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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狂飙突进,越南扩张

1922年10月31日,柬埔寨君主诺罗敦.西哈努克在金边出生。从出生起,西哈努克就注定与众不同:他的父亲是诺罗敦系王族,母亲却是地道的西索瓦系王族,两族间矛盾尖锐,他是两派王族都接受、喜欢的孩子。西哈努克在金边法国人办的小学接受启蒙教育,后来去越南的西贡读中学、大学预科,还一度留学法国。正因如此,西哈努克法语流利,并且一直保持着对法国文化和生活习惯的浓厚兴趣。

1941年,西哈努克的外公、柬埔寨国王莫尼旺突然去世。这时,二战已爆发,法国本土已被德国占据,法属印度支那陷入法日共管的混乱。柬埔寨的诺罗敦、西索瓦两系王族开始了王位之争,官司一直打到当时自身难保的法属印度支那总督、海军上将让.德古那里。而让.德古中意的王位继承人不是别人,正是精通法语的诺罗敦.西哈努克。

柬埔寨独立后的1970年3月18日,柬埔寨首相朗诺发动政变,西哈努克亲王此时已在前苏联,前苏联人怕他留在莫斯科不走,没把政变的消息告诉他,等他结束访问准备登机走时,陪同他的柯西金才告诉他政变的消息。3月19日,西哈努克抵达北京,受到中国热情迎接,并继续享受元首待遇。西哈努克在华先宣布成立民族统一阵线,继而在5月5日成立流亡政府,中国第一个宣布承认。此后,他设官邸于北京东交民巷15号,开始了第一次流亡生涯。在这期间,他交替居住于北京和平壤,平壤为他建了有60个房间的亲王宫,西哈努克开始了最富争议的政治抉择:与红色高棉结盟,一起对付越南与前苏联。

1975年,红色高棉终于占领柬埔寨全境,朗诺政权崩溃。西哈努克以国家元首的身份宣布共产主义国家民主柬埔寨成立,并由平壤归国。

红色高棉执政后,波尔布特精心描述了一个没有法律,没有货币,没有家庭的国家蓝图。西哈努克预言:“一个可怕的时期即将来临。”在民主柬埔寨执政期间,西哈努克表面上是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但没有任何实权,日常生活除去由柬共安排的地方视察之外,即是被软禁在王宫之中。被允许与西哈努克共同居住的,仅有其第六位夫人莫尼克王妃和两位王子,以及为数很少的侍从。其他尚留在国内的王室成员则被全体流放,西哈努克的五个儿子和十四个孙子在此过程中都被虐杀。甚至在一段时期内,西哈努克自身都身处被处决危险之中,只是在中国政府向波尔布特政府施压后才幸免于难。此后西哈努克以患病为由希望能够出国疗养,但遭到政府拒绝。

1977年,就在柬共血染高棉消耗内力时,与越南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了,首先是领土问题。波尔布特并没有打算和越南联合的打算,并在领土问题采取了较为强硬的态度。领土之争首先从海岛开始,在柬共夺取政权后不久,两国军队就在一个叫富岛的地方开火了,不久后,民柬军队占领了一个叫着土珠岛的地方;越南进行了反击,夺回了该岛,并顺势攻下了一直属于柬埔寨的威岛。双方已多次在边界争议地区交火,互有伤亡。1977年2月柬方称粉碎了由越方支持的一次政变,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不久,民柬就向越方的朱笃和河仙发起进攻,越南进行了反攻。在武元甲视察了越柬边界后,越军进行了大举反击,深入柬境十公里。到这年年底,两国冲突进一步扩大,越军曾组织五、六万人的大规模进攻,但遭失败。在1977年的最后一天,即当年12月31日,乔森潘宣布中止两国关系。至此,外交大门基本关闭。剩下的只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此时,越南决意推翻民柬政权,建立一个亲越政权。越南作出决议,在高棉人内招募游击队员,加强越柬边境军事力量,以作为越南支持的游击队的后盾。然后煽动宣传民柬士兵叛逃到越南。也就是说,自1978年春季始,越方对民柬的唯一目的就是推翻民柬政权,代之一个亲越政权,以便一劳永逸地解决两国问题。

与越南针锋相对相对地是,民柬提出了1:30计划,即每一个柬埔寨人消灭30个越南人,这样,柬埔寨就能以牺牲200万人的代价彻底消灭6000万越南人,即民柬要以牺牲近一半国民的代价来消灭越南。同时,民柬在东部大区开展了扫荡越南人的运动,大批在当地的越南及受越南影响较深的柬埔寨人被处决。

越南决心消灭民柬政权,有个最大的绊脚石,那就是支持民柬的中国。最初几年,中国对处理越柬两国关系十分谨慎,不想过多激怒越南。

1977年12月柬埔寨宣布暂时中止与越南的外交关系,柬越关系进一步恶化,并随时有大战的危险,民柬方面多次向北京求援,中越关系已经连表面的友好都保证不了。此时越南更多地亲苏,并与中国边境摩擦不断,烧毁界树,还对界河进行改道,甚至对中国境内开枪开炮!越军第三师下属的第12步兵团更是嚣张!在友谊关前耍枪弄炮,扬言:“打到友谊关吃早饭,打到南宁过春节!”

1978年1月12日,中国政府发表声明,要求越柬两国停火,越南撤军和谈判解决问题。同时中国表示进一步支持柬埔寨。至此,两国围绕柬埔寨的矛盾公开化了。

越南排华大约从1975年南北越统一后不久就开始了。这时的重点不是针对华人,而是针对私有财产。越南华人大部分在南越,经济上比较富裕。因此在剥夺私产的过程中华人受损最大。但随着越南进一步倒向前苏联,1977年4月开始,越南当局开始有针对性地没收华人财产,并开始向中国境内驱逐华人。后来连北方的华侨也被排走,中越关系开始恶化。在排华浪潮中,华裔政府官员被解职、独立开业的商人被迫停业,华人学校被关闭。在所谓的战略要地,华人要接受“忠诚测试”,直至被驱逐。在政府的授意下,富有的华人被迫缴纳多达数百万美元的出境税,并被赶上破旧的渔船驶向怒海。

一开始中国政府的态度对接受难民还是比较积极的,甚至还曾派出船只接应难民。但是到1978年7月,中国单方面关闭了和越南的边境,拒绝让更多被越南当局驱赶的华人进入中国。越方则开始使用武力驱赶,那一时期相当一部分中越边境冲突其实是由此造成的。

中方封锁边境的另一结果就是造成了新一波的所谓“船民”,即指用舢板之类的小船通过海路逃亡的难民。据记载,从1975年到1984年间,越南共驱赶了超过150万越南华侨出境,他们的财产基本上被越南当局非法侵占,成为难民潮,其中被联合国收容后入籍到西方国家的约50万人,余下的100万人由中国政府收容,另外从海路逃亡到外国而遇险死亡的越南华侨人数难以统计。

这些留在中国的越南华裔多数集中居住在特别划分建造的华侨农场里,另外也有1/4左右被安置在其他农垦农场和林场,剩下还有1/10左右因为有亲戚接济等原因由“社会零散安置”。全国现有华侨农场84个,有41个系五六十年代为安置马来西亚、印尼、缅甸、印度等国8万多归难侨而设立的,有43个系七十年代末为安置越南难侨而设立。

1978年6月,中国全面中止对越的援助,次月民柬国防部长宋成访华,协调两国反越步骤。期间由国防部长陈锡联陪同,宋成参观了旅顺军港和北海舰队。陈锡联表示相信柬埔寨能赢得战争。

1978年12月26日,越南出动20余万军队,包括l8个师又5个团、一个航空兵师、600辆坦克、装甲车,对柬埔寨发动突袭。战前,民柬军队总兵力为10到12万人,编成24个不满员的师(每师2000—4000人),拥有坦克、装甲车百余辆,飞机50余架。柬军用19个师在柬越边境担任守卫,基本成一线配置。

从军事上看,越军进行了一场非常成功的闪电战,战争进程非常快,突破一线后,越军基本上沿着公路狂奔,战争的进度取决于坦克的最高行速。而民柬在大清洗后,几乎没有可以战斗的士兵了。在与越军一接触,要么望风而逃,要么倒戈归降。虽然战前农谢、乔森潘等民柬领导曾拍着胸脯向中国表示民柬能抵抗得住越军的进攻,但越军以实际行动了证明了民柬只是个肥皂泡。经过19天战斗,兵力和装备占绝对优势的越军占领了柬埔寨全境,颠覆了柬埔寨政权。

就在越南占领金边后第二天,一个名为柬埔寨委员会傀儡政权诞生了,由韩森林任主席,宾索万任副主席兼管国防,洪森为委员会委员兼管外交,谢辛为委员会委员兼管内政。据越军称,这次战役毙俘民柬部队1.36万人,缴获枪支7000余件,火炮200余门,车辆800台,坦克装甲车60辆,飞机51架。民柬部队因战前对越军大规模入侵估计不足,在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遭受巨大损失,部队实力骤减至2万人。在一线防御阵地失守,已无法阻止越军长驱直入的情况下,柬军最高指挥机关决定转移至西部柬泰边境山区,化整为零,分散抗击。

在越南侵柬战争中,有个不为人知的细节,在越军发起攻击的同时,曾派一支特遣队潜入金边,欲劫持西哈努克亲王,被民柬军队发现并击溃。

1979年的1月5日,在中国的要求下,波尔布特派乔森潘把西哈努克亲王从软禁的住处请出来,请求他号召国民支持抗越战争,并在国际上谴责越南的入侵,西哈努克亲王欣然应允。1979年1月6日晨,西哈努克登上了由中国飞来专来接他的波音707,几小时后,西哈努克亲王来到了中国,他在联合国抨击越南与前苏联,而民柬赢得了同情。1981年,面对民柬抵抗力量及其他抵抗力量可能被边缘化甚至被赶出联合国的危险,在中国与东盟的大力撮和下,终于在北京成立了民柬团结政府,西哈努克任团结政府主席。民柬席位也得以在联合国保全。

而波尔布特,这个森林里走出来的首领又重新率着部队进入森林。从此之后,波尔布特就再也没有走出过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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