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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这就是我们俩的宿命

我熟悉昭明的一举一动,我熟悉昭明的心思,他不可能这样做。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法:到京都里去找他!我想再次见到他,当面问他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他对我说他很无奈,只要他说他是被强迫的,也许我就能够原谅他了。

但是另一种声音也在提醒我:静云是爱你的!但是整个王室都在反对他!

谟诘王爷,谟诘王后,肃裕天子,还有朝廷上防风氏部落的对头们,他们全部都站在反对的那个阵营里。静云一人之力,抵抗不过他们。他也会不得不妥协,他也会不得不屈服,他也会很无奈!

他是身单力薄的太子啊!他怎么抵御得过爪牙遍布的谟诘氏,他怎么抵御得了威仪不可侵犯的肃裕天子!也许他也抗争了!但是结果只能被关押起来,或者不许他出宫,威逼他下达诏命将我嫁人!

这一切都有可能。或者说:这些都是我曾经想到过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哭了一阵儿,想了一阵儿,心里像刀割一般难受。想到我一个月来苦苦思念等待,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想到我最爱的静云再也不会回到虚宇城;想到他的身影,他的微笑,他的声音,他的恬淡的仪态,他的温柔的眼睛,他的拥抱和亲吻,我就难过得只想窒息。

静云,我的静云啊!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的世界,就这样崩塌了!

我无声地流着眼泪,好像在流着一条绵延不断的河水;我不停止地哭着,悲哀好比不会中断的潮水,一层一层涌现出来。

我变得没有气力了,神情呆呆的,眼睛已经肿胀得睁不开。

我感觉有人把我从河堤上面抱了起来,那是世子大人。他现在真的要成为我的夫君了!

我不愿意这样。我不愿意离开静云。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还在有气无力地重复着,“静云不是这样的,他不会这样做!”

“他是不会这样做。可是,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和你防风氏莫离不一样。他不是虚宇城里的普通百姓,他做什么事都必须考虑很多因素,必须得到天子和王后的许可。你明白吗?莫离?”

“我要去京城里找他,”我哭着说。

“你现在是我的人。这样的念头全部给我断掉。”世子大人冷冷说道。

“你早就知道是这样对吗?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我恶狠狠地对他说。

“莫离,你现在像不像一个疯子?你这样蓬头垢面,大哭大喊,还有没有一点体统规矩?你马上就是夏宇国世子大人的夫人了!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连村妇都比你强许多!”世子大人冷笑说。

“我是没有规矩。我只是一个卑微的采桑女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你的王宫做什么夫人啊!我就是这种样子啊!我从来就没有规矩!”悲哀使我具有了反抗他的勇气。

“莫离,如果不是考虑到你今天的心情,你说这样的话我绝不会原谅的。你太任性了!这样的性子王宫容不下你!”他生气地说。

“那你随便好了!我本来就不要到你的王宫,你也用不着吓我。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我说到“不想活”的时候我的眼泪再次崩溃了!那种摧肝裂肠的悲伤再次袭击上来,我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敢想静云,我不敢想他的名字,更不敢想他的样子,只要有一些些他的东西,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滚滚而下。

“莫离,别这样,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世子大人把我拉在他怀里,轻轻摇晃着我。他不再威胁我了,对于我这样神魂失所的疯子,什么威胁都没有用。

又一阵悲哀滚滚而来。我再一次痛哭起来。我哭得昏天黑地,痛不欲生。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痛苦,我宁可死了。无声无息就这样死了,我就不会这么心痛,不会这么难过。

我一心只想死了。我看着天上的白云在慢慢漂移,我经常把静云比作天边的一朵白云。他恬淡,自如,轻松,峻洁。我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在恨他?

我发现我一点也不恨他。我只会理解他。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肯定和我一样痛苦。也许我们俩个的缘分只有如此,就好比昔悦姐姐和昱离的缘分一样。这就是我们俩的宿命!这就是我们两个与生俱来的宿命!

我不知道我在世子怀里躺了多久,我慢慢地睡着了。这一个月来我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我现在终于尘埃落定,认命了!世子大人就那样搂着我。我第一次感到他的怀抱也会有安全感。我似乎睡了很长时间,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昱离抱着,往家里走。

“兄长,”我叫了一声,眼泪随之又来了。

“别难过,慢慢就好了!”昱离安慰我说。

“兄长,我好恨啊!”我说着就哭了起来。

“不要这样,静云一定有他的无奈。他一定是逼不得已的。”

看着我还在流泪,昱离劝慰说:“别这样莫离。人的一生不可能完全按着自己的意志行事。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静云他一定也是这样。”

是啊,静云走的时候,这种忧患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我不愿意这样想罢了。我相信昱离说的是对的。他了解静云,他一定也相信静云。

“二兄,当初昔悦姐姐和你,也是这样分离的吗?”我问他。

“是的,我们当时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你少。”昱离说道。

“那么,是因为什么呢?”我问他。

“也许是因为缘分太浅。莫离,不要这么任性。你今天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伯父大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对你的宠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不能这样不顾后果。”昱离在轻轻责备我。

我不吭声了。即使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昱离,他也很少责备过我的。他说出口的话,一定是我太过分了。

“还好世子大人一直对这件事很宽容。他看来是真心喜欢你的!把过去忘掉吧。你要进王宫了!那里不比家里,什么事情都会很复杂。你千万不要这么任性,一定要小心谨慎。要不然父母亲大人该有多么不放心!”昱离轻轻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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