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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未完之事

元彻真的被惹怒了,重重地躺在了一边,笑得诡异,扯过喜被,胡乱地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背对她。

云依的左手已经不自觉地放到了那冰冷的玉如意上,他的动作让她松了口气,心情稍微放松了几分,满眼的龙凤红帐让她心惊了一下,微微转头看向他的背影。这是大晋新的君主,独一无二的帝王。她没忘自己进宫是为了什么,若是真的惹恼了他,恐怕很难达到心中所愿,加之方才的威胁并非虚言,真的将那些尚宫治罪,不仅让她这个皇后蒙羞,使众人得知帝后闺房之事,也会让众人对她有所非议……

想了想,她把身子转向他,手攀上了他的腰间。

早就感觉到她的动作,元彻睁开了眼睛,可是那细腻柔白的手放到自己腰间的时候,他的呼吸停了一下,抓住她的手,沉声问:“你在干什么?”

“皇——”想起他不喜她这么叫,云依像过去那样以“你我”相称,“我刚是怕疼……洞房花烛夜哪有就这么过的?”

她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媚意!元彻泛起一丝了然的笑容,撑起身回头与她相对:“说罢,到底为了什么这样?”

云依清了清嗓子,手扶上了他的胸膛,尽量露出甜美的温柔之态,“你可是明知故问了!”指了指自己身下的那方白锦帕,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元彻微微眯眼,唇边泛起了诡谲之花,“姬云依!你所想之事别以为我不知!”

即使恨他,为了她爹嫁给了他,为了她爹和不相干的人,甚至不惜对他谄媚主动诱惑!好你个姬云依,就只不把他的心放在眼里。既如此,各取所需!眼下他想要的,就是她。元彻再次翻身,这次她装得无限娇羞,生涩地尽力配合甚至挑逗他。被她挑起的欲望再加上心中之气,他再没有任何退让。

疼——撕心裂肺地疼!眼泪忍不住掉落,她狠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抓住他手臂的手也狠狠地扣进他的肉里。

元彻原本肆意地驰骋,不想顾忌她半点,见她始终隐忍,硬是微笑以对,看不得她如此,他还是认输了,喘着粗气,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放慢了速度,动作也轻柔起来。

抱着她滑嫩的身子,用自己的脚去暖她的脚,两人如连体婴一般抱在一起。他把头点在她的肩膀,声音中的慵懒欲望还未完全散去,“云依,你是我的。”

从进宫这一天,她就没想过全身而退,在他的怀抱里能感到温热,只是这一时的温热暖不了她的心。

夜半,她走在青石路上,发现有人在前面走,那熟悉的背影,她心里激动,脚上加快,伸出手喊道:“礼哥哥!礼哥哥!”想要拼命追上他,却发现怎么也追不到……

听到她喊别人的名字,元彻眼睛倏地睁开,紧搂她腰间的手收的更紧,她用力挣扎,想要挣脱他去追什么,他的手掐上了她的脖间,握住她的下巴,摇晃她。

云依似梦非梦地睁眼,回身迷茫地望向元彻,才知道方才所见皆是梦境,心下一片凄凉,喃喃道:“我做了噩梦……”

将心里的怒意压下,他轻拍她的脸道:“你累了,睡罢。”重又揽住她,呼吸轻又平静。

本担心自己方才梦里喊了什么,看他反应,应是无事。云依小心翼翼地闭上眼睛,再次梦会周公。

当她呼吸变得匀净顺畅之时,元彻的眼睛却又睁开,盯着她安详的半边侧脸,只是抿嘴,他想得到的,不止是她的人……在她这里,他想得到的越来越多……

云依睡醒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浑身酸软疼痛,让她咬牙皱眉。她刚有动静,外面便有人快步走进。

“奴婢绿绮,见过皇后娘娘。奴婢是坤和宫的中正令,总领娘娘宫中各事,今后凡事听从娘娘吩咐。”一袭淡红尚宫裙,眉目端庄沉稳,年纪尚轻却颇有威仪,云依此时身上斑斑痕迹着实醒目,她却神情一丝不乱。

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云依连忙掩了,答道:“起来吧。让锦瑟和浮玉进来伺候就好。”

绿绮未动,答道:“启禀娘娘,锦瑟和浮玉初进宫,之前虽有尚宫进行教导,可年纪稍小终有不到之处,奴婢已下令她们在尚侍宫进习,先由奴婢及典侍素琴贴身服侍。”

这就开始了么?云依冷眼撇了眼率着一溜儿宫女进来的一位素净的宫女,带头跪下叩拜,自称素琴。

“皇上何时安排此事的?”云依坐直,用喜被捂着胸口,轻问道。

绿绮不明,迟疑了一下,回道:“皇上未到卯时便去了龙颐阁处事,吩咐过婢子等不得吵扰娘娘。”

“本宫是指锦瑟,浮玉之事。”云依的口气淡淡,却有无形的威仪。

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绿绮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答道:“此事乃婢子主意,请娘娘谅解,过些时日,她二人通过检验,便可进入坤和宫。”

云依眼神扫过绿绮,不知她所言有几分真话,若是自己任性调回,只怕日后宫中法度不严,落人口实,可就如此被自己宫中的中正令摆一道,也是让她没了面子。

她淡淡笑道:“绿绮做事谨慎严格,本宫很是欣慰,入宫之前本宫也有此意将她二人送去修习,如此甚好。今后其他事宜绿绮也能与本宫同心是最好。”云依本就不是服软的个性,但任性的自由却已是没有了,如今在这里,行差踏错便有性命之虞,再加她有所愿未完,不得不让自己扮好这个角儿。

绿绮出此令一是皇上授意,二也是宫中规矩,皇后娘娘此时话中含义却让她心中冷汗直流,虽是笑言,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今后诸事若再有此景,怕她这个中正令很难坐得安稳了,她恭敬回道:“婢子遵命。”

云依洗漱完毕,换好了皇后品服,坐在东殿内接受坤和宫上下数百宫人拜贺。赏了众人之后,绿绮便出声道:“娘娘,淑嫔娘娘并两位贵人及宫人求见。”

来了,淑嫔是自己昔日的“姐姐”,还有这宫中里其他的女人,云依忍着身上的不适点头,让绿绮宣她们进来。

行大礼之后,云依便命人把她们让到凤藻阁饮茶。

凤藻阁也是满眼大红的喜色,这让悄悄进宫的几位看着,心中羡艳。

云依卸了凤冠,仍旧插了各式珠钗,奢华隆重地出现在了凤藻阁。

大家落座,云依便开口道:“本宫今后将与各位互相扶持,打点后宫,还望诸位与我多多亲近才好。”她们是依赖那个人存在的,可她不是,所以她跟她们不称姊妹,甚至还有些同情她们。

淑嫔王桂苓先开了口,“娘娘大喜,如今宫里有了主人,我们心里也安定,以后就仰仗娘娘,愿宫闱和美,上下齐乐。”

其余的人也跟着说些客套话,云依的眼神落到了王桂苓身上,发现她看自己的神情与以前不同。从前在府中相见,她总是带着点高傲又怜悯的眼神,如今是隐隐的嫉妒不屑,却依旧笑得灿烂。

“比不得各位,本宫与淑嫔原是亲厚,自然熟络些。然本宫的性子懒散,不擅这些,若是便宜,你们便来多看看我,彼此多多走动也是好的。”云依主动提起此事,也是希望王桂苓能够念在旧日情分上,不与她太过为难。

王桂苓立刻笑道:“娘娘这是念着旧情,妾身俱感肺腑——”还未及她说完,外面便有人高声道:“皇上驾到!”

所有人慌不迭地起身跪迎,明黄色龙袍映入眼帘,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扶起她,“众卿都起身吧。”眼中似是未看到其他人一般,只拉了云依坐下。

他温柔地笑看她,她却身上一阵凉,他这明明是让众人明白,皇后圣宠正盛,无人可与之比肩。换言之,这就是她们该疯狂嫉妒的对象,明枪暗箭的目标。

帝后并肩而坐,两手相牵的景象如愿地达到了效应,女人们的脸上便是窃喜也是不由衷。云依袖中的手想挣开,却被他牢牢握住。此番景象更是被在场众人尽收眼底。

“皇后大婚辛劳,卿们就退下吧。新婚之月无事勿扰。”皇帝轻轻一句话,就把这些翘首以盼的女人们打发了。

屋内只剩他们及伺候之人,云依小声道:“陛下可以放开了。”戏是要做给他人看的,观戏之人都散了,他们还要演什么?

元彻却好像并未听懂一般,伸向她的粉颈,“怎么她们如此粗心,这样露出也可以么?”

云依面上失色捂上了脖子,看向素琴,素琴连忙跪在地上,道:“奴婢失职,请娘娘责罚!”

转头看到他眼中的戏谑之意,她便知道不过是他在唬人,抬手道:“皇上一早公事繁忙,不曾歇息,你们去备些茶点。”

素琴称是退了出去,云依脸垮了下来,道:“何苦如此?你自己的人也不放过么?既这样,就一个人也不要放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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