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去，捧起眼前那张脸。棱角分明的轮廓，皮肤温柔的热度。长长的睫毛张开，那双魅惑了她的忧郁的墨绿色的眸子。
女子嘴角扯起温暖的弧度，却掩不住眼中的忧伤，低低细语，“别走。”
真的能不走吗？风灵有些迷恋这种久违的感觉，来自她身上特殊的味道让他迷恋不已，哪怕过了几千年，仍旧让他欲罢不能，舍不得，放不开，离不了。却又不能自私地占有，发过誓要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霸道地伸出手去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放在自己胸口。紧紧地抱着，一寸寸似乎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风灵嘴角凄然，若真能讲她揉到自己身体里，那该多好，不必承受思念之苦，不必烦忧她的痛，她的境遇。不必纠结万分，撕心裂肺。她的人生，终究是要她自己选择的。
云倾城默默靠在男子怀里，感受着一寸寸的手劲将自己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不是因为自己曾身为人妻。那会是什么，让他这样踌躇？
半晌，男人松开手，低语，“走了。”便抬腿向外走去。
云倾城低头不语，感受着梨花香气随着那人流走。气息恍然，心被重新掏空。空空如也的心，空空如也的脑子，空虚到让人没有活路的绝望。只听到那一声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咚，咚，咚……”叩在云倾城的心上，将那人身上存留着的温暖带走……仿佛一切从未来过……
脚步移置门前时，步伐戛然而止。
云倾城闻声猛然抬头，便对上风灵的目光，望见他微微扬起的梨涡，听到他唇边吐出的话，“好好吃饭，再见的时候……别再瘦了……”
女子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笑容明媚异常。
风灵宠溺地凝了她不瞬，推门离开。
所有的事都沿着既定的轨迹行走着。也许你恍若未见，他却在某一处，毋庸置疑地发生着。既然中了因，必然会生出果来……
——
九月中旬的路州城风凄寒地刮着。城北吊脚胡同的第三家，破旧的街门被风吹得发出老旧的声音。风雪侵蚀的青砖掉着破损的灰。房檐上没有黄透的杂草上压满新雪。
小厮第五次将布匹送到小院门前，小心谨慎地敲那快要散架的大门，一面高喊着，“浔夫人，别难为小的了，您的布，收下吧。买主我们掌柜的也不知道是谁，没法还回去啊！”
破门随着“吱呀呀”的声音被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妇的脸来。
那妇人明眸皓齿，只是脸色有些蜡黄。
少妇凝着小厮道，“拿回去吧，既然都不知道买家是谁，我更没有要接的道理。家道贫寒简陋，实在不方便招待，请回吧。”
说完，不等小厮说话，那破门已“吱呀呀”地合上了。里面再没有传来说话声。只是间歇地隐约听到一阵阵连贯的咳嗽。
小厮看了半天这破败的门，怎么也想不通，这上好的料子，是谁非要送给这一家穷鬼。无语半晌，将停在一旁的车赶起，离开吊脚胡同。
——
青寒将马拴在一家酒肆门口，进了店。
