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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的温暖(2)

黄叶停下自行车,吴涤清跑过来。吴涤清今天穿一身黑色的裙装,配上她那张灿若桃花的脸,使整个人看上去即妩媚又透出一种神秘,黄叶觉得吴涤清今天的笑容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东西,似乎即矛盾又很欣然。

“干吗呢,又吃民脂民膏啦,你们这样下去,长此以往,我们这些国家的小主人可就没好日子过了”。黄叶低声跟吴涤清开着玩笑打趣。

吴涤清是黄叶的大学同学,人长的漂亮,又很会左右逢源,在学校是学生会主席,跟系主任、书记关系都非常好,哄得那些任课老师也都对她赞不绝口,还没毕业就成了预备党员。毕业分配时,凭着系主任和虞州市委书记是老战友的关系,她进了市政府。同学们都羡慕吴涤清的能力,包括黄叶的男朋友冼浩也总爱拿她和黄叶比。而黄叶对她的这种能力不以为然。但她也不否定吴涤清,因为这毕竟是吴涤清的能力。也许吴涤清天性里就适合做这些,而且做的得心应手,没准这是她生活和工作的切入点吧。

“别挖苦人了,今天是我们柳主任做东,庆祝他被提名当副市长。对了,他有个堂弟也在你们飞龙集团,好象还是一名副总经理,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位姓柳的领导?”

“好象是有……”

“小吴,这位是……”一个红光满面,身材微胖的人走过来打断了他们。

“噢,柳主任,这位是我大学的同学,黄叶,这是我们柳主任,将来的市长大人。”吴涤清笑着说,好象是有意省略了一个副字。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可不许乱说!”柳主任嘴里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流露出得意之色。“既然碰上了,黄小姐,就一块儿热闹热闹吃顿便饭,如何?”柳主任满脸堆笑,眼睛紧盯着黄叶,仿佛要穿透什么似的。

“哦,谢谢柳主任的美意,我今天还有事就不打搅了。”黄叶被那个柳主任看得浑身不自在,想赶紧脱身。

“黄小姐太客气了。”柳主任的目光还在黄叶的脸上游移。

“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黄叶故意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那好,再见!”

“再见!”黄叶赶紧骑上自行车走了。走出一段距离了,她还觉得柳主任的目光象苍蝇一样粘在她的背上。

到了公司,天已将近中午,黄叶快步的往楼上自己的宿舍跑。刚跑到二楼,就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她仔细听了听,是从二楼经理室传出来的。她不便久留,就继续往三楼走。离三楼还差几级楼梯时,她又听到了二楼开门的声音。在楼梯上,她斜着身子低头往下看,只见黎平章和总经理贾兴安等几个主要领导从经理室出来,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好,显然是争论的问题没有达成共识。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国有企业,管理体制落后,思想观念陈旧——这且不说,单是领导之间的勾心斗角和互相扯皮就已经能够写成一本书的了。更何况是这样一次小小的无所作为的争吵呢?

尽管黄叶对他们的争吵不感兴趣,但是因为看到了黎平章,她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怪不得他在刘先生那里说自己活的累呢!象他这样对生活很敏感的人,跟那样一些碌碌之辈在一起,不累才怪呢?黄叶替黎平章惋惜,跟他们在一起将会浪费多少精力呀!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即为了自己,也为了黎平章。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怎么就会为了黎平章生出这些感慨。她又想起了冼浩,他们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想起冼浩,黄叶的情绪就很沮丧。她就这样沮丧着走进了自己的宿舍。

到了宿舍,黄叶觉得很累,她一头倒在床上。此刻她的肚子里有一阵虫鸣般的响声,她才知道自己该吃中午饭了。她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还有两片面包,两根王中王的小火腿。这已足够了!黄叶心说。不一会儿,一片面包和一根火腿已成了她的腹中之物。她又倒了一杯水。黄叶边喝水边想,要是自己已结了婚有了孩子,还会这样简单的吃午饭吗?她可能会想最起码自己必须熬点粥,炒几个可口的菜,即为了丈夫,也为了孩子。她从中还可以感受家的温馨,但在同时她也失去了现在的这分自由和惬意。婚姻真的能夺去一个女人的好多东西,比如锐气、进取和一个思考的习惯。因为那些家庭琐碎会让一个女人变得斤斤计较,庸庸碌碌。这些都是黄叶从已婚好友亦可那里总结的。

亦可是黄叶到虞州后认识的一个朋友,比她小两岁。一个星期天黄叶逛书店,看见一套精装本的三毛全集。黄叶当即决定买下那套书,恰巧另一个女孩也看中了那套书。而当时书店就剩下那一套书了。她们最后用儿时常玩的“锤子、剪刀、布”来决定谁买那套书。结果是那个女孩子如愿以偿。那个女孩便是亦可。因为都喜欢三毛和她的书,她们就因此成了朋友。亦可是一所中专学校的微机老师,满脑子的浪漫,喜欢上网聊天。后来,她在网上跟一个男孩爱得死去活来,并义无反顾的去了遥远的城市跟那个男孩结婚。为此黄叶曾劝她慎重考虑,可她却说爱是一种感觉,哪里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黄叶当时真有点很惊讶,她既羡慕亦可的心性率直,也有点为她担心,毕竟网恋是虚幻居于多数。但既然亦可已经做出选择,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亦可走后,她们仍然经常保持着电话联系。刚开始,亦可对婚姻生活还比较满意,但随着孩子的出生婚姻的矛盾便渐渐暴露。亦可的丈夫有很强烈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带孩子做饭都推给了亦可一个人。亦可常在电话里跟黄叶诉苦,说她悔不该那么盲目的做出选择。黄叶也只好软语温言地劝慰一翻。但同时也加深了黄叶自己对婚姻的畏惧,再加上跟冼浩的分歧,她就更加惧怕婚姻了。因此当冼浩一次次的要求结婚时,她就一次次的往后拖。这也是造成他们经常吵架的原因之一。

越吵越远,越远越吵,恶性循环!

“唉!”黄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忽然她又觉得很寂寞、空洞。这种感觉使她真想靠住一个实实在在的肩膀——冼浩的肩膀。自从那次和冼浩吵翻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电话也没通过,过去他们也经常为了同一个原因吵架,每次吵过之后都是冼浩主动找黄叶和好。这次冼浩已经两个星期没找过她了。黄叶也不想主动去找他,毕竟已经习惯了冼浩在这方面对自己的迁就。

当初冼浩追黄叶确实颇费了一翻周折。他们并不是同班同学,只是在一次班级晚会上认识的,黄叶在那次晚会上的风度和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冼浩。从那以后,只要黄叶常去的地方,就准会出现冼浩的身影。图书馆、小树林、舞厅都亲眼目睹了冼浩追逐的辛苦。后来接受冼浩也是因为冼浩喜欢黄叶的原因很特殊:“清高”,冼浩明确地对黄叶说你身上那股隐约的清高气质征服了我,但我一定通过征服你来征服你的清高。黄叶被他的理由所吸引,也陶醉在这个足以使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理由里。

可就是那个促成他们相爱的理由现在却成了他们吵架的导火线。他们越来越缺少一种对彼此的认同了。黄叶看不惯冼浩对现有工作的满足感,整天和同事打扑克、打麻将消耗时间。她觉得冼浩应该趁年轻的时候多看点书多学点东西。可冼浩却反驳她说你看了那么多书在公司里还不是小职员一个?我不看书日子也过的不错不是吗?冼浩毕业后分到了虞州市园林局绿化科,和所学专业对口。黄叶希望他多钻研业务,以有利于今后更好地工作,而冼浩却说和同事搓麻将是为了更好地在单位里混。黄叶不信这套理论,因此也很反感冼浩对她的劝告。她认为冼浩越来越庸俗,而冼浩却说她不懂人情事理、处世哲学,脑子不开窍。自从参加工作之后,他们之间越来越无法达成共识。一道无形的墙已经横亘在他们之间,谁也无法,也许是不肯越过那道墙去苟同对方。莫非他们之间真出现了危机?黄叶心里一阵凄凉,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她是不甘心的,也不愿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和冼浩恋爱三年,同居两年,虽说不是刻骨铭心,但毕竟是自己辛苦付出了那么多的心力。能那么轻易的就否定自己曾经付出过的东西吗?黄叶的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楚。冼浩不是一个坏人,除了经常指责黄叶的个性,基本上还是很迁就她的。他们怎么才能缓和一下呢?黄叶苦苦的想着。

黄叶想着想着就渐渐有了些睡意。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她又开始吃剩下的面包和火腿。

“叶子!”随着这声很熟悉的呼唤,冼浩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鲜红的草莓。黄叶最爱吃这种水果了,小的时候曾经听大人们管它叫樱桃,长大以后才知道这是两种不同的水果。冼浩知道黄叶爱吃草莓,在学校时经常给她买这种水果,那时候的日子只有象草莓汁一样的甜蜜,谁都不曾想过以后的诸多烦恼。可惜那样单纯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黄叶的心里又一阵凄然。

冼浩放下草莓,快步走到黄叶面前,捧起黄叶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这只小鸽子,为什么不找我,我还以为你翅膀受伤了,敢情什么事没有,连憔悴都不曾有过!”

“你还想让我‘人比黄花瘦’吗?”黄叶满腹的怨气和情绪早就被冼浩的柔情驱散了,她撒着娇,“人家的腰带都紧了半寸呢!”

“我看看。”冼浩说着伸手就解黄叶的腰带。

“你真讨厌,一见面就耍流氓。”黄叶一闪身躲过去。

“明明是你先用话挑逗我,反倒赖我耍流氓,那我今天就非流氓一次。”

冼浩说完嘴唇早压在了黄叶的唇上。黄叶故意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她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冼浩今天的吻有点粗野,带着一种横冲直撞的霸气。黄叶不由的发出轻微的**,身子也微微颤栗。他们抱着滚到了床上。冼浩压住黄叶,开始解黄叶的衣服。冼浩的动作极快,三两下就把黄叶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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