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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童年的那棵李子树

四川省资中县吴仲良第五小学吴俊辉

奶奶家后院里那一排茁壮的李子树,给了我很多回忆。

每到夏天,李子树就变得精神起来,像一位位将军守护着我们的家。嫩嫩的叶子绿而浓密,清新、明亮。李子树跟别的树不一样,叶子的筋脉很浅。还记得我5岁那年,一个戴眼镜的哥哥翻来覆去都没有发现李子树叶子的筋脉,气得直说我们家的树是怪物。

我最喜欢那棵低矮、粗实的老树啦!因为它矮,准确地说,是它在离地六七十厘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分枝,也那么粗,很方便我爬上爬下。只要一有空,我就会扭着我的小屁股,用胖乎乎的小手吊着树杈翻上去。实在上不去,我会搬来小凳子,很轻松就爬上去了。李子成熟的时候,我爬上去摘李子吃,但是,可不能让奶奶发现。她总念叨:“桃饱人,杏伤人,李子树下抬死人。”我嚷嚷着:“奶奶又吓唬人!”没果子的时候,我就骑在树上数树杈、数叶子,有几次居然倚在树上睡着了。奶奶见我这样,乐了:“你是猴子变的呀!非得在树上生活?”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念小学了,爸爸妈妈把我接到城里读书。学习生活很愉快,但是,没有李子树的陪伴,我多少有些失落。特别是妈妈不让我看电视的时候,我就倍加思念有李子树陪伴的那些日子。

每到节假日,我就嚷着让爸爸带我去乡下。一到奶奶家,我就第一个下车去看望后院的李子树,然后爬上去。树真的很矮,都用不着我爬了。我坐在树杈上,倚着,躺下。逢上李子成熟,我便爬到树梢去,摘几个顶大、带点儿黄色、油亮的李子,香甜可口,一点都不涩。我记住奶奶的话,不多吃,三个就够了。其余的给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奶奶笑盈盈地说:“馋猴子回来啦!”

去年清明,回到老家,我照例第一个奔向老树,它艰难地扭动着身子,像是在向我们招手。我走过去,抱着李子树。它又结了果实,但是,小小的、黄黄的。我拍拍它,纵身一跃,跳上去,它抖动了几下,落下一片片黄叶,小果子也落了下来。奶奶说:“俊,明年恐怕就见不着它喽!”是啊,李子树年龄大了,十几年啦,怕是肚子里长虫子了。我轻轻地抚摩着它,它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轻轻地呻吟,舍不得我。我从书包里拿出水彩笔,在它的树干上画了一只猪,很胖很胖的……

春节回家时,我发现那棵老李子树的位置栽上了新的李子树苗。墙角放着一截横木,上面画着一只非常笨拙的胖猪。老李子树死了,我很伤心。爸爸说:“后院那么多树,你就别不开心了。”

老李子树死了,我的童年还留在奶奶家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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