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烨华抢救及时没有大碍,路漫漫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杜烨华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赢得一局。
“杜小姐,”齐越推开门,想问杜烨华要不要吃点东西,却被冷冷打断,“叫我湛太太。”
齐越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别别扭扭改口,“湛太太,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来过吗?”杜烨华因失血脸色苍白,眼睛却是锐利无比。
齐越反应了两秒才知道“他”指的是谁,“湛总、还在忙……”
“呵呵,在安抚心上人呢吧,哈哈哈哈……”杜烨华猛地大笑起来,齐越看着突然疯狂的杜烨华,犹豫着,正想转身去叫医生就被从外而来的一道猛力撞到在地。
湛景皓如疾风般而来,双目赤红地捏住杜烨华的脖子,眼睛中凝聚的冰块如冰雹雷点密密砸向杜烨华身心。
看着这样的湛景皓,杜烨华竟咧开嘴笑起来,呼吸有些困难,但她仍挣扎着开口,“景皓,你来、看我了吗?”
闭上眼,泪水“哗哗”滴落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湛景皓手背上,灼热。
湛景皓拧着眉,似乎用尽力气才迫使手臂力道稍稍放松几许,“齐越,你去找个孕妇护工过来。”
齐越得令迅速离开。谁也看得出来病房即将爆发一场战争。
可惜没有。
齐越刚阖上门湛景皓就松开了手。语气忽然平静下来,“现在你满意了,下一步计划怎么做?”
杜烨华指尖死死绞着被单,将眼中的泪水逼退,牙齿打着颤,却紧紧抿住唇不说话。
湛景皓转身就走。
“景皓,”杜烨华几乎是急切地从后叫住他,嗓音犹然带着颤抖,“我收手,你回来好不好?媒体都公布了我们的婚事和蜜月,你这样做,只会毁掉英皇,给湛家形象摸黑……”
湛景皓脚下顿了顿,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径直离去,“两日后盛铭时尚品牌有限公司二少成珂会来接你出院。”
刹那间,杜烨华身形不禁一颤。
呵、他现在、都懒得和她虚以委蛇了呢。
——
湛景皓推开漫漫病房的门,就看见这样动人的一幕:月色透过窗户照在病床一隅,那一隅恰好是漫漫静如婴儿般白净的脸。睡梦中,她嘴角漾着浅浅的笑,分外知足的样子。
从手术室出来,湛景皓就吩咐医生给她打了一支镇定剂。
这些漫漫当然不知。她睡了很久,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阳光暖暖的,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怀中的粉瓷娃娃睡得正酣,小小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过,小嘴却是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叫着“爸爸、妈妈”,那种从心口溢出来的幸福向四肢百骸扩张、再扩张……“漫漫,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伴在身边的爱人俯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然后低头吻了吻刚出生的小家伙。再抬头,两人相视一笑。日光下,一家三口的身影重叠在一处,与窗外的暖阳融为一体。
“景皓……”梦中意识反馈到大脑,病房上的漫漫不禁呢喃出声。
听到声响,坐在床边的景皓神色一紧,俯身贴耳去听,可惜只有浅而又浅的呼吸声。手机的不断震动迫使湛景皓不得不放弃继续探听下去的念头,他看了下来电,起身到外面去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低沉严肃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在手机刚通地刹那灌进湛景皓耳里。
“爸。”
“你给我去看晚间商报,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容不得湛景皓解释那头已经断了线,只留一阵忙音。
刚收线扬影的电话就打进来,声音里满是焦急,“湛总,不好了,杜小姐自杀的照片被公布于众,现在负面新闻铺天盖地指向您……我已经派人将报道暂时压下去了……”
湛景皓原先拧紧的眉头竟缓缓松懈开来,口气听不出喜怒,不急不缓,“你先来医院,我回去处理。”
“湛总,我已经到了,”说着,扬影转了个弯,迎面走来,“我刚打电话吩咐司机将漫漫在海边别墅的周姐接来,以防我有事走开她身边也好有人照顾。”
“好。”湛景皓赞许地点点头,“另外,你通知文杰回来一趟,漫漫家里先暂时不要通知……”
“好,湛总。”扬影应下,末了忍不住添上一句,“湛总要保重身体。”
湛景皓点点头,离开。
从决定和漫漫在一起那刻,他就料定了会出事端,只是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而已。
杜烨华为了目的,当真是不择手段。呵!可惜,有一点,她想错了,他从来没有怕过风暴,更不会受人威胁!!
回程路上,湛景皓又收到医院打来的电话,食物检测报告出来了,里面含有大量米非司酮片和前列腺素。
这个结果是预料中的,而主使人根本不用去猜测,杜烨华已经默认。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样容易搞定。湛景皓刚走下跑车,一群记者就围拢上来。湛景皓置之不理,大跨步往公司走,保安好不容易才将记者们拦堵在外面。
刚推开办公室门就看见有人坐在他的转椅上,宽阔的后背熟悉而又厚实。“你看到了……你杜叔叔给我打电话时我还不信,现在,你说该怎么收场!”
“等过去了,自然就结束了。我不想理会。”
“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答案!?”一声薄怒响在没有开灯的房间,许是平日里领导的威严,又或是父亲的威严,总之,湛景皓没有开口,他垂眸站了片刻,而后款款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摩天大楼霓虹闪烁,漫天繁星已经布满整个天际,灯光、美景与这座繁华的城市交相辉映,耀得人不忍挪目。
久久,湛景皓才开口,“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宁愿搭上英皇上万人后半辈子的饭碗?”湛父这次火气也平息了下来,“以前你办事一向有分寸,现在怎么会搞出这样的事情!你叫爸爸怎么去和你杜叔叔交代!?”
“爸,你帮帮我……我只想和爱的人在一起。”
一句话哽下湛父所有的责骂。
骄傲如他的儿子,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求过他,更是不愿被他人说因为是官二代所以才有此成就。而今为了一个女人求他,可想而知那女人在儿子心中的分量之重。
不知站了多久,湛父看了下表,起身,临出门前留下一句,“仅此一次。”
玻幕前,湛景皓嘴角漾起抹浅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