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家,听说你儿子也到了适婚年龄,前日还看上大小姐房里的一个丫环,如果你聪明些把这件事担了,你儿子的婚事我李嬷嬷就帮你作主了!”李嬷嬷拿捏着他,也不想想就他儿子那幅比猪还要丑的样子,如果不想断子绝孙的话,就担了今天的事,至于那个丫环她自会去夫人那里求请。
曹管家现在早已经惊醒过来,他一直知道老爷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最讨厌下人在主子面前作威作福,再怎么说那丫头的命再贱也贱不过他们,而今天云嬷嬷一惊之下就被她丢井里了,要是事情传出来后还指不定老爷会怎么杖罚。
可一想到自己儿子那张脸,曹管家就犹豫了!
一只惨不忍睹绿幽幽的手从井里伸了出来,李嬷嬷眼尖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曹管家害怕地抱着头,嘴里斯哑地叫着,“不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害了你,你别过来找我报仇,你别来找我报仇…”
洛红黛慢慢爬出水井,看也不看地上吓软的两个人,走进院子手一挥就将屋内的蜡烛全部扫了下来,她慢慢看着大火肆虐直至烧到了床前,才踏步走了出来。
小小的身体背后火光冲天,好像一瞬就能将她吞没,可她却走得不缓不急,不顾后背被热浪灼得生痛,她可是一只凤凰,浴火而生的凤凰,这点小火算得了什么?
她记忆中有原主的一切的记忆,不过再多的记忆都是原主如何遭下人辱骂殴打,她的姨娘和姐姐又是如何将她踩在脚下。
竟然她修了百年还未修出人形,附在了她的身上,怎么着也得给她点报酬不是吗?
看着大火冲天的院落,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容,似极深又极浅。
虽然这院子偏僻,可她不信看到这火光,她们能坐得住。
洛天一刚从朝堂回来,就见后院火光冲天,他皱着眉头大步向后院而去。
楚姨娘自然从丫环那里得知后院起火了,又听说洛天一已经赶了过去,忙起来梳梳洗洗并让丫环叫了洛芷烟起来,自己先一步向后院赶去。
她这般紧张,自然不是当心洛红黛而是怕后院的事让洛天一知道,虽然洛天一表面对她宠爱有加,还将整个丞相府交由她来掌管,但她知道一个男人的心是捉摸不定,指不定那一天他就会甩了你宠爱上其她的女人。
洛芷烟不情愿地从被褥里起来,带着丫环赶过来。
洛天一到时,就见院落已经烧成一片灰烬,他也不叫人来上去灭火,只是扫了一眼曹管家,曹管家早已吓得叩头如捣蒜,“老爷,这一切都不是奴才做的,奴才什么也没做的,全都是李嬷嬷安排的。”
洛天一扫了一眼李嬷嬷,厌恶之色顿现,“真是丑人多作怪,”
李嬷嬷是楚姨娘的人,洛天一这般说自是落了她的脸面,她眼眶一红上前就跪在了洛天一的面前,“老爷,都是我的错,没有管教好下人,反倒让洛红黛受了气,可怜洛红黛小小年纪就要遭受这种磨难,我都看着不忍心。”
楚姨娘轻轻巧巧一句受了气就想把事情扯开,可惜想得太过天真。
若是以前那个打不还口骂不还嘴的她还可能,可偏偏是她九重玄女九重宫中最尊贵之人,岂会由着她的话任人欺负。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秽衣,突然害怕地朝着楚姨娘跪下,“姨娘,红黛真的洗得很快了,你别让她们打红黛,红黛一定会把地上的衣服全部洗完的。还有,刚才…刚才红黛真的不是故意看到李嬷嬷和曹管家在屋里…,后来…后来屋子就着火了李嬷嬷就吓晕过去了,姨娘,你快让人救救火吧,要是这院子烧了红黛就没地方住了。”三岁般大的小孩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在一群衣着鲜亮的人面前,卑微地乞求着,可谁知道她的心里是如何孤傲绝艳。
洛天一狠狠瞪了李嬷嬷一眼,“还不把她弄醒,在这丢人现眼!”
一个待卫上前,将洗衣服的井水尽数泼下。
李嬷嬷一醒过来就对上洛红黛那双分外冶艳的眼睛,吓得身子直往后退,“鬼啊!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害了你,我是受人指使的,你别过别过来。”
“李嬷嬷疯了,还不赶紧把她拿下。”楚姨娘心里没来得一阵紧张,她今天是指使了李嬷嬷让洛红黛那个小贱蹄子半夜三更地在这里洗下人的秽衣,但她自信为这么件小事洛天一不会对她怎么样,不过要是让李嬷嬷抖擞出其他什么,那恐怕就难说了。
洛红黛静静地站起来,不言不语地望着被火烧为灰烬的院子,那样子看着洛天一竟然有丝心疼,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和婍云唯一一个孩子,见她穿着单薄身上冻得发紫,便将身上的袍服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她将袍服抓紧,心里冷冷一笑,这些欺负过她的人她定替她千倍万倍地讨回来,但不是现在。
以她现在的能力对付她们太过可惜,她会让她们懂得何为恐惧,何为绝望,何为遍体生寒痛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她会让她们日日在等待中绝望,直到生不如死。
洛天一离去后,已经吩咐将李嬷嬷杖死,毕竟一个奴才敢作威作福到主子头上来,是他最不能容许的事。
而至于曹管家,明言人一听洛红黛的话就知道李嬷嬷和曹管家在那院子里做了什么,更别说两人衣衫脏乱,但洛天一不明说谁也不敢把这闲话传出去。
吩咐待卫把曹管家带下去杖打三十大板赶出去,洛天一最后看了一眼洛红黛,“给她找间小姐住的院子,别再让我知道你又克待她。”
得了命令楚姨娘自是不敢再在院子上作手脚,只能按着小姐的规格给洛红黛找了一间二进二出的大院子。
洛芷烟不情愿地来,又愤愤不平地走了。凭什么她从被褥里起来到这受冷风,父亲却一句话也不跟她说,还一直在帮着那个贱蹄子说话,父亲以前可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