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的脸上一瞬间苍白,抽搐着嘴角僵笑道:“厉景琛同志,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了?”
厉景琛面上含笑,一口白光晃晃的牙齿在阳光下略显刺眼,宝蓝色的眼里清澈倒映出杨欣的身影:“嗯…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当然望尘莫及!”
杨欣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颜市长已经在和楚元帅谈论楚南风和颜薇的婚事,在这个档口颜薇被杀,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情杀,这是判案的基本思路,夏队长有能力有魄力,我当然相信她不会徇私枉法,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她会对自己的好朋友有所偏私也在情理之中。”
厉景琛双手环胸倚在椅背上,悠闲地转悠着椅子:“就算讨论婚事也不过是颜市长一厢情愿罢了,南风对于颜薇半分心思都没有,他没有同意的事,楚叔叔不会勉强他。”
厉景琛一口一个楚叔叔让杨欣愣了神,难道厉景琛和楚家有渊源?
她只是一个思索便想到了可能:楚家在A市的军界颇有威望,而楚家的上升更离不开厉家厉老的提拔,也就是说厉景琛是厉老的孙子?
杨欣凝眉盯着厉景琛,似要从他身上看到一丝惶恐。
可是,她发现不过徒劳。
楚南风和颜薇的婚事是她从颜市长的口中得知的,颜鼎要她从这方面入手查看,并且将这个消息抛出。
可是颜鼎所要的不过是舆论的力量,这件事的真实性本就有待考究。
杨欣不过是颜鼎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厉景琛缓缓勾唇,将手中的资料整理后起身准备出去,杨欣不过一颗棋子,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其他更有利的消息显然不可靠,他能做的自然是从其他途径知晓事情的始末,将这件事查清楚,这样才不负他的好哥们儿。
阳光下,夏瑾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短绒外套配搭修长的青色长裤,将她的身形凸显得尤为颀长高挑。
那一排羽翼般的睫毛微动,肌肤的光泽在暖阳下闪烁奇光,微微抬起的下巴光亮如新,俨然如同一株独立春阳下的海棠般艳色绝美又晕蔚利光。
“查案讲究证据,我已经找到证据证明严海龄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当时就在严海龄和颜薇的旁边。”
她吐词严烈,肃然挺立在众人的视线里,而后打开办公室里的投影仪,将刻在光盘里的录影放出。
屏幕里的严海龄握着手机正在通电话,走廊里的棕黄色玻璃墙将她的身影映得通明,甚至可见她脸上的神色纠结,嘴巴歪歪扭扭地动着,听着那边的话未置一词。
杨欣冷哼一声,漠然道:“录影只能说明严海龄是在十点二十六分出了化妆间,并不能说明她和这件事无关,说不定那个时候颜薇已经遇害。”
夏瑾只是将目光稍加投射在她面颊上,忽而转移视线看着她的队友和唐竖:“你们看她前面的那面玻璃,可以看出什么。”
棕黄色的玻璃墙光泽新亮,每天都有人细细打理。此刻大家目光如炬,澄澈如水的视线具皆盯着那里,竟发现那里面有一个人的身影,恰好是颜薇。
而后的录影里严海龄一直都在,监控器录下了她从走廊到离开的所有路线,也就是说严海龄走的时候颜薇还好好活着。
夏瑾按下遥控器,画面中严海龄已经出了这个监控器的监控抵达另一个转口,而死者颜薇正转头看着化妆间,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她的脚步却跟着走了过去。
纪成磊抓住这个点:“有人在化妆间叫她,那个人应该才是凶手。”
既然颜薇是在严海龄走后死亡的,而监控器又没有拍到是谁进了化妆间,那么那个人就是通过后门并且躲开众多监控器、甚至毁了化妆间监控器的凶手,他在当时招呼颜薇进化妆间而后将她杀害。
杨欣看着眼前的铁证如山,心里虽然不舒坦,但她不能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太过,只能转了方向:“既然严海龄当时在,我们把她叫到局里来问问,说不定她能知道什么。”
*
严氏的公司里,严海龄正在对这次的投标进行银行贷款事宜的牵动。
“陈助理,你将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和投资预测各打印两份拿到我的办公室来。”严海龄对着传呼机将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听见了手机的响动。
她看着屏幕发呆,又是楚南风的电话!
“晚上我订了位置在君悦酒楼,你记得来。”温和醇净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进严海龄的耳膜,她的鼻子有些酸,哽咽着回答:“好。”
这些日子里她不仅要面临警局的审问,还要准备资料将这次的投标拿下,每天都在超负荷运转中,突然有个人的声音如此温雅又充满着关心,她的心里就是一阵感动。
“我知道你在忙这次的Case,不过要是把自己累坏了是有人会心疼的。”
公司投放资金和信誉在这个case上,当然希望在提高收益的同时让公司的规模更上一层楼,这是每个企业的最终目标,实现资本的剩余,再扩张企业资本。
只是严海龄终究小女儿情怀更多一些,即使如何大大咧咧,也不过希望安安稳稳过日子,可是严家的担子压在肩头,她不可能放掉。
“心疼?你会怎么心疼我?”她其实还是在为以前的政治联姻而置气。
那边的声音突然有些惊喜:“那你是给我疼你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