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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泽海尔·本·盖斯见大家的态度如此坚决,立即聚合在一起,离开天房,走出麦加,一心想返回报仇雪耻。

他们越荒野,穿谷地,走了四天,离开麦加已经很远。第六天,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四个阿拉伯部族的人马,只听那些人对着他们齐声喊道:

“看哪,这就是阿卜斯人,把他们杀死!能够保护他们的只有安塔拉·本·舍达德。”

那一彪人马来自舍伊巴、穆德哈吉、桑伯斯和阿伊兰四个阿拉伯部族。当双方人马凝目对视时,离别的乌鸦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盘旋啼鸣。四方人马将阿卜斯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阿卜斯人无兄无弟、无朋无友相援。多数人丧命在四方人马的宝剑之下,只有少数人得以逃走,向着旷野策马飞驰而去,那就是泽海尔·本·盖斯带领的那十八个人,其余的人则失去了踪迹。因为他们分成了三部分,其中一部分被杀,一部分被俘,一部分幸而逃生。

那四个部族的骑士看到阿卜斯人损失巨大,再也追不上逃跑的那一部分人马,于是拐到了法札拉部族居住的家园,他们认定法札拉人是阿卜斯人的血肉兄弟,于是大举洗劫法札拉人的家园,放火烧毁村庄,挥剑杀死那里的大大小小。法札拉骑士眼见敌人来势凶猛,大难临头,自己完全无力抵抗,只得慌忙逃走。但是,能够逃生的只有少数骑士,其余的人则全死在了敌人的利剑之下。法札拉部族中得以生逃的有欧泰伊白·本·哈斯奴·本·侯泽法;他带着手下骑士向着伊拉克大地走去,一路泪水如注,哭泣不止。

欧泰伊白·本·哈斯奴一行逃到希拉城时,泽海尔·本·盖斯及其手下人已经在他之前来到了苏武德国王的大厅。欧泰伊白见到泽海尔,相互致意问安,谈起近几日遭袭的情况,不禁对泣落泪。

阿卜斯人向武苏德国王讲到他们失去部族卫士安塔拉·本·舍达德之后所遭受的磨难,武苏德国王对他们说:

“阿卜斯人四分五散,背井离乡,这都是举世无双、全知全能的主神安拉决定的。”

随即,武苏德国王为泽海尔·本·盖斯祈祷祝福,向他赠送锦袍,并让他取代其父的地位成为阿卜斯部族的族王。阿卜斯人在武苏德国王那里居于尊位;国王每逢外出,阿卜斯人总是跟在国王的身旁,他们与国王之间的亲密超过了国王与其亲朋之间的关系。

时隔不久,他们听说四十岁的穆罕默德得到安拉默示,安拉降示《古兰经》给他,其奇迹已经显现。消息传到武苏德国王那里,武苏德国王号召人们顺从天地之主。因为先知的迹象和奇迹已经显现。

泽海尔·本·盖斯得知这一消息,立即走到手下人那里,对他们说:

“族人们,我很想拜访一下这位阿拉伯先知。因为我已经从父亲那里听说过这位先知号召人们认定安拉为惟一的主神,让人们知道何为合法与非法、何为光明与黑暗。依我之见,我们应该先去先知那里,向他致意问安,沐浴他的光明,成为他的朋伴,加入这个正教,走上正道。”

手下人听后,一致表示响应。他们说:

“首领,你的意见再好不过,就照你的想法行动吧,我们全听你的安排。”

泽海尔·本·盖斯立即站起身,走去见武苏德国王,告诉国王说他们想去拜访先知穆罕默德,看看阿拉伯人顺从先知还是反对之。武苏德国王听后说:

“好吧,就照你的想法行动吧,但期你能给我们带来确切的消息。”

泽海尔·本·盖斯告别武苏德国王,决心带着手下的阿卜斯人去拜访先知。他们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欧泰伊白·本·哈斯奴之后,欧泰伊白说:

“你们先走一步,我带手下族人随即就追赶你们去。”

欧泰伊白之所以这样对泽海尔说,因为他怕和泽海尔他们一起行动,在路上会遇上什么人将他们置于死地,或者碰上居住在旷野上的贝杜因人,不问青红皂白而让他们首尾不留。

泽海尔带着阿卜斯人于日出时分离去,一心要拜见先知,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人不离鞍,终于到达圣城麦加天房。这时,阿卜斯人只剩下十四位,除了泽海尔及其弟弟法达来,还有艾克来姆·本·里马哈、赛姆拉·本·沃沙哈、阿亚德·本·纳希卜、纳希杜·本·纳海卜、盖拉什·本·加什姆、拉哈迈·贾瓦德·本·盖尔来、阿舒卜·本·马杰、法尔盖德·本·哈纳来、赛阿迪·本·哈巴来和哈比卜·本·朱伯尔等。

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听说先知的迹象已经显露,于是把儿子栽德寄放在原地,踏上了拜访先知的征程。一段时间过后,这些人都到了麦加城,包括泽海尔率领的阿卜斯人。

[0949]拜访先知

他们来到安拉的使者那里,请求拜见先知。泽海尔·本·盖斯走上前去,向先知问安致意。先知微笑着向他们回礼,然后问道:

“阿卜斯青年,阿德南卫士,当代骑士英雄们,你们为何而来呀?”

泽海尔·本·盖斯回答说:

“安拉的使者,我们是来向你问安的。我叫泽海尔·本·盖斯。我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族中的支柱。”

泽海尔指着法达来和身后的阿卜斯人说:

“这个是我的弟弟法达来,这些人都是我的堂兄堂弟们。”

随后,先知向他们讲述伊斯兰教教义,首先表示愿意接受教义的是泽海尔及其弟弟法达来,并立即诵读作证词:“我证万物非主,惟有安拉;我证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接着,泽海尔的堂兄堂弟们也都诵读了作证词,加入了伊斯兰教。先知非常高兴,热情款待泽海尔及其随行族人,和他们一起进餐。先知对他们说:

“如果有人到你们那里去,你们要这样款待他们。”

泽海尔·本·盖斯向先知谈及阿卜斯人所经历的厮杀和当今的流离失所的境况,也谈到安塔拉·本·舍达德如何英勇、顽强、善战。先知听后说:

“如果安塔拉活到现在,我会把一个地方交给他来治理。”

随后,先知对身边的伙伴们说:

“你们都要向你们的子孙讲述安塔拉·本·舍达德的英雄事迹,鼓励他们与邪教徒作斗争,让他们面对不虔诚者要心比石坚。安塔拉·本·舍达德是阿卜斯人的出色骑士。”

列位听官,先知的这两句话是十分可靠的,是从伊玛目阿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这时,泽海尔·本·盖斯走上前去,对先知说:

“安拉的使者,请你为我们的部族定一个口号吧!”

先知说:

“泽海尔,要想有自己的标志和口号,需要四十个人加入伊斯兰教。”

“安拉的使者,我们本来住在一个很大的地方,也有很多骑士英雄,只是遭到贝杜因人的洗劫,族人四分五散,如今只剩下眼前这些人了。”

泽海尔正与先知交谈之时,忽见欧泰伊白·本·哈斯奴带着手下的法札拉人来到了先知的面前。欧泰伊白听说泽海尔及其随行的阿卜斯人都加入了伊斯兰教,他和手下人也都表示愿意加入安拉的正教。泽海尔说:

“安拉的使者,这些人都是我的血肉兄弟,请你为我们确定一个标志和口号吧!”

先知说:

“泽海尔,感赞安拉,你的理想已经化为了现实。”

说罢,先知为阿卜斯人和法札拉人确定了标志和口号,授予他们一面黑旗,旗上写着:

万物非主,惟有安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

阿卜斯人的口号从此得以更新,废除了原来的打杀抢劫。欧泰伊白·本·哈斯奴及其手下人从此聚集在了泽海尔·本·盖斯的旗帜之下,他们的心彼此紧紧贴在了一起,相互之间的敌意从此消失。同样,他们与奥斯部族、海兹来基部族之间的隔阂也自此化为乌有,彼此之间成为亲密的朋友,伟大安拉为泽海尔·本·盖斯、欧泰伊白·本·哈斯奴及奥斯部族、海兹来基部族降下这么一节《古兰经》文:“你们当全体坚持真主的绳索,不要自己分裂。你们当铭记真主所赐予你们的恩典。当时你们是仇敌,而真主联合你们的心,你们借他的恩典才变成教胞;你们原是在一个火坑的边缘上的,是真主使你们脱离那个火坑。真主如此为你们阐明他的迹象,以便你们遵循正道。”见马坚译《古兰经》“仪姆兰的家属章”194节。

先知为泽海尔·本·盖斯确定的标志和口号属于阿卜斯和法札拉两个部族的四十个人;与此同时,先知也为欧泰伊白·本·哈斯奴所属的法札拉部族确定了标志和口号。先知走向他们,对他们说:

“你们就地搭帐篷住下吧!”

先知又对他们说:

“你们要学习《古兰经》、礼貌和文静,为你们自己建造家园。”

他们说:

“先知知道,阿拉伯人众多,而我们的人数很少。我们的身后还有孩子和女人及我们的盟友。我们想去把孩子和女人们全都接来,让他们在渗渗泉旁安家落户,在你的面前学习《古兰经》,在你的面前与反对你的人进行战斗,不管违抗你命令的是波斯科斯鲁,还是崇拜十字架的国王或皇帝。”

“就照你们的想法去办吧,我不会阻止你们改善自己的处境。你们去办你们的事情吧,安拉为你们祝福,默助你们成功。”

大家都为先知替他们祈福而感到欢欣鼓舞,然后告辞,向着希拉城走去,以便去接妇女和孩子,将他们带回圣城麦加,好让他们远避敌人和嫉妒者的明攻暗算,安安心心地生活在先知的身边。

泽海尔·本·盖斯率领手下人踏上征途,穿荒野,越沙漠,历经四十一天长途跋涉,终于接近了希拉城。欧泰伊白·本·哈斯奴对泽海尔·本·盖斯说:

“我们去见武苏德国王,把我们的情况报告给他,求他派人一路保护我们,好让我们摆脱种种险境,以便平安返回我们的家园吧!”

泽海尔·本·盖斯听后说:

“我不能这样做,我不需要他派人保护我们,因为安拉的使者的祈祷胜过任何人的关怀,足以让我们避开一切灾难。”

他们继续前进,终于到达了希拉城。他们进城一看,发现那里天翻地覆,乱作一团,旗子歪斜,人们垂头丧气,哭喊声震长天。他们急忙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出现了什么情况?”

人们告诉他们说,武苏德国王驾崩了,致使众头领痛苦不堪。他们走进王宫,见努阿曼国王的儿子门齐尔已经登基,人们正恭恭敬敬肃立在这位新国王的面前,国人们向他表示吊慰,并祝贺他登上王位,而他则一动不动地坐在宝座上。

这个孩子为族王盖斯·本·祖海尔的妹妹穆特吉黛王后所生,取名门齐尔。他的父王努阿曼被波斯科斯鲁放出的疯象踩死,其余的伙伴被绞死在波斯都城时,这个孩子还在母亲的怀里吃奶。努阿曼国王死后,武苏德登上王位,娶哥哥努阿曼的遗孀穆特吉黛为妻,时隔不久,武苏德国王又将穆特吉黛害死,门齐尔就由其叔父武苏德抚养,因为孩子毕竟是他的亲侄子。

门齐尔在武苏德国王的关照下渐渐长大,武苏德亲手教他读书、写字,让他和骑士们一道练习骑马射箭、挥矛舞剑,终于成为一名能冲锋陷阵、征服对手的骑士英雄。叔父武苏德国王驾崩,门齐尔像所有阿拉伯人那样,将叔父入殓埋葬,一连守丧七天。第八天,门齐尔决计带着众随从前往马达茵,请波斯科斯鲁确认他的王位。手下众多骑士英雄将随这位新国王外出,因为他取祖父的名字“门齐尔”为自己的大名,故大家十分爱戴他。

门齐尔国王正要上路登程时,族王泽海尔·本·盖斯和欧泰伊白·本·哈斯奴及手下人来到了他的面前。门齐尔国王热情接待他们,把自己的情况讲给他们听;因为得知泽海尔不仅是阿卜斯族王,而且是自己的表兄弟,所以感到特别亲切。门齐尔国王决计让泽海尔和欧泰伊白作为自己的左右手,和自己一道前往波斯都城马达茵。

一切准备完毕,门齐尔国王带着大队人马踏上了征程。

[0950]救姑妈去

门齐尔国王一行人马,浩浩荡荡,越平原,穿谷地,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人不离鞍,终于到达了马达茵城。

他们来到王宫前,请求晋见波斯科斯鲁。他们获准进入王宫,见到科斯鲁,行过吻地大礼,科斯鲁允许门齐尔继其父王之后成为阿拉伯人的国王,门齐尔国王十分高兴,如愿以偿。随即,波斯科斯鲁向门齐尔国王赐赠锦袍一袭,并令文官武将前来向门齐尔国王表示祝贺。因为他的父亲努阿曼国王曾给那些官员做过许多好事,所以他们都很喜欢门齐尔。

门齐尔国王得到波斯科斯鲁赐赠的锦袍,欣喜不已。他在马达茵停留了七日,备享周到款待。第八天,门齐尔国王请波斯科斯鲁允许他告别,科斯鲁欣然允诺,并向他及泽海尔、欧泰伊白和随行的所有文武官员赠送锦袍。门齐尔国王一行告辞离开马达茵,起程回返。阿拉伯人为门齐尔继承王位而感到高兴,因为他们都十分爱戴先王努阿曼及其后代。

门齐尔国王一行回到希拉城,人们倾城而出,高高兴兴地迎接国王,无不为门齐尔登上王位而欣喜万分。门齐尔一行进城的那一天,只见满街张灯结彩,人们欢呼雀跃,简直就像从未有过的盛大节日。

门齐尔·本·努阿曼坐在宫中的宝座之上,成了所有阿拉伯人的国王,消息迅速传遍各个地方,阿拉伯人争相带着礼品、钱财、马匹和骆驼前来朝见国王。每当有族王或头领来向国王进贡献礼时,总是看到泽海尔和欧泰伊白坐在门齐尔国王的左右。眼见此情此景,阿拉伯人都对泽海尔和欧泰伊白敬畏三分,谁也不敢再对他们的部族有什么非分之想。阿拉伯各部族的族王们发现阿卜斯人在门齐尔国王那里享有崇高的地位,泽海尔·本·盖斯和欧泰伊白成了门齐尔国王的文官武将,阿拉伯国家成了他们的国家,所以谁也不敢再把手伸向阿卜斯部族;他们有什么要求,也只有通过泽海尔和欧泰伊白的手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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