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骑士英雄们,你们是哪个部族的阿拉伯人?我看你们的衣着像是加萨尼人,还有贝杜因人。我告诉你们,迎面而来的人马是由阿卜斯、阿德南、法札拉、祖卜杨等部族骑士组成的大军,率领他们的是暴风之母小安塔拉及其弟弟埃端法尔·本·安塔拉和阿卜斯部族族王泽海尔·本·盖斯。”
那哨人马听到喊问声,异口同声喊道:
“好消息,亲朋相遇了!我们就是阿卜斯、阿德南部族骑士,领头的两名骑士,一个叫亚希尔·本·迈赛拉,另一个叫伊本·马兹尼·本·舍达德。”
列位听官,原来率领这哨人马的两名骑士,一个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的孙子,另一个是安塔拉的侄子;前者是迈赛拉·本·安塔拉的儿子,后者是安塔拉的弟弟马兹尼的儿子。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听我慢慢道来。
在本书的前面已经讲到,由于拉比阿·本·齐亚德和辛南·本·哈里赛耍阴谋,致使安塔拉·本·舍达德被俘,被关押在沙姆王海尔斯的宫中达数日之久。当海尔斯带兵出城迎战呼罗珊大军时,他的侄子艾卜杜哈·本·萨姆率领手下人攻入大马士革城,为的是强娶海尔斯的女儿、堂妹哈莉麦。惊恐不安的哈莉麦及宫中婢女们,立即去求助被关押着的安塔拉·本·舍达德,为他除去枷锁,要他出战艾卜杜哈。安塔拉答应出战,杀死了艾卜杜哈,保住了王宫及城池,然后又回到囚牢。沙姆王海尔斯回到宫中,女儿哈莉麦把安塔拉出战消灭艾卜杜哈及其手下人马的情况向父王一讲,海尔斯与安塔拉和好如初。随后,海尔斯送给安塔拉三位美女。当安塔拉想返回故乡之时,将三位美女分别许配给了儿子迈赛拉、弟弟马兹尼及阿尔沃·本·沃尔德。之后,他们一起返回自己的家园。他们在家园住了一段时间。蒙安拉默许,迈赛拉的妻子生下亚希尔,马兹尼的妻子生下伊本·马兹尼。马兹尼和迈赛拉战死之后,安塔拉去了幼发拉底河畔,在那里居住下来。那三位女子想去看望哈莉麦公主,安塔拉欣然允许,于是他们带着亚希尔和伊本·马兹尼去了大马士革;这两个孩子便在哈莉麦公主的照料下成长。安塔拉不幸离开人世之后,两个孩子和他们的母亲在一起生活,直到长大成人。
此后不久,亚希尔·本·迈赛拉、伊本·马兹尼从旅行者那里得知阿卜斯族人中又出现了一位名唤暴风之母的女骑士英雄,而且听说女英雄征服了许多像蒙面人苏伯阿这样的豪杰。流散在各地的阿卜斯人重新聚集在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两个人非常高兴,请求哈莉麦公主让他们返回自己的家园。哈莉麦欣然同意,亚希尔·本·迈赛拉和伊本·马兹尼带着五百名骑士上路,以便回去看看消息确切与否。
伊本·马兹尼和亚希尔·本·迈赛拉率领人马正在旷野上行进时,遇到了小安塔拉及其弟弟埃端法尔率领的人马。他们相互认识之后,小安塔拉及其弟弟埃端法尔对他们一番盛情欢迎,然后结成大队,一起向着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的阿卜斯、阿德南部族家园走去。其实,双方相遇之时,小安塔拉手下只留下一百名骑士,亚希尔·本·迈赛拉和伊本·马兹尼率领的五百名骑士加入到她的队伍之后,才组成了一支大队。因为前面已经提到,小安塔拉命令手下人马中的阿卜斯部族骑士留在希拉城门齐尔国王那里,要他们随从马赛迈前往马达茵,以保护贡品的安全,其余的骑士则随她返回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的阿卜斯部族家园。
小安塔拉和其弟弟埃端法尔回到家园,喜讯传开,人们纷纷走来欢迎,整个家园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从此,阿卜斯部族人安居乐业,力量强大,名声迅速传播开来。
时隔不久,留在门齐尔国王那里的阿卜斯、阿德南骑士也回到了家园,带来了大批锦衣、骆驼和马匹,其中包括不少阿拉伯纯种马和五百峰飞驼,全都是门齐尔国王特别赠送给小安塔拉的,而且随马匹骆驼而来的还有大批伊拉克产的奇珍异宝和赏给骑士们的金币银元。骑士们告诉小安塔拉说,门齐尔国王很生她的气,问她为什么不和他的堂弟马赛迈一同前往,仅仅相互聚会了很短的时间。小安塔拉向他们解释说:
“族人们,凭安拉起誓,我之所以那样行事,并非因为看不起马赛迈·本·阿默尔,而是为了减轻他的精神负担。我为人家做了一点儿好事,不想求人家回报,因为他为我们做的好事太多了,待我们实在宽厚无比。”
泽海尔·本·盖斯说:
“暴风之母,凭安拉起誓,门齐尔国王待我们确实宽厚无双,使我们感到大喜过望。那是他对你所做好事的嘉奖。”
小安塔拉说:
“族王,凭安拉起誓,这都是你们对我的善待,你们待我太好了,而我不过是用了你们的宝剑拼杀,借了你们的威严战胜对手,握你们的长矛将敌人征服,凭你们的意志驰骋沙场,尤其是我的弟弟埃端法尔来到我们中间之后。这两位骑士,一个是我的侄子亚希尔·本·迈赛拉,另一个是我的堂弟伊本·马兹尼;有这两个雄狮般的骑士加入,我们的队伍有足够的力量找奈卜罕人报仇雪耻。”
族王泽海尔·本·盖斯及在场的所有人一致感谢小安塔拉这番美言和她报仇雪耻的坚强意志和决心。
随后,阿卜斯人屠驼宰羊,举行盛大宴会,大家一同进餐,把盏畅饮,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自此,阿卜斯部族重现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在世时的强大和辉煌,远近的贝杜因人都对他们敬畏三分。
[0968]各得其所
基拉德家族的人丁比以前更加兴旺了,因为有了小安塔拉和弟弟埃端法尔及其所带来的众多骑士加入到了这个家族之中。此外,还有亚希尔·本·迈赛拉及其叔父伊本·马兹尼也回到了自己的家园,伯侄俩还带来了数百名加萨尼骑士。安塔拉的哥哥基里尔及其侄子海德鲁夫、舍达德的弟弟泽海迈·贾瓦德、爱兽迷的儿子赛比阿·也门、泽仪德·本·阿尔沃、阿慕鲁·祖·凯勒卜及其妹妹海伊珐等也都来到了阿卜斯部族家园。埃苏布·本·安塔拉在盖达阿部族家园留下一个儿子,因与叔叔闹矛盾,自己去了麦加城。这个孩子名叫阿席德,长大之后成了一名骑士英雄,加入到了小安塔拉和埃端法尔队伍之中。埃杜班的妻子生下一个男婴,取名德亚勒,长大之后也成了一名大英雄,在战场上足以抵挡千名骑士,也加入到了小安塔拉和埃端法尔的队伍中。以前提到的这些人,他们不是自己家人,便是朋伴挚友。他们掌握着大批马匹、骆驼、人力和帐篷,实力空前雄厚。
先族王祖海尔一家人中只剩下了泽海尔·本·盖斯和他的几位叔叔。小安塔拉非常尊重泽海尔,就像当年她的父亲安塔拉敬重族王盖斯·本·祖海尔一样,把泽海尔看成一个位高无双的阿卜斯部族族王。
至于齐亚德家族人,他们背叛了阿卜斯部族,主神惩罚了他们,安塔拉杀死了拉比阿·本·齐亚德及其弟弟奥马拉,让他们带着羞耻进入坟墓。
之后,安塔拉迁往幼发拉底河畔,在那里居住下来。安塔拉离世后,阿卜斯部族遭受侵袭,安拉给齐亚德家族以毁灭性的打击,整个家族中只剩下了舍麦尔·本·齐亚德一人;就是这个舍麦尔·本·齐亚德,受人指使,在卡尔巴拉杀死了侯赛因·本·阿里侯赛因·本·阿里(625——680):先知穆罕默德的两个外孙之一,第四位哈里发阿里次子。生于麦地那。679年伍麦叶王朝首任哈里发穆阿维叶宣布其子叶齐德为继承人,侯赛因等圣门弟子坚决抵制。后受伊拉克人的再三恳求,在两百名警卫护送下,携眷前往库法继任其父的哈里发职位。行至库法北部卡尔巴拉时,被伍麦叶王朝重兵所包围,终因寡不敌众而全部罹难,史称“卡尔巴拉惨案”。安拉的使者曾诅咒过他,要他患干渴症,他不得不每天喝水十次,仍难以解渴,终于涨肚而死。
列位听官,让我们书归正传。
阿卜斯部族卫士小安塔拉和弟弟埃端法尔,像父亲安塔拉在世时一样,大名远扬,威震四方,所有贝杜因人及对手都对小安塔拉敬畏三分。
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族王盖斯·本·祖海尔及其兄弟们的情况。
盖斯进入一座禅房,杀死了修道士,在那里暂时栖身。前面已经提及,骑士之王安塔拉死后,各地贝杜因人聚集对阿卜斯家园进行大规模洗劫,使阿卜斯家园变成了废墟,人们逃往四面八方。盖斯骑上马,带着他的女儿吉玛娜逃命而去,到达幼发拉底河边,渡河之时,女儿吉玛娜溺水而亡,盖斯得以活命。盖斯登上岸后,骑着马漫无目的地走去。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走着走着,看到一座禅房,如前所说,他进入禅房,杀死了修道士,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忽见他的三个弟弟也来到了那座禅房。原来他们看到家园被摧毁,害怕性命难保,于是逃了出来。当他们看到那座禅房时,以为里面定有修道士居住,于是走了进去,却未见修道士,而发现他们的哥哥盖斯住在里面。他们认出了哥哥,决计在那里暂时栖身。惊喜之余,想不到为什么如此之巧,竟在他乡遇到了亲兄弟,简直没听说过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
盖斯的三个弟弟是沃尔盖、努法勒和库赛尔。弟兄四人在那座禅房里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自感灾难已经过去。当他们在那里住满十年之时,听说阿卜斯家园所在的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散落在各地的许多阿卜斯人回到了故园,阿卜斯部族的力量空前强大,所有贝杜因人都对他们敬畏三分。此外,他们还听说族中出现了一位女英雄,名叫小安塔拉,正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的女儿。她的母亲名叫海伊珐,本是盖达阿部族英雄阿慕鲁·祖·凯勒卜的妹妹。他们还听说所有阿拉伯部族全都听命于小安塔拉,许多部族的骑士都在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下住了下来;小安塔拉威名远扬,没有人敢于进犯她;泽海尔·本·盖斯手下有一千五百名骑士,他们当中有的是阿卜斯人,还有法札拉人和埃图凡人;小安塔拉及其舅舅阿慕鲁·祖·凯勒卜和她的弟弟埃端法尔手下有一万多名骑士英雄,而今生活安定放心,所有的贝杜因人都对阿卜斯、盖达阿部族骑士心生恐惧之情。
盖斯·本·祖海尔及其三个弟弟因为住在禅房中,过往行人都以为他们是修道士,故常常给他们送礼,他们也是从过往行人那儿听到了那些关于阿卜斯部族的消息的。
得知族人和家园重现往日的强大和繁荣景象,盖斯问弟弟们:
“你们说我们该怎样行动呢?”
弟弟们异口同声道:
“哥,你比我们有见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依我之见,我们应该返回舒尔拜高地和赛阿德山,但期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哥的意见很好,就这样办!”
他们的马一直自由牧放在那片水草丰美的对岸。弟兄们商量妥当,立即走去鞴马,准备行装,然后悄悄地离开禅房,向着阿卜斯家园策马驰去。
弟兄四人越旷野,穿谷地,命运将他们引领到了奈卜罕部族居住的大地。当时已是夜半,他们就地搭帐歇息,准备第二天继续上路。
次日天亮,奈卜罕部族牧人发现他们是阿卜斯人,而且阿拉伯各部族都知道阿卜斯人勇敢善战,但奈卜罕人看到他们人数甚少,而带的东西却很多。奈卜罕人想到过去曾与阿卜斯人交战,并且遭到重大损失,尤其是安塔拉在世时,阿卜斯族王盖斯·本·祖海尔及其众弟兄曾给他们造成重创。想到这些,奈卜罕人立即将盖斯及其弟弟们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顷刻来了两百多人。盖斯及其兄弟立即飞身上马,双方开始激战。
盖斯·本·祖海尔对弟弟们说:
“弟弟们,宁可高贵而死,决不屈辱而生!我们一定要挥剑进行殊死战斗!”
努法勒·本·祖海尔说:
“哥,你说得对!”
盖斯兄弟四人立即把头靠在马鞍鞒上,挥剑向着奈卜罕人冲杀过去。他们遇到的奈卜罕人毕竟都是牧放牛羊的普通人,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已有十多个奈卜罕人倒在牧场上,死在血泊之中,而其余的人则向着旷野、沙漠逃去。
在本书前面已经谈到,盖斯兄弟们都是膂力不凡的骑士英雄,尤其是族王盖斯,曾在双山战役中与穆阿德·叶可里卜·祖贝迪率领的大军交战,仅在一个时辰里,盖斯众兄弟就将对方人马杀死了一大半,其余的人马慌忙夺路逃窜,奔向旷野、荒原。
就在盖斯兄弟们想喘口气时,忽见从奈卜罕人家园的方向荡起一片烟尘,片刻后烟尘下闪出一彪人马,约有三千骑之众,向着盖斯兄弟们所在的地方飞驰而来。
原来逃回去的牧人向他们的头领报告了情况,奈卜罕骑士立即披坚执锐,跃上马背,纵马向着村外飞奔而去。
盖斯兄弟眼见奈卜罕骑士大军到来,盖斯对弟弟们说:
“弟弟们,我们寡不敌众,赶快逃走吧!如若不然,我们会全都死在这里。”
沃尔盖·本·祖海尔说:
“哥哥说得对,快逃为上!”
弟兄四人立即调转马头,向着荒野逃去。
眼见他们逃走,奈卜罕骑士立即封锁各条道路,同时策马追击。奈卜罕骑士首先追上了努法勒和库赛尔兄弟俩,将二人包围起来,顷刻二人被斩于马下。盖斯·本·祖海尔的坐骑乃是一匹宝马,奔跑如飞,奈卜罕骑士虽策马猛追,却是望尘莫及。盖斯幸免被杀。但是,盖斯策马跑到幼发拉底河畔时,眼见无路可逃,又怕死于敌人剑下,于是连马带人跳入河中,人马俱溺水而死。
奈卜罕骑士见盖斯投河自尽,以免受被俘之辱,相互议论说:
“真是好样的!宁可自尽,决不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