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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军陷陇东(2)

蒋介石、胡宗南便借机大肆宣扬“战绩”,还组织了一个中外记者参观团到战区参观访问,妄图挽回其“常败将军”的声誉。

同时,胡宗南还大力吹捧马继援,以图继续使其为自己卖命,当时,胡宗南给马继援的信中,肉麻地说:“自古少年出英雄,我兄足以当之。”

一些国民党报纸的记者,对马继援也大力吹捧,于是马继援更加骄傲自大。

5月4日下午2时,190旅参谋长李少白走进西峰镇师部参谋处办公室,见到西安绥署胡宗南拍来的“十万火急”的“极机密”电报,其主要内容是:据空军侦察,共军已出没于玉都庙、屯子镇、荔镇之间。马继援的傲慢使他无视现实,而现实是无情的,约半小时后,情况大变,各处告急电报、电话纷纷打来,马继援这才仓促命令各部队分道堵击。

原来,西北野战军在打下宝鸡之后,产生了轻敌情绪,彭德怀及野战军司令部的同志也为这种情绪所感染,决定挥师北上,直下陇东,集中力量歼灭“三马”一部;殊不知马家军与胡宗南的部队并不相同,马家军是用宗教思想及封建思想灌输、培养起来的军队,把把守地盘看作是保卫家乡,因而作战十分卖力。加之马家军多是骑兵,机动性能好,战斗力在国民党军队中较强。所以,在胡宗南军队尚未大部被歼,胡、马尚能互相支援的情况下,与胡、马联军硬碰硬的作战,无疑带有极大的风险。这就铸成了彭德怀在作战指挥上一生的悔恨。

惊弓鸟,自家人打自家人

这时,在西府地区的解放军大队人马,于5月初,经华亭、崇信、泾川及平凉四十里铺以东地区,铺天盖地地冲进陇东地区。马家军被分割成许多小块,将马得胜骑兵团同团在泾川县酆镇,马登宵步兵团被围在镇原县的屯子镇,第100旅孤立在庆阳、宁县,整编骑兵第8旅远在平凉,杨修戎步兵团呆在西峰镇及其以南20公里的肖金镇,整编第82师指挥所周围只留有几个直属营的兵力,合水变成没有设防的真空地带,整个陇东防区受到震撼。

马继援立即重整旗鼓,利用骑兵优势,迅速展开了对我军的反击。整编第82师副师长马全义被派到玉都庙指挥作战。这天午后忽然刮起一场西北风,黄土滚滚,天昏地暗。

这时,第100旅和骑兵第8旅已经包同了玉都庙。城上我军第1纵队早已森严壁垒,严阵以待。双方都剑拔弩张但论人数与实力,我军明显不及马家军。

玉都庙是泾川北部的一个镇子,只有东西一条街道,四围都是平原。在城南有一条被洪水冲开的干沟,这条沟的出口只有5米多宽,2米多深。但越往南走,沟越深越宽,离城约1000米处,通到一条东西方向的大沟,正好形成一个“了”字形。沟底有条大道,向东通到屯子镇、荔镇。

马全义了解情况后决定:“今天风大不能攻城,明天拂晓开始攻击,城内共军已是笼中之鸟,有翅难飞。”第二日拂晓,风停了,眼看太阳快出来了,城内仍然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

当马家军一个个跨上马刀,支起迫击炮,准备攻城时城中却传来了消息,我军已全部突围出去,玉都庙只剩下一个空城。

当地的老百姓一个个奔走相告,说是夜间大风中从天下来了数百条黄龙,解放军乘上黄龙飞走了。连马家军中官兵也相信了。不然,这围得钢铁桶般的阵地,解放军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就悄悄地走了。

马继援率领师直属部队及杨修戎团,由西峰镇出发指挥前线战斗。6日上午在马头坡与东进的我军遭遇,战斗十分激烈。马继援的乘马负伤,马本人也几乎丧生。经过一阵恶战,我军安全转移。马继援也赶快收兵。

此时,胡宗南电令,整编第36师经三不同(地名)、肖金镇沿公路向荔镇前进。这条路乃是我军北返边区的主要交通线。看来,胡宗南的用意颇为险恶。

但钟松却不管胡宗南如何布置,他还是老主意一个:保存实力。为避免第36师前进中与这军发生正面遭遇,钟松未按上述路线进军,而是以整第28旅为先头部队,走和盛镇西南人行小路,绕往荔镇东侧,师主力随后跟进。正午,第28旅前卫团抵荔镇东约3公里时,与担任掩护我军主力逼过的第2纵队第359旅发生激烈战斗。钟松命敌军向荔镇之我军进行攻击。黄昏后,各自收兵,战况沉寂。

翌日清晨,我军已撤走,整编第36师全部进入荔镇。钟松不战而进占荔镇后。立即发报向胡宗南表功。

当日,敌整编第65师进至荔镇南侧,整编第1师亦由泾川向北前进。

钟松则率该师北进至肖金镇附近,先头部队整编第28旅与由西峰镇前来追击我军的马继援骑兵一部发生遭遇,双方误会,混战2小时,直至马家军俘获整编第28旅士兵时,方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这才停止战斗。

整编第36师经宁县、正宁向东北沿公路尾追我军,中途仅朱侠率领的整编第123旅在旬邑县属之看花宫地区与我军后卫第359旅一度接触,战斗近1小时。

胡宗南进犯陕北以来,连遭多次惨败,胡军高级将领成了惊弓之鸟。前次钟松援榆林时只敢绕道沙漠地区前进。沙家店战役,整编第123旅刘子奇部被歼灭,钟松主力不敢前去救援。我军攻击整编第36师主力时,钟松临危只身逃出所以,整编第165旅李日基突围逃生后,在阵亡将士追悼会时,李日基祭文中有:“呜呼!同志牺牲,主将先逃……”等词句,公开表示对钟松的不满。钟松闻之甚愤。这也是钟松把李日基“推荐”出去的一个重要原因。

荔镇战斗,胡、马部队投入4个整编师和陕甘两省部分保安团队的兵力,又有优势的骑兵,但指挥不统一,且均惧怕我军的威势,互相窥避,各怀鬼胎,保存实力,结果1万兵力,对我军只起到了“送行”的作用。

整骑第8旅于5月5日下午2时,接到马继援通知急赶屯子镇救援的万急电报。马步銮当即令各部由上北塬向屯子镇方向急进,一路马不停蹄,于当天日落时赶了50余公里的路,到屯子镇北面不远处停下。参谋长孟全义等随同马步銮用望远镜看到屯子镇的战斗仍在进行,枪声频频入耳,外面我军的来往活动情况,隐约可见,当时军机枪连连长马奎选也站在一边。这时,迎面飞来了十几发炮弹,在一旁牵着马匹的警卫和两匹马全被打死,吓得马步銮很快隐蔽起来。

马步銮立即召集2个团团长、重武器营长商议决定:利用骑兵优势进行两翼包剿,使解放军腹背受敌,各部立即布置等候命令,一直到深夜,我军与守城的马登霄团,又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这时,马步銮才下达命令以包围姿态来进行威胁,但未下达乘黑夜袭击的命令。等到拂晓,马步銮下令向屯子镇进攻,却被我军一支掩护撤退的部队所迷惑,一直跟踪向西南方向追击,我军这支部队忽隐忽现,忽远忽近地好像在前面作向导。在经过屯子镇西南和泾川至玉都镇东北之间的一条涧沟时,我军这支掩蔽部队在涧沟内消失,把追击的骑兵诱向塬坡大路。当马步銮率部队爬上塬头时,发现正面有大队人马迎面袭来。双方在紧张的气氛下,忘记使用联络信号,不问青红皂白地展开了激烈的炮战,企图先以优势火力,压倒对方。到早上10点多钟,马步銮命令骑1、2团从左右两翼包剿,正面动用重武器轰击,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三四点钟。伤兵不断从阵地上抬下来,骑1团副团长韩明才,骑2团副团长马有俊,均受重伤。

战斗中骑8旅的一个见习官被俘,这时,对方才知道是友军,是由广东空运来的李弥兵团的第65军李振部。

李部派一参谋来联系,并致歉意,整骑第8旅也派联络参谋吴钊天去联系,双方始停止战斗。

彭德怀意欲反包围

针对胡宗南所辖之裴昌会兵团及李振部尾随我军主力北H,企图与马匪会合,南北夹击我军主力于宝鸡以北的狭小地带这一情况,野战军总部命令6纵教导旅北上进军屯子镇,以此镇为据点,吸引住马匪,掩护野战军主力渡过泾河,向东北方向转移,以便于我军集中兵力歼灭马匪。因此,坚守屯子镇,在整个战役中显得十分重要。

就在我教导旅进入屯子镇的同时,马匪骑兵也赶到了敌人把我6纵拦腰切断,占领了屯子镇周围的村庄,对屯子镇形成了包围之势。

结果,6纵罗元发司令、徐立清政委、张贤约副司令日教导旅旅部及1团、2团进入屯子镇;纵队部、新4旅和教导旅3团被隔在了镇子外头。

我纵队立即重新部署,让张贤约副司令出屯子镇,直接指挥镇子外头的新四旅等部;其余几位纵队领导和教导旅的领导,仍留在屯子镇,与总部取得联系,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完成总部交给的任务。

由于教导旅在屯子镇吸引住了敌人,野战军主力顺利地渡过泾河,向东北转移了。这样,在屯子镇的部队就显得更加突出,成了敌军的“众矢之的”。

就在教导旅进入屯子镇的当天晚上,彭总即发来了电报,命令教导旅坚持在屯子镇吸引住敌人,等待野战军主力对敌人实行反包围。然后,教导旅从屯子镇里向外打,内外夹击,把敌人歼灭在屯子镇外围。彭总在电报中还指示纵,为了有效地牵制住敌人,在坚持的过程中,要想方设法出击一下,打得狠一点,把敌人死死粘住。

接到屯报后,纵队罗元发司令、徐立清政委和教导旅几位主要领导一致表示,虽然身陷重围,四面受敌,仍须以大局为重,率领部队浴血奋战,全力以赴实现彭总的决心,为野司主力创造有利战机。

第二天,6纵便组织部队,多次出击敌人,夺回了一些阵地和几个村子。敌人摸不清我军有多少兵力,在6纵勇猛出击时,都纷纷退却。

等我军撤回镇内坚守阵地后,敌人又回头向前推进。就这样,苦战一整天,来来回回拉锯七八次,敌人始终未能攻进屯子镇来。但我军部队本身已经相当疲劳,困难越来越严重了。教导旅2团,洛川战役下来,伤亡很大,没有得到WSG整补充,全团只剩下几百人,实际上只有1个营的兵力。

屯子镇这块弹丸之地,方圆只有几百米,战斗打响之前,老百姓早已跑光了。

部队进入屯子镇,连水源也找不着,更没有粮食接济,几千人挤在镇子里头,又饥又渴,困难重重。饥渴难忍的战士,只好杀掉战伤的骡马,靠吃马肉充饥,喝马血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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