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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衣,长剑

李大福此时心中也有些伤感,但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他只是伸出自己厚实的手掌摸了摸十三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小燕儿,爹和娘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进入大书斋以后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让我和你娘失望。如果想我和你娘,那就回家来看看。”

十三甜甜一笑,看着李大福和张氏道:“我知道了,爹娘,我会常回去看你们的。”

张氏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却是一把抱住了十三,久久不语。这一下把十三整得有些不舒服,因为张氏抱得有些紧。好一会儿后,张氏才放开十三,道:“小燕儿,等你回家来,我让你爹多做好吃的给你。”

十三猛点头,道:“嗯,娘,那我进去了。”

离别时,惜离别,终离别。十三此时已没什么话说,他并非无情,自然明白李大福和张氏对他的关爱,但让他进入大书斋却是李大福的希望,而且是有着重要原因的希望,他必须与他们暂时离别。

见李大福和张氏没有再做更多叮嘱,十三从李大福手中接过白布包和那张文帖,然后离开了他们的身边,向大书斋的门口走去。

他走得并不快,虽然可以快,却不愿意快。当他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突然回头对两人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小手,脸上也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随后不再回头直接走到大书斋门口。

结队站在大书斋门口的白衣少年少女们见十三走来,一名少女立刻上前接过他的白布包,并简单看了一下十三持有的白色文帖。核对无误后,就领着十三进入了大书斋。

直到十三的身影消失,李大福与张氏都还没有收回注视的目光。良久后,张氏突然伏到李大福的肩头,眼泪悄悄落下。李大福见状,连忙安慰了几句,随后带着张氏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李大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大书斋的红色大门,心中暗道:“小鬼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十三跟着白衣少女进入大书斋后,少女领着他拐了好几个弯,最后走入了一座名为香草阁的院落。在这一路上,十三一直沉默不语,就算少女主动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应付了事。

白衣少女自然理解十三的心情,当年她也是这样,十分舍不得离开父母的身边。但她还是走进了大书斋,并好好努力习文识字,现在偶有回家,父母见她懂得了不少字,都很是高兴。

“小妹妹,不要难过,如果想你爹娘了,只要跟老师说一下,就可以回去看他们的。”白衣少女柔声对十三道。

十三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轻轻点头,却是没有答话。

白衣少女心中叹息,但还是开口说道:“我现在先带你去安排居舍,等安排好居舍后,会有另外一个姐姐告诉你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包括去哪里吃饭、去哪里习文识字,去哪里抄写书籍等。”

“好的,谢谢姐姐。”十三点头道谢。

香草阁是大书斋中众多院落之一,但却是最为特殊的一座院落,因为这里就是所有女文士唯一的居舍所在。虽然十三的身份只是一个写字学童,却也同样需要在这里安排居舍。

由于香草阁的特殊性,大书斋特别请了数名女武者来做护院。十三跟着白衣少女踏入院落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两位,那两位就坐在离院落出入口不远处的凉亭中。

她们并没有身穿白衣,而是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在她们面前的石桌上还放着两把带鞘长剑。

看到剑,十三的眼中立刻放出光来。来到这个世界多年,他从未见过剑,更没见过有人佩剑。现在见到了,难免有些激动和好奇,他甚至有一股走过去摸一摸的冲动。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的话,相信身旁的白衣少女及那两名坐在凉亭中的青衣女子都会像看怪物一般看他。

虽然没有走过去摸上一把,但十三的目光还是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那两把长剑。从剑鞘的长度和宽度看,十三猜测那两把剑的长度约有四尺一二左右,而剑宽起码有一寸。

这确实是长剑,果然够长的。十三在心里暗叹,这个世界的剑与前世他见过的剑略有不同,那时他见过最长的剑也就三尺九寸,或许也有更长的剑,但他却没有见过。

一般的剑,长度都在三尺三寸到三尺七寸之间,太长了就不容易使用,对于拔剑出鞘都会造成一定困难。而在出剑时,剑法的灵活巧妙也会因此而大打折扣,只有剑法的招式讲究大开大合才适用。

十三以前所用的青锋剑也就三尺三寸,因为清风剑法讲究的就是轻灵巧妙,而三尺三寸的剑刚好能满足要求,长一寸都会影响剑法的轻灵,短一寸同样不能把巧妙完美运用出来。

不过现在对他来说,剑的长短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以他现在的剑道境界,出剑已经不再看重剑法的轻灵巧妙,而是讲究一个理字。所谓的剑术至理,指的就是理。这个理不是做人做事需要讲的道理,而是出剑时剑术本身蕴含的理,也就是剑术存在的根本。

有理才能引动天地自然之力,无理就只能靠人体自己的力量。

那两名青衣女子原本正在轻声说话,见有人走入院落,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看到是白衣少女领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后,才把目光收回。不过其中一名女子很快又把目光投到了十三的脸上,因为她注意到十三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们面前的长剑。

另一名女子见状,也把目光投了过来,随后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十三发现青衣女子向自己看来,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随后把目光收了回来。而白衣少女则是对两名青衣女子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不过脚步却没有停顿,也没有上前说话,只是继续领着十三朝着院落内离出入口最近的一栋房舍走去。

很快,十三就跟着白衣少女走入了一个屋子中,而那两名青衣女子此时才把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开去。

白衣少女领着十三进入的是一间很大的屋子,不过屋子里面空旷的地方却不多,因为里面放置了很多被褥、枕头、布巾等物品。而在屋子靠门处则是放置了一张大桌子,在桌子后面有三名同样穿着白衣的少女正在伏案记录着一些文字。

见到有人进屋,三名少女都停下了手中活计。其中一名年约十八岁左右的少女热情地对白衣少女招呼道:“小喜,又有小妹妹来了。”

白衣少女微笑答道:“是呀,这可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呢,不过就是不太爱说话。”

此时三名少女已经把十三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对于十三这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都颇为喜欢。又是一名少女笑呵呵地接口道:“没事,估计是刚离开爹娘身边,心中还很不舍得,相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最后一名少女也在此时开口,道:“对呀,女孩子哪有不喜爱说话的。你把这个小妹妹交给我们就行了,我们会把她照顾好的。”

十三站在一旁,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们,小嘴微微抿着,目光却从一个少女身上扫到另一个身上。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动来动去的眼珠子还是惹得三位少女一阵娇笑。

领着十三进来的少女小喜,见他这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脸上也笑开了花。她对那三名少女说道:“那好,我就把这个小妹妹交给你们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啊,除了给她安排居舍外,最好把被褥枕头等物品也帮忙搬过去,另外……”

刚才最先开口的那位少女这时打断小喜的话,道:“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你就去忙吧。”

闻言,小喜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最后看了一眼十三后就告辞离开了屋子。小喜离开后,三位少女又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问了十三很多话,除了把十三的闺名问去外,也把大书斋的很多规矩及十三接下来需要做得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而十三也在说话中知道了三名少女的名字。

这三名少女的名字分别为黄绢、许若婷、杨甜甜,她们也都是平民孩童,年龄均不到十九岁。其中最大的许若婷今年刚好十八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黄绢则是十七岁,长相也算清秀,就是左边眉毛处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杨甜甜的年龄是最小的,今天才十五岁,不过却长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颇为可爱。然而十三与杨甜甜相比,年龄又小了几岁,于是就被要求喊她们为姐姐,这让十三心中好不郁闷。

他空有三十多年的成年人思想,却要管几个少女叫姐姐。

她们三个也是平民出身,本来也是来做写字学童的,因香草阁需要人手帮忙打理,这才派她们到此做事。在她们三个的热心帮忙下,十三很快就被安排进入了居舍之内,而被褥枕头等物品也由这三个姐姐帮忙搬到了他的小床上。

说是居舍,其实并非单独隔开的小房间,而是一个不小的房间内,同时居住了六个人。

看到这样一个房间,十三心中苦恼起来。这房间也不算小,宽有一丈余,长约五丈,然而六张宽四尺长七尺并排而列的木床却把房间给占据了大半位置,余下的位置则摆放了一个木制梳妆台和一个大衣橱。

在这样一个房间中居住是足足有余,让十三苦恼的是与这么多人同住,那他平时想要修炼武功、剑术却困难了。内功还好说,他也不是非要盘腿而坐才能够修炼,只要躺着就能够进行。但是轻功与剑术,却都不适合在他人眼下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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