉说:

“不必再劳驾我们当中的任何人去迎接那位使者了。”

哨兵去不多时,将使者及其随行人员带到了安塔拉的面前。使者向安塔拉问过安好,安塔拉站起来还礼,然后让他及他的随行人员坐下。使者递上那封信,安塔拉即将之交给阿尔沃。阿尔沃把信一读,安塔拉听过信中的威胁词句之后,不禁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说:

“好奇妙啊,好奇妙!使者先生,你们怎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们没有见识过我在战场上的厮杀雄姿?凭创造人类、行云降雨的主神起誓,我定要把你们的住宅夷为平地,让你们的人在我的面前就像牲口一样听我使唤,哪怕你们当中有狮虎。”

说着,安塔拉跪坐起来,从阿尔沃手中拿过那封信,顿时撕成碎片,抛到使者面前。使者听过安塔拉的那几句话,又看到眼前的信纸碎片,不禁心中大惊,忙说道:

“骑士之王,我们将把从埃穆莱手中抢去的东西全部悉数奉还哪!”

“使臣哪,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大王,不但要他把抢去的东西全部还回,还要向埃穆莱缴纳土地税;如若不然,我安塔拉立即跟随你去你们的国家,清算你们的国王。”

“骑士之王,当代英雄,时代豪杰,我知道这样定有骑士丧命,只是怕国王怪罪我,我才不得已来见你。国王对我说:‘出使大任,非你莫属!’我只得起程前来。”

说罢,使臣站起来,告辞走出大帐,飞身上马,带着随行人员离去。

使臣回到家园的那天,人们载歌载舞,夹道欢迎,简直就像盛大节日,都以为不辱使命,如愿而归。使臣进到宫中,要人们立即站起来迎接。大家坐稳后,苏丹王阿瓦尔说:

“爱臣,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快讲一讲啊!”

“大王陛下,首先请恕我无罪,保我生命安全。”使臣说。

“这话从何说起呢?”阿瓦尔问。

“凭安拉起誓,说真的,我从未见过比安塔拉更勇敢、更坚定的人。安塔拉不是一个寻常人,也不是一个普通英雄。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二目像两柄火炬,坐在伙伴们中间活像一头雄狮。他想的是推倒你的王位,捣毁你的家园。”

听使臣这么一说,苏丹王阿瓦尔及在座的哈姆人无不感到愤怒。欧卡士·本·里亚什站起来说道:

“这奴才是什么人,竟敢吐出此种狂言?凭安拉起誓,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大王陛下,万万不可让他到这个地方来,你就派我去讨伐他吧!安拉保佑你免遭他的伤害。”

苏丹王阿瓦尔说:

“那就发五万全副武装的雄兵去讨伐他吧!看来,这支大军的统帅人选非你欧卡士莫属了。”

欧卡士说:

“凭先王的生命起誓,我不会让大王失望的。因为这个家伙曾与杜来德一起到过我们这里,杀死了我的亲兄弟和我的堂兄。”

苏丹王阿瓦尔听后,立即派欧卡士率领五万人马踏上征程。他们个个披坚执锐,人人如狮似虎。欧卡士骑着阿拉伯纯种好马,行进在大队人马的最前面,但见他身披铠甲,腰佩印度宝剑,手握也门长矛,杀气腾腾。大队人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旌旗招展,剑矛林立,威风凛凛,浩浩荡荡。欧卡士得意洋洋,如同已经身临战场,飘飘然吟诵道:

阿卜斯贱奴,可晓我超凡?

沙场灭强敌,吾本英雄汉。

如入无人境,身经百千战。

吾名欧卡士,善耍矛与剑。

挥剑断矛柄,人仰马亦翻。

哈姆族荣耀,史上有遗篇。

今必擒贱奴,纵其藏深山。

就在欧卡士洋洋得意吟诗之前,安塔拉早就令其兄舍布卜打探苏丹王阿瓦尔的动向去了。舍布卜跟着溃逃的苏丹军骑士的足迹,一路跨荒野,穿沙漠,不几日便完成了任务,胜利归来。安塔拉问:

“带来了什么消息?”

舍布卜说:

“我们要多加小心防范,因为苏丹王阿瓦尔已派一个名叫欧卡士·本·里亚什的骑士率领五万全副武装的大军正向我们开来。听说欧卡士是一位了不起的骑士英雄,他向苏丹王阿瓦尔保证要把你杀死。”

“他说那样的大话,会失望的。你将看到你的弟弟安塔拉怎样处置他。”

说罢,安塔拉把萨福旺及其父亲劳奴·查拉姆叫来,对他俩说:

“你们应该知道。我一来到这个地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里的家园全部摧毁,让此地的炊烟全部断绝。只要有大军敢来与我交战,我将杀死他们的统帅,俘获他们的骑士和头领。那苏丹王阿瓦尔·本·迪纳尔若发兵来,我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全军覆没。今天获悉苏丹王已经发来大军,领兵的是一个名叫欧卡士·本·里亚什的英雄,有五万骑士之众。我们应该如何迎战,你们有何妙计良策,请讲给我听听吧!”

众骑士异口同声说道:

“我们立刻迎战那个英雄,直取他的性命,再战他手下的所有骑士,即使他们的人马多如沙粒、密如雨点儿!”

安塔拉说:

“凭安拉起誓,对付这哨人马,用不着兴师动众,你们只管守住家园,不必上阵出征。凭主神起誓,我只带少数同伴迎战敌人也就够了,好让天下后人一代又一代地传诵我们的辉煌战绩。”

埃穆莱说:

“骑士之王,凭安拉起誓,你去哪里,我一定跟随你到哪里。这个欧卡士敢于来和你交战,纯属自不量力,自诩不凡。不过,你有所不知,我不能离开我的心肝宝贝儿子。既然你说只带少数同伴去迎战敌人,我们就一定要跟你一起出征,但期安拉保佑我们大获全胜。”

随即,安塔拉挑选三千名骑士,个个披坚执锐,人人斗志昂扬,相继飞身上马,浩浩荡荡踏上了征程。行进在大队人马最前面的是骑士之王安塔拉,但见他胯下骑着自己的千里驹,腰间佩带着那口青锋宝剑,穿荒野,越沙漠,昂首挺胸,诗兴难抑,随口吟诵道:

莽原狮兄弟,随我去战斗。

渴饮敌鲜血,饿餐敌心肉。

赏我英姿展,敌人败无救。

吾名安塔拉,福星伴我走。

族人莫忧心,死神见我愁。

惠我此机缘,剿灭强盗首。

阿卜莱和我,心亮肤黑黝。

扬手挥青锋,光闪夜尽头。

万赞归安拉,假我岁月久。

征服众暴君,报谢主恩厚。

安塔拉吟罢诗,众骑士听后无不欢欣鼓舞,交口称赞。安塔拉行进在大队人马前面,英姿勃发,活像一头雄狮。

[0617]前仆后继

欧卡士率领人马继续前进,边走边对部下将士们说:

“你们应该知道,即使大王陛下把所有头领和骑士集结起来,他们也找不到像我们这样既有力量又有雄心的更适于担当此项战斗任务的大军。因此,你们要竭尽全力作战,只要打败了安塔拉,就再也没有人敢于同我们较量了,你们的战绩也将永远被后人传诵。”

欧卡士不断地用这样的话语鼓励、催促手下人勇敢作战。

他们走着走着,便看到面前腾起了一片尘烟,顷刻铺天盖地,尘烟下闪烁着矛光剑影。眼见此情此景,欧卡士急忙把长矛从身后拉到胸前。

欧卡士得知面前尘烟下闪出的就是安塔拉的人马,心中感到高兴,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一举将安塔拉刺死,随即高声大喊道:

“贱奴们,你们还认为自己能平平安安地离开我们的国家吗?你们哪里还能逃脱即将降临到你们头上的灾难呢?”

安塔拉眼见苏丹大军来势汹汹,立即拔剑出鞘,回头望了望阿尔沃和阿卜斯骑士们,知道他们信心十足,对他们说:

“你们只管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看看我怎样与这些人进退周旋。”

随即,安塔拉向苏丹大军一声大喝,令苏丹大军惊慌失措,立刻停下了脚步。安塔拉对他们说:

“歹徒们,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就是英雄们的头领、孩童肚子里的蛇安塔拉·本·舍达德吗?”

话音刚落,安塔拉策马挥剑向着苏丹大军扑将过去。苏丹骑士自信灾难临头,纷纷议论说:

“这是什么人?简直是个魔鬼,或者是一个妖王……”

厮杀开始,矛飞剑舞,寒光闪烁;战马奔腾,人喊马嘶;烟尘四起,遮天蔽日,天昏地暗,似夜降临;长矛刺中之处,胸穿血溅;利剑削到之处,人头落地。安塔拉勇不可当,策马冲入敌群,狂杀猛砍。阿卜斯骑士紧跟其后,向着苏丹大军发动猛烈进攻。激战一直持续到日挂中天,天气大热起来,双方人马口干舌燥,暂时脱离了接触。

欧卡士眼见安塔拉勇敢善战,非同一般,不免心惊肉跳,知道他就是大军的统领。欧卡士知道天气不会凉快下来,为兄弟报仇心切,于是冲入战场,令骑士排好队列,摆出兵对兵、将对将拼杀的架势,然后高声叫阵道:

“阿拉伯大军骑士们,你们知道我是何许人,也就够了;不认识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是骑士英雄欧卡士·本·里亚什。苏丹王阿瓦尔派我来与安塔拉·本·舍达德交战。我喜欢勇敢,因此,我会宽谅骑士们。假若我想与安塔拉对攻,我早就带着大军扑向他了。依我之见,安塔拉应该主动向我投降,免得不幸丧命,也好让我在苏丹王阿瓦尔面前给他说情,保全他的性命。安塔拉若与我交手,只有死路一条。我劝他还是不要再顽抗下去,免得身陷汪洋大海,自救无门,因为我的身后有海浪似的大军……”

欧卡士话未说完,安塔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怒不可遏地说:

“低贱的苏丹人,闭上你的嘴吧!我不会屈从你那饶舌的呓语梦话。你的那些骑士大军,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牲口。顷刻之间,我就会将他们打个七零八落;如果我想结果他们的性命,也只在顷刻之间。”

欧卡士听安塔拉这么一说,怒气冲冲地朝着安塔拉扑将过去。安塔拉信心百倍从容迎战。双方各持闪着寒光的宝剑,两剑相碰,火星四溅,彼攻此守,进退互换。这个猛刺过去,那个灵巧躲闪,众目望去,眼花缭乱。顷刻,安塔拉紧紧缠住欧卡士,堵住了他的逃跑去路。继之一声大喝,欧卡士为之一惊。安塔拉伸手一把抓住欧卡士的衣领,另一只手上去揪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拧,只见那欧卡士身首分家,落马倒地,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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