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令昼去夜来的上帝起誓,我给你说到的那位骑士的确强悍勇武,身手非同一般,决不是等闲之辈。你若能接受我的劝告,我们定能像主人统管奴隶一样控制他们。”
“我们该怎么办?”米沙忙问。
“你让这两千名骑士分散在旷野上,不让任何人发现,等天亮之后,我们就把安塔拉的儿子释放,把马匹、武器和铠甲都还给他们,再向他们赠送锦袍,然后由我带着他们去见安塔拉,按照你的意愿在安塔拉那里编些借口和理由,坚决把他留在我们这块土地上,让他及他的伙伴们成为我们的客人,你再给他们送去草料、帐篷、食物和酒水,让他们痛饮一场,设法把他灌醉。当我们发现他们醉得不省人事之时,我们就唤出埋伏大军,一声令下,让他们从四面八方向安塔拉及其伙伴发动进攻,拔剑出鞘,搭弓放箭,挥矛狠刺,能抓为俘虏的就抓为俘虏,反抗者一律杀掉……”
[0591]盛宴背后
米沙听阿布·苏海勒那么一说,认定可行,随后把目光转向一位老者。那老者名叫哈伦,本是一位医生,熟读《圣经》,通晓百草,尤知那些对人有害的草药功用。米沙对老者说:
“哈伦老人,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
哈伦说:
“阿布·苏海勒说的办法可行,我可以帮你们一把。我家有一种印度产的药蜀葵药蜀葵:一种植物,叶可用来制麻醉药。叶,放入流水之中,流水立即凝结成冰。你们把这种叶子放入他们饮的酒中,他们会怎样,你们可以看到结果。”
米沙说:
“好主意,好主意,不等坚巴尔和蒙面人回来,我们的目的就能达到,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把他们的敌人送入地狱。”
说罢,他们返回城堡,准备饭菜酒席。
次日天明,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他们把安塔拉的儿子放了出来,米沙上前向他们表示歉意,并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安塔拉接他们来了。米沙对他们说:
“我起初不了解你们的情况,也不知道你们是哪个部族的阿拉伯人;不然的话,我不会这样对待你们的。现在我知道了你们的情况,知道了你们的父亲是骑士英雄。今天,我希望生活在他的保护之下,借他的宝剑抗击敌人,做他的奴仆和助手。”
紧接着,米沙向他们赠送锦袍,并说:
“弟兄们,日后若有敌人侵犯你们,你们只管送个信儿来,我定派兵将敌人的家园夷为平地。”
这时,阿布·苏海勒走到他们的面前,忽见安塔拉的马队扬起的烟尘快若闪电朝他们涌来。米沙对阿布·苏海勒说:
“阿布·苏海勒,一切安排妥当,快去城堡里,请长老们全都出来吧!”
顷刻之间,长老们头顶《圣经》,朗诵着大卫大卫:以色列犹太族人。他生相英俊,能写诗,会弹琴,又勇敢善战。的诗篇,按照犹太人的礼仪和习惯迎接安塔拉。
安塔拉见长老们的队伍朝自己走来,听到他们朗读诗篇的声音,心中惊诧不已。安塔拉离鞍下马,见到他的儿子及伙伴,大家都很高兴。阿布·苏海勒带着海伯尔骑士们走向安塔拉,个个都显出屈从安塔拉的神情。安塔拉对他们说:
“你们的歉意,我接受了。我不会计较你们,你们都会在我的保护之下,直到死神把我请去。不过,我想请你们告诉我,究竟是谁把我的儿子送到你们这里来的。”
米沙回答说:
“是蒙面人及他的伙伴坚巴尔把他们送来的。”
送安塔拉儿子的那些人说:
“凭主起誓,阿卜斯卫士,是他们派我们把你儿子带到这里来的,而他们去你的家园抓你去了,到现在没听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安塔拉说:
“我知道,他们抓不到我,就会打我族人的主意。他们一定会杀一些人,掠夺一些骆驼。若不是怕在路上遇不到他们,我会立即返回去与他们交战。”
米沙说:
“阿卜斯卫士,这样的事,你任何时候都能去办。不过现在嘛,你还是休息一下,吃点儿东西,喝些酒再说吧!无论如何,你千万不能辜负了我们这一番热情接待的好意,我们之间将订立友好誓约,结为亲朋良友。”
米沙再三起誓善待来客,然后将安塔拉接到一个泉水流淌、草木茂盛的宽敞的地方,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搭起了数顶大帐,铺上地毯,摆好靠枕,未到日挂中天,酒席佳肴已经呈现在宾主面前。
宾主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举杯把盏,欢笑畅饮。犹太长老们与安塔拉对坐饮酒。安塔拉看到这么大的欢迎场面,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如此盛情。宴会使用的是金壶银盏,酒器上镶嵌着珍珠宝石。大帐内欢声雷动,乐声飞扬,舞女们翩翩起舞。安塔拉在那里看到了从未见识过的盛况,听到犹太长老们的奇谈妙论,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每当有人来敬酒时,安塔拉总是将满杯酒一饮而尽。当安塔拉及其伙伴们都有些醉意之时,米沙指令斟酒人把浸有药蜀葵叶的酒送上来,给安塔拉及其伙伴们满上。
酒过三巡,安塔拉的伙伴们默不作声了,都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而那些原本站着为朋友添酒的人也坐了下来,随后躺在了地毯上。安塔拉因为见到儿子高兴,不知不觉喝高了,酒性发作,醉了过去,迈赛拉、埃苏布则因见到亲人们来救自己而兴高采烈,狂饮不止,更不知酒中有埋伏,随后一一醉倒。
埃穆莱及其手下骑士们既没有来吃饭,更没有来饮酒,因为他们远离家乡,心中满是思乡念头,毫无出席宴会的兴趣。等到夕阳将近落山之时,埃穆莱飞身上马,率领手下骑士向着宴会大帐奔驰而去。当他们接近宴会大帐时,忽听呐喊声四起,惊天动地,他们定睛望去,原来是埋伏在周围旷野、丘陵上的以色列骑士朝着宴会大帐冲了过来。
埃穆莱见此情景,对手下骑士们说:
“弟兄们,这不是好兆头,看来有痛苦临头。这些可恶的家伙们在借释放俘虏暗算我们,想把我们消灭在这里。他们是一帮狡诈奸猾、背信弃义之徒,根本不守约言。如果我猜想得不错,他们早就埋伏在了此处,等待机会,打算将我们一举全歼。他们以为我们的人马喝醉了酒,谁也无力进行反抗,更不能与他们厮杀。依我之见,你们出四十个人,立即去攻打城堡,趁黑夜占领海伯尔堡。我看你们拿下城堡之后,我就躲到你们那里去。假若我们直接与包围我们的这些骑士作战,恐怕我们难以战胜他们,因为我们是异乡人,这里没有我们的父母兄弟,我们人地两生,两眼一抹黑,难以取胜。”
手下骑士们异口同声说:
“就照主帅的安排行事,我们完全同意你的主张。”
旋即,四十名骑士出列,个个像天兵,人人似神将,扬鞭策马直向海伯尔堡奔驰而去。他们走近城堡一看,发现堡门大开,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拔剑出鞘,像猛狮一样向着堡内的犹太人冲杀过去。
埃穆莱心急如火,走进安塔拉及其儿子所在的大帐,发现他们每个人都醉得不省人事,处于沉睡之中,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埃穆莱见此状况,冲着以色列人大喊道:
“坏小子们,你们就用这种毒计欺骗我们,该死的东西!”
埃穆莱边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埃苏布抱上自己的马背,边拔剑出鞘,策马朝着犹太骑士们冲杀过去,而让安塔拉及其伙伴继续留在帐篷里,一心想把那帮敌人杀个片甲不留,以解心头之恨。她看到大队人马从四面八方朝她扑将过来,自己便朝城堡飞驰而去。当时堡门洞开,她在手下骑士的帮助下进了城堡,随即将城堡门关上。当她感到敌人无法进攻她时,她下令手下骑士禁止杀城中的妇女和孩童,然后派二十名骑士把守各条路口。此时此刻,城中的犹太骑士已经感到大难临头。埃穆莱及跟她在一起的三十名骑士登上城堡,在城墙上一直待到夜尽天亮。埃穆莱看到儿子埃苏布昏迷不醒,心中忐忑不安。就在这个时候,城中一片混乱,妇女和孩子们哭声四起,叫喊连天。
米沙得知城堡失陷,埃穆莱已将城堡占领,后悔得直咬自己的手指头,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他抬头望着天空,叹息道:
“主啊,我们在你面前说了大话,面临困境,快救救我们吧!我们只有依靠你了,我的主啊!”
他又说:
“说实话,我们本来是赢家,如今却输了,亏了大本,他们把我们的城堡和女人们控制在了他们的手中。”
米沙叹息不止,痛苦不堪,直到那些埋伏的骑士们聚集在他的身边。米沙把自己心中的忧虑向他们说了一遍之后,那些骑士们说:
“骑士英雄,事情既成这样,你不必忧虑!凭在何烈山与上帝耶和华对话的摩西起誓,明天我们的城堡就不会仍在敌人的手中,即使他们的人马多如树叶和沙粒。假若他们敢于出来与我们厮杀,我们定用手中的长矛、利剑和弓箭将他们全部消灭,一个不留!”
阿布·苏海勒是安塔拉派来的差使,他听过他们这番话后,说:
“凭上帝起誓,弟兄们,我们的所有安排都失败了,我们的大大小小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依我之见,你们还是与这些人讲和,把俘虏全部释放了吧!如若不然,明天一早,你们就会看到这些似虎如狮般的勇猛骑士与我们拼杀,我们的许多人将一命归西。”
以色列人听过阿布·苏海勒的这些话,异口同声说道:
“阿布·苏海勒,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上帝将把你的白天变成黑夜,让你成为黑暗的奴隶,见不到光明。明天你将亲眼见识我们的厮杀英姿!”
以色列骑士们一夜都在商量、策划如何夺回城堡。他们把俘虏集中在一个地方,派骑士专门看守。
鸡鸣时分,俘虏们从酒醉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绳捆索绑。当他们看到自己遭受这种虐待之时,方才意识到以色列人玩弄的是阴谋诡计,打内心里后悔不已。安塔拉心想:“这些该死的家伙在我们的面前卑躬屈膝,设宴欢迎我们,实际上是在耍阴谋暗算我们。我若能得救,只要看见一个犹太人,定挥剑斩下他的首级,即使他骑着自己崇拜的金牛犊也难逃活命。”
想到这里,安塔拉急忙问儿子的情况,担心儿子因失去知觉而受到伤害。这时,迈赛拉说:
“父亲,你看我活得好好的,平安无事。我忧虑的是我的弟弟埃苏布,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
安塔拉说:
“假若他们已把埃苏布杀掉,我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他们偿命!”
父子、伙伴们的谈话被负责看守他们的一个以色列骑士听在耳里,他想给他们做好事,让他们摆脱俘虏处境。安塔拉答应日后必报他的恩情。那骑士走到他们跟前,说道:
“阿拉伯头人们,你们不必抱怨时令的裁决!我们失败了,你们的那位女英雄摆脱了屈辱和灾难。我们有两千名骑士,还有许多人相助,却未能抵抗住那位女子的进攻,眼看着她将自己的儿子托上马背带走了。她已经带人占领了我们的城堡,我们的财产和妇女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中。如果我们今明两天夺不回城堡,那就只有与你们议和了。”
安塔拉听那个以色列骑士这样一说,知道儿子埃苏布已被他的母亲救走,心中的忧虑顿消。他说:
“埃穆莱,你真有本领!你做了骑士英雄望尘莫及的大事!”
阿尔沃说:
“骑士之王,但求安拉不要让我们通过议和自救。我们要把今年变成敌人的倒霉年,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看看,让他们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为他们自己带来的灾难。我知道埃苏布会来救我们的,即使敌人多如沙粒,漫山遍野。”
当以色列骑士回返临近城墙时,天色已暗,忽见城堡门大开,埃穆莱和儿子埃苏布带着三十名骑士冲了出来,人人若下山猛虎,个个像出林雄狮,仅留下二十名骑士守在海伯尔堡中……
[0592]英雄母子
母亲把埃苏布带走,当时埃苏布正在深醉之中。到了鸡鸣时分,埃苏布方才从醉酒中醒来。
埃苏布醒来后见母亲在身旁,而且身在城堡中,忙向母亲问自己怎么到了此处,母亲便将把他从父亲那里救出来的经过从头到尾向儿子讲了一遍,还讲到如何占领了城堡。母亲对他说:
“孩子,自打我把你救出来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合眼,泪水不住流淌,想了很多事情,心总也平静不下来。我们是异乡人,无亲无朋,不知道敌人会怎样进攻我们。我真害怕大祸忽然临头,救不出我们的那些伙伴。”
埃苏布听后,对犹太人的阴谋行动感到惊诧,心中忐忑,合不上眼,期盼黑夜赶快过去。
黑夜终于过去了,红日带着微笑升起在东方。埃苏布走到母亲身旁,愤怒地说:
“妈,我们立即出马与犹太人决战,以解心头之恨,让他们自食苦果吧!”
母亲说:
“儿啊,行动吧,我会跟你冲杀,我们当中谁也不会违抗你的意志。祝你成功,如愿以偿。”
他们发现城堡内有足够当地人用的马匹和武器,于是立刻穿起铠甲,拿起长矛宝剑,跃上战马,母子俩率领三十名如狮似虎般的骑士,准备冲出城堡,向以色列骑士发动进攻。就在这时,却见大批以色列犹太骑士呐喊着从四面八方向城堡包围而来。埃苏布眼见这种情景,怒不可遏,两眼红似火炭,伙伴们也都个个义愤填膺,视死如归,所有的敌人在他们的眼中都变得懦弱、渺小。埃苏布心想:“敌人的生命就握在我的手中!”他呐喊着策马向敌人猛冲过去,挥矛直刺敌人的胸膛,舞剑直削敌人的首级。
埃穆莱看到儿子埃苏布勇猛冲杀的样子,担心他遭敌人围攻,于是命令伙伴们紧跟其后冲杀,而她则率领五名骑士跟在埃苏布的身后,谨防以色列骑士从背后袭击埃苏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