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途中来过几个医生欲换他们重要的外科主任下去稍作休息,但都被男人无声的拒绝了。
过来顶替的医生看到男人紧握手术刀,双目通红几近疯狂的样子,除了摇头离开别无他法。
男人二十三岁从研究所毕业来到这家全国有名的公立医院,在这外科大楼中一呆就是十数年,救过病人无数,当然也见过不少生离死别,平生最讨厌说的话就是那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请节哀顺变。
讨厌了十几年的话,此时他又怎么可能忍心说与守在外的父母家人听?
手术室里度量女孩生命长度的滴滴声越来越慢,颤颤悠悠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十个小时的手术早已让男人的精神力超过极限,站在这个曾经让他尽情挥洒梦想与才华的舞台上,他是何等的锐气逼人,可是此时这个地方却只能给他深深的绝望。
滴——
随着监控仪那哀鸣般的单调长音在手术室中响起,男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的瘫倒在地,脸埋在沾满亲女儿鲜血的双掌间嘶声痛哭起来。
碰!
手术室的门被从外面大力推开,有着耀眼金发的男人气定神闲的漫步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五官如刀削般深刻刚毅的男人和气质清雅脱俗的青年女人。
在这以无菌手术服为唯一标准着装的手术室中,金发男人却身着一身白色手工西装,里面靓蓝衬衫上面的纽扣随意的打开,几分优雅几分随性,立于这冰冷肃穆的地方竟丝毫不显得突兀。
“清场。”
金发男人随意的扫了眼手术室中的情况,神色不变的对身后两人人吩咐。
两人收到命令没有应声,高大男人径直走向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痛哭的主刀医生,如拎小鸡般轻而易举的单手拎起男人、夹于液下走出手术室。
青年女人则连哄带骗的把剩下的助手和护士以最短的时间全部弄出手术室。
待所有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后,手术室的门再次关闭,高大男人把主刀医生交给等在外面的家人,回身走到门外背手而立,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听到手术室再次关闭的声音,主刀医生总算从颓败中回过神,推开家人的搀扶,疯了般冲向手术室欲破门而入。
中年医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刚又持续不断的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体力早就已经严重透支,哪可能是高大男人的对手,强行突破数次皆无果。
“让开!病人现在正躺在里面等着我去救,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你来负责吗?”
不为所动,听了中年医生强作镇定的大声呵斥,高大男人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别说乖乖让开了,甚至连眼皮也没动下。
“里面躺着的是我唯一的女儿,求求你让我进去好吗?”
中年医生见平时立竿见影的威喝全无效果,马上改用哀兵政策。
依然不为所动,高大男人完美的向中年医生演示了一回什么叫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放行?”
中年医生终于彻底没辙了,扯着高大男人的衣襟慢慢滑跪在男人面前,什么面子里子全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