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际,凉风习习吹拂,路边的小叶榕随风招展,碧绿的清香映着月辉仿佛可爱的精灵,丝丝缕缕舞动在鼻翼间。
严海龄的夺命连环call不停地响,即使夏瑾想要忽视也不可能。
“海龄,我今天有案子。”
那边的声音喳喳拉拉,通过手机传入夏瑾的耳膜:“夏瑾,你可真够朋友,答应了来给我镇场子,半路跑了够意思吗?”
“海龄,我真有案子,就在你家别墅的山脚下。”
“我家别墅?”严海龄的声音就像是发动机熄了火,恹恹的调子,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就在山脚下?你不要吓我!”
她的声音咽了气,一会又凌厉地噼里啪啦起来:“你是不是怕我找你麻烦,所以编个案子骗我不要出门?”谁让她怕鬼来着。
“你下山的时候会看到警察局拉的警卫线,它会证明一切。”
听到夏瑾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严海龄的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一样梗得难受,谁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根据西方的医学证明,人在死后体重会减轻半斤的重量,而这半斤,就是魂魄的重量,说不定现在自己的身边就环绕着孤魂野鬼,没路回家。
严海龄这般想着,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强打起精神、扯出笑容:“小瑾,我把你的手机号码给了晚上来的几个朋友,你注意接收他们的短信或者电话,不要错过了。”
“海龄,你要明确一点,晚上的宴会是叔叔给你安排的,不要扯上我,我会感激不尽。”她说话一直生硬,即使说这么一句也显得硬邦邦而没有女子的柔和感。
“夏瑾,咱们是不是穿连裆裤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严海龄一边控诉,一边抽噎着鼻子,听在手机里就像是不停地哭泣一般。
“不是,我没穿过你的裤子,你也没穿过我的。”
“夏瑾!”严海龄怒不可遏地指控,“你一大龄剩女不想想嫁人的事,整天案子案子有用吗?我诅咒你出门踩尸体,今晚没休息!”
“你的预言已经灵验。”
“你…说什么?”她只是随口一说,怎么还会灵验?
“清洁工从垃圾箱里倒出一具女尸,不着寸缕,面部毁伤…”
“停!”严海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出现颤抖,“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千万不要在她的别墅区。
“在城区。”她刚才从郊区坐出租车回来,在路经南西路时听到清洁工阿姨的大叫声,让司机停车后就看到路边全身裸在外的女尸,只是女尸不仅面部受到毁伤,身体上纵横交错的刀伤口子多达几十处,就像是古时候执行的凌迟处死,斑驳的刀口子将她的整个身体呈现出惊恐的状态。
“挂了。”夏瑾挂断电话,拨通警局值班电话,让他们带人过来查看。
傅凌帆抵达现场,精致的眉眼一挑,眼神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闪烁堪比繁星。他蹲下身查看尸体的状况,戳了几下尸体,漆黑的眸子里全是笑意。
“她的身体凹凸有致,除去身上的斑驳刀口,很明显是一个身材性感、皮肤细腻的大美女,傅医生这么看着她我能理解,但你先给我一个结论再仔细欣赏这位死者的娇躯会更合适。”夏瑾将胶皮手套带上蹲在死者身旁,盯着傅凌帆的眼神犀利,秋景无波的眼中幽深无比,瞳孔中的倒影清澈,如同落入深海碧潭。
“呵,”傅凌帆扯动唇角,自嘲地勾起一抹恣意的妖娆弧度,“我感兴趣的是凶手杀人的过程。”
傅凌帆本就生得好看,再这么一勾唇角,愈发迷离难挡,胜似妖孽。
“凶手用一把水果刀划过死者的肌肤,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能让死者感到无边的痛苦,又能让死者不会瞬间死去。不得不说,凶手真是个变态。”
“对这个过程感兴趣的才是真变态。”夏瑾的目光如同两束逼人的太阳光射向傅凌帆,“我从你的眼睛里读出的是你对没有亲眼看到她怎么死的很遗憾。”
“你很了解我。”傅凌帆眨巴几下眼眸,唇畔的笑意深刻,刀削般深邃的五官更将他这个笑勾勒出完美的幅度,显出魅惑的姿态。
夏瑾起身站立,懒得看他,“怎么死的?”
“血液流尽死的。”傅凌帆道,“她的肌肤呈现出明显的青紫色,皮肤下的肌肉松散,身体干枯,从尸斑消散程度看,死亡时间超过一天。”
傅凌帆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夏瑾,“如果尸体躺在我的验尸台上,我很确定她是一幅美妙的作品,没想到在夏队长眼中也是绝色美女,咱们的口味真是相同。”
尸体干瘪,全身刀疤,脸部毁伤,不管从什么地方看都看不出美女的成分,夏瑾只是想要快些知道死者的死因才会说出那番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傅凌帆明显将那话在他的意识里绕了十八道肠子说出来,味道就全变了。
“队长,这里的脚印乱七八糟的都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孙毅在四周逡巡几圈后回来,“给那位清洁工阿姨做了笔录,没有发现。”
“不过有一点发现,那清洁工今天早上没有来收拾这条街的垃圾。”傅凌帆摘掉胶皮手套,道,“A市城要求每天早晚两次的垃圾清理,尸体不会是今天大白天放在这,只会是昨天晚上,凶手的意思是要我们今天早上发现,我们比他预想的晚了一步。”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傅凌帆继续说道,“尸体越晚发现,流失的证据就会越多,对于凶手而言更有利。”
夏瑾眉心一皱,这个道理她懂,所以--
她对孙毅说道:“收队,这里没有可用信息。”
孙毅很疑惑:“为什么?”
“凶手很有信心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我们就算是今天早上发现也不会找到对他有威胁的东西,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后,罪证已经流失。”夏瑾挥手示意大家收队。
现在已经十点多钟,队员们都累了,不如回去睡一觉再仔细搜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